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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迟高考 恩高历史老师刘涛讲述 我的高考回忆 也许不管以后再过去多少年，在我的记忆里，2020年都将会是最特殊的一年。 新冠肺炎肆虐，全球紧张应对，举国上下谈之色变，各行各业都被波及，作为教师的我们，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变故——从一个习惯站在讲台上眉飞色舞的执教人变成了每日在电脑面前“自言自语”的“大主播”。 而以上种种冲击，都抵不上推迟高考来得激烈。 就我所知，自从1952年有全国统一高等学校招生制度以来，我国的高考时间就没有因为任何事情延迟过，尤其是2003年以来，高考时间就是固定的6月7日和8日两天，为什么选这两天，众所纷纭，我比较喜欢的一种说法是这三个数读起来就像“录取吧”，代表了考生们最纯真的期盼。 在这之前，全国高考时间就一直是每年的7月份，而我，就是2002年参加的高考，正好就是参加7月高考的最后一届高中毕业生。 当今年的高考延期消息出来的时候，师生都在各自群里热烈讨论，而我却突然就被7月7日这个日期击中，十几年前的画面突然就清晰起来了。 我是宜昌人，1999年，我进入家乡的一所省重点中学就读，入学的第一天晚上，是班主任的晚自习，班主任教语文，姓邓，因为他年级有些大，头发也很稀疏，我们背后都叫他“邓爷爷”，那晚他很大声的说：“同学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高中生了，时间不等人，高考就在眼前!”，我当时还跟同桌低声讲：“这也太心急了吧，才开学第一天呢。”结果，时光匆匆，我的高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八年。 十八年前，我还是一个不太胖的小胖子，那年夏天，我参加了属于我的唯一一次高考。 2002年的7月7日，是个晴天。太阳很大，风就像火苗一样贴着我们的脸来回地烤。 因为文科生统一在外校参考，早上我们在操场上等车的时候，脸上的汗就像水一样流下来，背上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没多久又被烘干，留下“醇正”的汗味，衣服也被渗出一条条白色粉印。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高考人都带两大法宝用以抗击酷暑： 一个是一块小方巾，系在手腕上，用来擦胳膊上的汗，防止洇湿试卷。 另外一个就是一瓶矿泉水，瓶身上的标签当然是要撕掉的，我自然也备有一套。 但是出发前，突然看到我的一个老同学，她作为理科生在我校参考，我见她手上并没有毛巾，一面笑话她粗心，一面把我自己的毛巾给了她，现在过了十多年，毛巾早不在了，但是这个老同学已经成为我的夫人，可以说我的高考记忆里，也有和她的甜蜜回忆。 那天登上校车的我像个出征的勇士向她挥了挥手，很快就定下心神，在心里面梳理语文知识线索，和同车的同学们还互相背诵了一些事后发现都没考到的诗文，当时真的信心满满，感觉自己一定能首战告捷，毕竟自己语文不错，还一手创办学校文学社，作为首任社长，撰稿办刊，风光无限，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更多幻想着品尝成功的喜悦。 进到考点，我们再次在操场列队，这次等得更久，由于地方小，人都挤在一起，真是汗如雨下，好几个同学都差点热晕过去，我们从有那么一点害怕，突然变得想尽快进考场，但当入场铃声响起，我们还是有些腿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台阶太多，我差点在楼梯上摔倒，好在当时大家行路匆匆，都没来得及开我的玩笑。 那个时候的高考，入场依然是要检查准考证等必要证件，却没有现在的金属探测仪、屏蔽仪等先进设备，大家坐在考场里面，感觉就像在学校参加一次正规的考试一样，原先紧张的心刹那就放松了，我还环顾了四周，结果一个人也不认识。 第一场语文的考试情形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而下午就是我平生最害怕的数学，我自小数学奇差无比，作为一个总名次还不错的学生，数学却一直在70分左右徘徊，120分对我来说就是奢望。 