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嘀嗒，嘀嗒

小雨嘀嗒在说话

       文/杨淑琴

小      序

      多年形成的生活规律，晚上临睡前一定要服安眠药一片才能入眠，今晚也是一样。正准备吃药时，忽然听见已经停了的“嘀嗒嘀嗒”秋雨又响起了，雨滴敲打着窗棂，仿佛要同我说些什么。

嘀嗒，嘀嗒。

小雨轻轻敲打着窗棂，

来找我说话——

今晚别吃安眠药啦！

我陪你说说话。

我笑了笑，说——

我要睡觉啦，

你却要陪我说话？

小雨不由我说，

嘀嗒，嘀嗒，

打开了话匣——

你之所以不能安心入睡，

是因为心里藏着许多的话。

——我观察

         你很久啦。

我疑惑地问它——

你前天夜里才来，

怎就知道我心里藏着话？

嘀嗒，嘀嗒。

小雨用手把嘴掩住，

眼里写满神秘。

我的心里是七上八下。

嘀嗒，嘀嗒。

它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讲起了，

渔夫和金鱼的童话。

听完后我说——

你的故事，

不仅没有治愈我的睡眠，

更让我的心乱如麻。

嘀嗒，嘀嗒。

小雨不理我，

继续说——

你就是那个老太婆，

欲望太多得不到，

天天烦恼萦心，

才让自己吃睡不安——

心乱——如麻。

我！我！我！

你胡说！

我厉声说——

我的孩子生活幸福，

我的家庭美满无暇。

你凭什么给我添堵？

这怎是帮我助眠？

照你这样说——

吃安眠药也不管用啦？！

嘀嗒，嘀嗒。

小雨不慌不忙，徐徐回答——

不，不！

这是你的表象，    

你心灵深处还有许多欲望未达 。                   

你追求生活中缺少的东西很多不现实，

让你郁闷在心里，无处倾诉，

失眠呀，

自然，它就开了花花。

嘀，嗒，

嘀——

      嗒——

小雨的声音放轻、放缓了，

把嘴贴到我耳边，

说起了悄悄话——

你对爱的情感定义太高，

对精神生活要求太满，

你总是觉得物质与精神不对等，             

时而烦恼，

时而拧成麻花。

——昏昏沉沉，过着凑合的日子。

总觉得生活在四面无窗的屋子里，

看不见阳光——

         照耀的光华。

我心里暗暗吃惊，

它真是一阵见血啊，

戳中了我的伤疤。

这些年，我样样满足，

就是觉得生活枯乏，

缺了开心，少了浪漫，

激不起浪花。

这正是我想要，又得不到，

郁闷、吃不下，睡不着的烦恼！

真想死去再重生，

过一回，

真正的人生繁华！

嘀——嗒，嘀嗒  

小雨的表情时忧时喜，

声音时小时大，

静静倾听着我的发泄，

等我不再说话，

又开始，

嘀嗒，嘀嗒——

人活一生，

七分满意，三分欠佳。

你的家庭美满，

孩子生活更是不差，

你还这么贪心，

想把满意十分都拿。

——追求精神愉悦，

这想法不差，

但和家庭不睦、衣食不足人相比，

就是霄壤之大。

——黄河之水，奔流到海，

若要西回，就是妄想！                

它深知此理

才东奔而去

不犹豫，不后悔，不害怕！

——久旱秧苗，

若得雨水少许，

便如获甘霖，想着快快长大。

乌鸦反哺，羊羔跪乳

它们知恩，更懂报答。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小雨不管我内心翻江倒海，

继续说它的话——

人这辈子经受的风风雨雨、沟沟坎坎，

有太多都要跨。           

你居有定所，生活无忧，

比起底层人员，

已算是奢华。

生活中的一小点芝麻，

不要放大成西瓜。

——人啊，要知足，

才会常乐。

不要把甜当成苦，

让小小欠缺掩盖住，

瑰丽满天的晚霞。

——人的一生，

都是满意和无奈相伴相随，

字典里没有“容易”二字。

——想想“非典”的逝者，

念念“新冠”离去的同胞。

——再想想，

比你年龄小，同龄人，

他们许多都长眠在地下。

你应当满足啊，

还有什么怨气可发？

——醒来吧！

不然，

真的会被郁闷拖垮，

三分不足会增长，

七分满意也会坍塌。

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原来我是真的很傻！

总把不切实际酿成一杯苦酒，

自己饮下，遭罪受罚。

……

嘀嗒，嘀嗒。

我打了一个哈欠

小雨说——

我要回家了，

祝你今夜好梦！

嘀嗒，嘀嗒。

 ……

窗外阒静。

梦里，

我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写于2020.11.19

修改成稿于11.20

附记

   小雪前几日同几个老朋友小聚，喝了点红酒，各自道出了心里话，其中有一个共同话题，大家都觉得生活太乏味，失眠很严重，必须靠安眠药才能助睡。我感慨万千。

       晚上睡觉时正准备服安眠药，突然听见停了几天的雨声又响了起来，这是最后的秋雨，像是要对我说点什么。听着雨声，遂想起了白天和老朋友小聚时大家谈到的苦恼，便写下了此诗。

             2020.11.22  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