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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本斯的家族礼拜堂和一段破碎的花窗记忆

 书虫游世界 202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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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鲁本斯故居出来已是下午一点,我们找了个咖啡馆小憩,两杯咖啡几块甜点,权作午餐了。下面要参观的圣雅各教堂14:00-17:00开门,正好符合我们的行程安排。

圣雅各教堂在Meir街中段北侧的窄巷里,距离鲁本斯故居不远。14世纪时这里还是一处旅社,作为北欧朝圣者前往西班牙西北部城市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Santiago de Compostela,相传为圣雅各安葬地)途中的暂居地。1415年旅社内有一座小礼拜堂,1476年才决定建造一座真正的教堂(欧洲的大部分圣雅各教堂都是这么来的)。经过15年的筹划,1491年开工建造我们眼前的这座布拉班特哥特式建筑,1656年除钟楼外均告完工。设计之初,安特卫普作为欧洲最重要的经济枢纽之一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阶段,所以建筑家雄心勃勃地设计了一座150米高的钟楼,高度甚至超过了圣母主教座堂(这种做法通常是不被允许的)。16世纪中期经济下滑后,钟楼只完成三分之一便被无限期搁置,后来被加上一个盖子草草收工,大概很多人也不希望一座教区教堂的钟楼超过主教座堂吧。

由于西面的正门在施工,我们是从南耳堂的侧门进去的。一进去便被各种炫目的雕像迷住了。虽然建设者坚持按照最初的设计完成了哥特式的外观,但内部装饰在经历过破坏圣像运动捣毁后重修时转为当时更流行的巴洛克式,所以才会出现采用布拉班特哥特式典型的卷心菜叶花饰装饰柱头的立柱周围布满华丽的巴洛克式圣人像。

工作人员很热情,主动递给我们一张介绍折页,然后指引我们走上一处临时搭起的观景台,“非常抱歉,中殿在维修,只能让你们这样看了。”

原来,正在施工的不只是西门,还包括十字翼以西的整个大殿。站在平台上可以看到西门上方的管风琴和花窗,以及落满灰尘的讲道坛。

进不了中殿没关系,因为重点都在十字翼以东的唱诗班席位区及其周围的小礼拜堂中。唱诗班席位区由小阿图斯·奎林努斯设计,他是阿姆斯特丹王宫内雕塑创作者老阿图斯·奎林努斯的堂弟,二人都是佛兰德斯巴洛克雕塑的代表人物。

十二使徒雕像在十字翼中一字排开,其中拿钥匙的圣彼得和持宝剑的圣保罗矗立在唱诗班席位区的屏风两侧。

使徒像基座上的小天使太可爱了。

唱诗班座椅上的木雕也异常精美。

最漂亮的当然还是主祭坛。它由小阿图斯·奎林努斯、老威廉·凯瑞克斯(Willem Kerricks the Elder,1652-1719)等四名雕塑家联手完成。在华丽的巴洛克式螺旋柱中间,矗立的正是圣雅各,头顶上方的朝圣者之帽和身上披的贝壳都是这位圣人的标志。据说以前去往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圣地的朝圣者都是在脖子上挂一串贝壳作为标记的。

祭坛上方雕刻的是圣三位一体,右侧是圣父耶和华、左侧是圣子耶稣基督、中间是代表圣灵的鸽子。值得一提的是后面的框架和装饰都是用木头雕刻的。整个祭坛的制作费用在当时相当于一位熟练工匠70年的纯收入,可谓耗资巨大。

能够如此一掷千金,圣雅各教堂自有其办法。16-18世纪,许多贵族和富商通过大量“捐款”在圣雅各教堂中包下为自己家族设立的私人礼拜堂,并将家族成员安葬于此,使这个地方几乎成为安特卫普的名人墓地。鲁本斯家也不例外,他们包下了教堂最东端的圣母堂,如今又被称为鲁本斯礼拜堂。

1630年,53岁的鲁本斯就是在这座教堂迎娶的16岁娇妻伊莲娜。1640年,鲁本斯去世后安葬在这座圣母堂中。圣母堂的祭坛画为鲁本斯1638年创作的《圣母被诸圣人环绕》,画面中除圣母子外,左边手持乳香瓶的是抹大拉的玛利亚,她身后身穿盔甲脚踩恶龙的是圣乔治,右下角坐在狮子身上的是圣哲罗姆。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旋转飘逸的动态之美。

祭坛画上方的雕像为《忧伤的圣母》,一把利剑直插圣母的胸膛,这是对应《圣经》中西缅说过的一段话:“一把剑会刺穿你悲伤的心。”

作为家族礼拜堂,这里还埋葬着鲁本斯的第二任妻子伊莲娜,以及鲁本斯的孩子们和他的岳父。

圣母堂北侧是一位来自米兰的富商出资建造的礼拜堂,他请雅各布·乔登斯绘制的祭坛画表现的是被封圣的米兰大主教圣嘉禄·鲍荣茂。1655年,乔登斯接受委托时正值黑死病肆虐,因此他画了这幅《圣嘉禄·鲍荣茂为黑死病受难者祈福》的祭坛画。画面正中向上仰望基督和圣母的就是圣嘉禄·鲍荣茂,右下角则是这场瘟疫中的死难者。

在历经战乱的安特卫普,很少有几个世纪以前的古老花窗保留下来,这也是我们在去过两座教堂都没有介绍花窗的原因。在圣雅各教堂,十分难得地保留下两块17世纪的彩色花窗。它们位于北耳堂东北角的圣母礼拜堂中,由荷兰花窗设计大师德·拉·贝尔(Jean de la Baer)创作。北墙上的是《天使报喜》,东墙上则为《玛利亚拜访伊丽莎白》。看得出来,很多地方是碎裂后修补的,尤其是《玛利亚拜访伊丽莎白》中玛利亚脚下的部分。

不过,这还算好的,后来我们在圣器室中看到这样一块。它是将不同花窗残存的碎玻璃中带人像的部分收集到一起的展示品。战争和冲突让无辜的花窗艺术成为牺牲品,这块展板上的每一张面孔仿佛都在哀伤地感叹:究竟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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