但是我这个人有个优点，就是比较能坚持，虽然成绩很差，但是我一直不放弃，初中我就一直坐在我们班第一名旁边，天天缠着他问数学，后来这小子北大计算机硕士毕业就留在北京一家有名的网络公司，现在已经成为行业顶尖人才，年入百万，有时候和他聊起过去向他请教数学的经历，他都会说：“你当时真的好傻。” 等上高中，他去了理科班，我读了文科，再也没有同学能耐心给我讲题，我就一天缠着数学老师问数学，因为他也姓刘，年纪也大，后来索性就收我当他的“爱徒”赐名“欢欢”，听着像个狗名，其实是因为他喜欢刘欢的歌，一时兴起就叫起来了，为了凸显我的可爱，还用上了叠字，我所有的高中同学都以此名唤我。 图为“欢欢”的高中课堂（刘涛供图） 在数学学习上，虽然我从没放弃，老刘师傅也一直给我鼓励，但我的数学成绩在高中三年从来没上过100分，7月7日的那天下午，我说我不紧张，我自己也不信。 开考后，拿到试卷，我先看了最后一大题，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不敢下笔，索性安心从头到尾做，选择题填空题，我做了一遍又验算了一遍，事后对答案发现一个没错，后面的大题我老老实实按步骤做，就算不会做也把步骤写满，直到不能写为止，不知道是不是我认真态度感动上天，事后分数出来，我数学考了127分——这是我这辈子考得最好的一次。 第二天，上午考文综，在去考场的车上，班主任是教历史的，还在给我们梳理线索，我也默默记着。我文综向来很好，不太担心，心想只要正常发挥就很好了，然后在那天上午我就真的迎来了人生高光时刻，文综试卷上的所有大题我都会做，所有的选择题我都扫一眼就出答案，事后我才知道我考了个当年全校文综最高分——247.5分，不过我至今也不知道这个半分是怎么来的。 然而，7月8日的下午，我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自幼身体就不太好，有时不时头晕的毛病，当时医生说估计是我的颈椎有问题，现在才知道，是先天心脏病引发的副作用，我一直很注意休息，然而，也许是高考给我的压力实在太大，文综考完后那天的中午，我就突然晕倒了，班主任以为我是中暑，带我去医务室输液，也许是心理作用，到了下午我就感觉好了点，自己撑着去了考场。 图为2020年积极开展网络教学的刘涛老师 （西哥供图） 那天依然很热，考场里面更像蒸笼一样，知了都不愿意叫了。我在考场里面坐着，天旋地转，听力也是在半睡半醒间听完，等到做阅读理解题的时候，我就真的撑不住了，倒在桌上就睡着了，那个时候的监考老师远不如现在负责，也没管我，认为我是自我放弃了，等我一觉醒来，时间已经所剩不多，我匆忙间还是把试卷做完了，但是因为慌乱，作文涂改严重，还把答题卡擦破了一个小孔，这段回忆现在用文字表述出来平淡无奇，但是我心里依然是翻江倒海。 事后我才知道我英语考了一个生平最低分，77分，而我做了六年的英语课代表，且中考英语成绩是全校第一，接近满分，有时候想想，这也许就是命，我没有倒在复习漏洞上，却倒在身体上，这也许也是上天对我不爱上体育课的惩罚。记得当天考试结束，我跑回学校的时候，在楼梯上还遇到我们学校鲁校长，他还很开心的问我说：“刘涛，你应该考的不错吧?”我当时含含糊糊“还行，还行。”唉，惭愧。 考试结束，我们就集中估分数，那个时候是先估分，后填志愿，然后才会出成绩，而且志愿表中没有平行志愿，各志愿都是梯度排列，依次录取，第一志愿不录取，基本注定就会调档，所以第一志愿非常重要，我很快估算出总分，并不理想，为了读师范专业，华师我没敢填，只能报了湖北大学历史专业，等到学校报成绩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高出了重点线几十分，其实那个时候报华师也能上，但是还是命运吧，说不清楚。 我们班还有一个女同学，成绩一向很好，自己估分600分，报了一个厦门大学，结果成绩出来650多分，都够上北大了，没办法，成绩出来的时候已经进入录取环节了，她后来还是去了，作为高分学生，厦大给她颁发了高额奖学金，事实上免除了四年学费，也挺不错。 这就是我的高考，现在回忆起来，心里仍然有很多波澜。高考，对于我们每一个平凡人来说影响都太大太大了，我们会面对什么样的未来，高考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希望我的学生在参加高考的时候都能不负自己的付出，都能多些小幸运! 关于高考，你有哪些特殊回忆呢？欢迎留言分享你的宝贵经历。 一起为“生于非典，考于肺炎，推迟开学，推迟高考，还可能没有复读机会”的传奇高三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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