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姿卓越，宛若游龙，岁当暮年，壮志未已。 曾经有人在微博上发出了一组照片，画面上显示的是在1946年的北京北海公园内一位老大爷在冰上滑冰的场景，其间姿势矫健，动作敏捷并具有力量感，让人看到后不由得拍手叫绝。 这是当年《Life》杂志摄影师Jack Wilkes路过公园时拍摄的，这位66岁的溜冰老大爷名叫吴桐轩，是曾经慈禧的皇家溜冰队长。 年近古稀的他有着不同寻常的溜冰生涯，骨气和能力加持在吴桐轩的身上也造就了一段令人唏嘘的历史故事。 溜冰在中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宋代，到了明代之后，这项运动开始转变为宫廷体育运动，在努尔哈赤时期各类型的滑冰规则和审美姿势就已经较为完备。 直至清朝时期，冰上运动成为了我国北方地区老少都十分喜爱的一项娱乐活动。  在电视剧《甄嬛传》中的安陵容曾凭借冰嬉这一次机会重新博得皇帝的喜爱，融入舞蹈的冰嬉便是如今我们在奥运会中看到的花样滑冰的早期形态。 在剧中由于满人的习俗也可看出清朝时期皇室对于冰上运动的喜爱与重视。 黄金时代里的天才吴桐轩的滑冰年代，可以上推至清朝的光绪皇帝。出生于1880年的他是个十足的北京人，在那时的冬天的北京城里，湖面中流动的湖水由于极寒的天气变成了坚硬的冰块。 本该万籁俱寂的季节却造就了冰上运动的热闹。年幼的吴桐轩自幼便对溜冰有着浓厚的兴趣，每年湖面结冰之后都会去到湖边站着观看人们冰嬉的场景。 家人发现后，便送他去到了专业滑冰队，那时的吴桐轩年仅九岁。面对那时队中众多只有5、6岁的孩子，吴桐轩无疑是一名年纪较大的训练者。  然而错过最佳启蒙时间段的他并没有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吃力，有着良好武术底子的吴桐轩再加上自己对滑冰的热爱，极具天分的他迅速在滑冰队中脱颖而出。 每逢严寒之际，酷爱溜冰的慈禧太后就会组织一些善于冰上嬉戏的年轻小伙在当时已经被冻封的太液池中表演滑冰，供她观赏。 12岁的吴桐轩被一眼相中，加入了慈禧建立的'冰鞋处'。在这个部门里，共有着30名优秀滑冰选手，但吴桐轩在滑冰时并不仅限于训练自古流传下来的技能要点和姿势标准。 有些拳脚功夫的他将武术融入冰嬉之中，创造了一系列花样滑冰动作，既保留了原有滑冰里的优美，也增强了身体在冰上展示时的力量和刚毅。 这让慈禧对其赞赏不已，并将他提升为滑冰队的领队，负责冰嬉事宜。然而之后伴随着英法联军攻占北京，慈禧太后出逃，在宫中任职的吴桐轩也被迫流落民间，四处飘零。  引人注目的绝技民国年间，来到东北地区的吴桐轩继续将自己的滑冰表演在冰上实时地展示着，所谓'灾厄年饿不死手艺人'，说的就是他了。 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吴桐轩拥有着一门绝艺，这让他较为顺利地度过了危难的时期。在多番辗转下，他来到了同样喜爱冰上运动的大连，当地人迅速被这个有着极强溜冰技术的老人吸引住了。 一些来到中国的外国人听说吴桐轩的威名，便与他比试花样滑冰，然而纷纷败北。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吴桐轩若是出生在如今这个时代，我们国家的冰上运动比赛必将多出一位世界瞩目的冠军。 那时的吴桐轩凭借他对滑冰的热爱，打响了'冰王'的名声，不久许多对滑冰感兴趣的年轻人便慕名来到他的门下拜其为师，'门人弟子填其室'的吴桐轩却'未尝稍降辞色也'。  将滑冰当做终身事业的吴桐轩对于自己或是弟子都有着一丝不苟的心理底线，他不能容忍别人对于溜冰的丝毫玷污。 每当上场前，他都会将冰鞋磨成最适宜的状态，以供接下来的表演。吴桐轩一生未婚，看似外表无限风光的他其实将自己的积蓄都投注在了冰上，请人打造当时顶尖的冰鞋、组织自己的冰上学堂。 看似不尽人情的他却对滑冰的传承做出了巨大贡献，严格地要求每一位学生，毫无保留地传授技能，老手艺人的倔强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被时代逐渐遗弃的老炮儿这位脾气暴躁的老头儿其实并不太讨喜，对这个时代的变化视而不见的他似乎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地被抛弃。 吴桐轩的花样滑冰曾经被拍入电影镜头之中，甚至外国的花滑队也提出重金聘请他为教练，但不在乎这些名利的吴桐轩对于时代的机遇并没有过于注重。  在年复一年之中，他只痴迷于冰上的舞蹈。抗战后，年近古稀的吴桐轩在北京的湖面上继续游走，技术纯熟，让人眼花缭乱。 这就出现了开头提到的杂志照片中的画面，然而到了第二个冬天，这位大爷却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在1947年12月的《新明报》上，一篇名叫《冰河不见朝天蹬，滑冰老人忆吴桐轩》的文章向世人解释了这个冰上老炮最后的潦倒人生。 年老的吴桐轩虽然看着身体硬朗，但实则内心孤独无助，最让人唏嘘的是，晚年的他再也没有了生活来源，曾经依赖技术发家的他逐渐在年轻人主导的冰上世界里退出，失去了竞争力。 理论上桃李满天下的吴桐轩本是无需如此落魄的，然而向来具有气节的他不愿弟子因为同情而接济他，一概不接受他人的帮助。  需要生存的吴桐轩谋求了一份在机关里当差役的工作，但耿直，习惯独来独往的他似乎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爱较真的他与人起了冲突，打起架来被送进了看守所，不慎患了风寒的他绝食三天后含恨而终。 吴桐轩的事迹不由的让我们想起冯小刚电影里饰演的老炮儿，据说老炮儿的原型的确就来自这位老人。 尖锐的吴桐轩在那个无法融入的社会里永远地沉寂了，但他的卓越风姿却在自己一生的刻画中铭留人们心间。 文/赵贺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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