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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创刊70年·故事】邵锦平:半生归来,仍恋你如初见

 老鄧子 2020-11-23

2020年9月我们迎来了《北京文学》70周年华诞。

《北京文学》创刊于1950年,沉淀了深厚的文学底蕴。
第一任主编为老舍,汪曾祺曾任编辑部主任。著名作家杨沫、王蒙、林斤澜、浩然、刘恒都曾担任过正、副主编。70年来,一大批作家在《北京文学》发表处女作或在《北京文学》发表成名作,还有不少铁杆读者一直关注并阅读《北京文学》。数十年来他们与《北京文学》鱼水相依,有了许多值得怀恋并回味的故事。为纪念《北京文学》创刊70周年,我们陆续邀请部分作家和读者为大家分享他们与《北京文学》发生的故事,敬请关注。

我与《北京文学》


半生归来  仍恋你如初见

文/邵锦平

在众多文学刊物中,我对《北京文学》情有独钟。它的诞辰早于我20年,我正值豆蔻年华之时,与它相遇,从此便恋上了它。
1986年的一个夏日周末,室友阿敏从外面抱回一个包裹,兴冲冲地告诉我,是在北京工作的姑姑给她邮来的。打开包裹,里面除了一些糖果,还有几本书,其中就有两本《北京文学》。阿敏知道我是书虫,尤其喜欢啃文字,就极大方地递给我一本《北京文学》送给我了。当时捧着那本崭新的、散发着墨香的书,我就像获得了珍贵的宝贝一样。这可是来自首都北京的书啊,对于我这个从山村里考出来的穷学生来说,不亚于得到了一颗夜明珠,我满脸惊喜,对阿敏更是满心感激。
20世纪80年代,在同学中广泛流行金庸的武打小说和琼瑶的言情小说。我也背着老师,偷偷看过几本。可是读了《北京文学》之后,不一样的感觉,让我怦然心动。这里刊登的小说就像在现实的土壤里盛开的花朵,看得见、触摸得到,且开得鲜艳芬芳,令人着迷。《北京文学》把我从虚幻迷离的世界带出来,走进一座历史悠久、文化氛围浓郁、满是花果飘香的现实文学城堡。
也正是因为《北京文学》,我和阿敏有了更多的话题可谈,我们之间的感情要远远地超过其他同学。
记得每个月末,我俩有雷打不动的两件事要做:一是逃离学校食堂到外面的小饭馆美美地吃上一碗大肉团儿的馄饨;二是揣着从每个月18.5元的助学金里节省下来的几块钱,去市中心的新华书店买书。当时的新华书店是我们佳木斯这座小城里最大的一家书店,摆满了五花八门的书籍,可是我们却买不到《北京文学》!或许《北京文学》只能在遥远的大北京买得到吧?我俩都这么想,便把希望寄托在阿敏的姑姑身上。于是我们又有了第三件重要的事情——等待阿敏姑姑的邮包。那两年,《北京文学》让我和阿敏的青春岁月不仅有花香的弥漫,还有书香的浸润。
1988年夏季,我拿到了师范院校的毕业证书,回到自己家乡一所乡镇中学任教师。接下来的日子在每天批改不完的作业、看不完的教参、写不完的教案中度过。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恋爱、结婚、生子、育儿……以至于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疏离了《北京文学》。
直到女儿考上了大学,为了缓冲一下我从终日忙碌到突然无所事事的落寞与不适,女儿帮我下载了几个读书的公众号。在我的极力要求下,自然不会少了《北京文学》。再见《北京文学》,我的鬓角已有些许银丝,如同见到了多年失联的老朋友,心中自是感慨万分。
我感慨于时代的变迁,互联网拉近了世界的距离,电子书的方便快捷,总能让我最早看到《北京文学》的动态更新;更感慨于在历经七十年后,《北京文学》非但依然存在,还紧跟时代的步伐,容纳了更为丰富的文学创作元素,贴合读者的心灵,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常青树!走近它如同走进了文学的春天!
三十几年前读《北京文学》,一半是因为对首都北京有种崇敬的憧憬向往,一半是对书中的小说颇感兴趣。虽然当时也未必能真正理解其深厚的内涵,但是终归是读进去了,并随着故事的起起落落或眉开眼笑,或黯然神伤,经常会把自己的心情渲染得悲喜交加。这大概就是读者的“共鸣”吧,那种感受真是痛快。
如今再读《北京文学》,感觉又不一样。岁月沉淀下来的认知,似乎让自己读书也变得通透了许多。透过文字的表象,拨开纷繁的情节,愈发感到《北京文学》上刊的文章所具有的时代性、社会性、思想性及艺术性堪称一面旗帜!在半生光阴里细细品读它思想的深邃,感受情感的饱满,竟如同在品味陈酿老酒,芬芳浓烈不减,咂摸一下,更是令人回味无穷。
当我还在朱自清的《匆匆》中嗟叹时光一闪即逝的无情时,新锐作家杜怀超《一座村庄的现代抵达》已然把过去与现代链接在环境文化的浪潮里;当我还在纠结于汪曾祺《受戒》中的百般无奈时,赵丰已在2020伊始带着满腹心思的我《倾听鸟语》,感受自然界和谐共处的温馨魅力……《北京文学》总会带我在峰回路转中,体验不同的人生旅程,这让我更加痴迷与它的相伴。
前段时间,我不幸患了眼疾,手术后,医生嘱咐我尽量不要看手机。为了眼睛,不得已告别电子网络,却不舍放弃《北京文学》的阅读,它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贴心的女儿懂我的心思,在网上给我订阅了一套《北京文学》的纸刊,准许我每天读一个小时。
当我再次闻到《北京文学》特有的纸墨幽香,眼里竟涌出潮雾。我把它贴在胸口,喃喃自语:“半生归来,我仍恋你如初见。”
的确如此,有了《北京文学》的陪伴,我渐渐老去的时光,将不会孤单,亦不会满是枯枝。有的,依然会是满眼的绿意盎然!

中国作协主席铁凝为《北京文学》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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