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想对你说（四十）
逗：
见好！这一年最后一月的第一天，爸爸想给你写封信。
说啥呢？先说说这时节每个早晨送你到校的感受。每天到你们校门口的时候，大约6：45左右。有时早几分钟，有时晚几分钟。很好玩的事，每天都在距你们学校门口不足50米的地方，爸爸和你道别。爸爸帮你背上书包，然后递给你手提袋，再说一句“好吃好喝，祝你开心”，之后便听着你匆匆说一句“再见”，接着转身离开。可是，爸爸却没有离开。爸爸看着你的背影，越去越远，越去越远，直至最后身形一晃你便消失在安检的帐篷之后。整个过程，你没有回头。你一直向前，一直向前。步履匆匆，匆匆，又匆匆。
和每一个过往的孩子一样，你都只是向前，而从不顾后。
顾后的，是爸爸。最初的时候，爸爸并不这样目送。有一次，走出去几步，忍不住回头。再走出去几步，仍旧忍不住回头。再之后，索性道别之后爸爸就立在原地，然后直看着你走。然后，你走远，你消失，爸爸顿一顿，再折身回返，往自己的学校走。对不起，不知怎的，这时节似乎特别容易伤感。以至于，每个早晨，都要“昨日重现”，将一个固定的剧幕一次次地回放，一次次地定格，一次次地印在心上。
想起龙应台的那篇《目送》：“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想起冯唐的那首小诗：“有了孩子才真体会到衰老，他们一天天长大，你一天天离开。”
从前看到“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这个句子，不以为意。可是，今番却是感慨多多。这次第，很多时候，不是你离不开爸爸，而是爸爸离不开你。细数这半年来的每个日子，你一定隐约感受到，爸爸突然越来越黏着你。爸爸喜欢和你一起聊天。爸爸喜欢和你一起散步。爸爸喜欢和你一起游戏。爸爸喜欢和你一起……是的，不瞒你说，爸爸在努力创造一切机会希望可以与你在一起。毕竟，如果说高三之后，你将远走高飞，从此离爸爸而去，那么现如今的每一个日子，都无异于倒计时，一日追着一日。
真的是屈指可数了。即便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年零八个月的时间啦。
遗憾和尴尬的是，越是往后，爸爸越是感觉力不从心。
每天早晨你5：48起床，然后6：25左右出门。这期间，我们基本无话可说。洗漱，早餐，上卫生间，你根本腾不出什么时间能和爸爸好好谈点什么。接着，就是行在路上。路上十来分钟干吗呢？多半你在出租车上闭目养神或是打盹补觉。及至到了学校，然后爸爸和你一分手就是近15个小时。差不多晚9：30，再次见到你。然后10：00左右到家，这期间该算是一天中最难得的和你说说笑笑的时间。可是，即便这短短半小时的时间，前五六分彼此都在骑车，后四五分钟，爸爸也还是在骑车。至于余下近20分钟的时间，还有三分钟左右是在高速行驶的地铁车厢之内。所以，一切还都是匆匆匆匆又匆匆。
晚归之后的时间，不敢多想。你要洗漱，你要作业，你要复习功课。一切依然还是忙碌。
没有抱怨，只是感觉你甚是辛苦。而爸爸，则愈来愈是不舍得。
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看着你一天天地远离，爸爸有时会很幼稚地想：人干吗要长大？不好意思，这也是你一直问爸爸的问题。
可是，毕竟谁也抵挡不了时间的车轮，不是吗？那么，宝贝，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向前看吧。至少，只要你愿意，爸爸永远是你的坚强后盾。
看着你每天辛苦，爸爸似乎应该安慰你几句。可是，天不作美，搜肠刮肚，爸爸也找不出半个句子。于是，弱弱的就以“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这个句子赠于你，希望你挺住。是了，还有韩愈那个句子：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内不愧心。
宝贝，不苛求，凡事努力，心安便好。
是了，好久没有一起散步了。约一下，这个周末可否？盼复，谢谢啦。
祝每个日子好吃好喝好开心！
爱你的爸爸：彭荣辉
2020年12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