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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mura病2例报告并文献复习

 闫振文 2020-12-04

病例1,男性,23岁,2010年1月10日入院。

病史:发现左颌下区肿块2年,逐渐增大,有时伴瘙痒,1年前曾在外院就诊,予“头孢”输液治疗1周,肿块明显消退,停药后再次复发。后自行口服“抗生素”肿块不消退。

自觉无痛,无发热。患者平素体健,无特殊传染病史。

查体:一般情况好,心肺无异常,体型偏瘦。双侧颈部可触及多枚大小不等的肿块,最大者位于左颌下区,约5cm×3cm×3 cm,活动度尚可,质韧、无压痛、边界欠清。MRI示双侧颈部多发占位。

血常规:白细胞总数8.30×109/L,其中中性粒细胞3.40×109/L(0.40)、淋巴细胞1.66×109/L(0.20)、单核细胞0.42×109/L(0.05)、嗜酸粒细胞2.82×109/L(0.34)、嗜碱粒细胞0.00×109/L(0.00)。

尿粪常规、肝肾功能、胸片、心电图等未见异常。

腹部B超:肝内实性占位,提示血管瘤可能。在全麻下行左颌下区肿块并颌下腺切除术,术中见肿块位于胸锁乳突肌前缘,与胸锁乳突肌、颌下腺黏连,界限不清,肿块深面有两个肿大淋巴结,大小分别约2 cm×1 cm×1cm及2 cm×1 cm×1 cm。

术后病理检查:镜下见纤维脂肪间淋巴组织增生,大量嗜酸粒细胞浸润,有坏死,涎腺组织间见灶性慢性炎症细胞浸润,腺体萎缩。

诊断为:左颌下Kimura病。术后予泼尼松片10mg/d口服,3个月后复查发现肿块消失,遂停药。随访至今未见肿块增大。

病例2,男性,14岁。2011年7月9日入院。

病史:双侧颈部多发肿块5年,无痛,无发热。

4年前吃“河虾”8h后出现左侧腮腺区肿块,有瘙痒感,触感与双侧颈部肿块相似,饮食时无腮腺区胀痛,在当地医院予“消炎”治疗后肿块消退。其后多次在食用“海鲜、鸡肉”数小时后出现双侧腮腺区及颈部肿块,未予治疗。

1年前食“虾”后再次出现上述区域肿块,较以往发作时大,当地医院予“消炎”治疗后肿块无消退,后来我院就诊。患者平素体健,无特殊传染病史。

查体:一般情况好,心肺无异常,体型偏瘦。双侧腮腺区、颈部胸锁乳突肌后缘深面可触及多枚大小不等的淋巴结,质韧,活动度尚可,边界清楚,无明显触痛。左侧腮腺区可触及一约5 cm×4 cm×2 cm肿块,质韧,无触痛,边界不清。

CT(平扫+增强)示:双侧腮腺增大,弥慢性密度增高,左颊部肿块与左腮腺分界不清。

MRI:双侧颈侧部胸锁乳突肌后方、双侧腮腺、颌下腺、颈血管鞘周围、双侧颌面部可见多枚大小不等肿块(图1A),病变边界尚清,在血管肌肉间生长,病变呈T1WI、T2WI中等信号,病变内信号尚均匀;Gd-DTPA增强后双侧病变明显均匀强化(图1B)。

B超:双侧颌下区、胸锁乳突肌后方、颈部大血管周围均可见多枚肿大淋巴结回声,部分淋巴门结构欠清,较大的均位于颌下区,约为24 mm×14 mm(右侧)、23mm×13 mm(左侧),CDFI示其内血流信号丰富。

术前血常规:白细胞总数10.2×109/L,其中中性粒细胞3.98×109/L(0.39)、淋巴细胞2.86×109/L(0.28)、单核细胞0.41×109/L(0.04)、嗜酸粒细胞2.86×109/L(0.28)、嗜碱粒细胞0.10×109/L(0.01)。

在全麻下行左腮腺浅叶切除+左侧颈部淋巴结清扫术,术中见腮腺浅叶增生肿大,与周围组织粘连,边界不清,其内可触及数枚肿大淋巴结,质韧。切除腮腺浅叶后,探查腮腺下方,触及下颌下腺内、颈动脉三角等处多枚肿大淋巴结,最大者位于下颌下腺内,约2.5 cm×1.5 cm×1 cm,边界不清。

切除下颌下腺,分离、切除各肿大淋巴结。

术中快速冰冻病理报告:左腮腺及颈部淋巴结增生性病变。

术后病理报告:左腮腺、左颈部淋巴结Kimura病。

术后予地塞米松注射液10mg/d静滴,1周后血清IgE 835.00IU/ml(正常参考值<165IU/ml)。出院后口服泼尼松片10mg/d,1个月后复查,肿块消失,遂停药。至今未见肿块增大。

图1:病例2的MRI表现

AMRI示双侧颈部多枚大小不等肿块;B:Gd-DTPA增强后双侧病变明显均匀强化

Kimura病又称嗜酸粒细胞增生性淋巴肉芽肿,是一种临床上罕见的局部炎性疾病。

病例主要分布在远东地区,多表现为头颈部慢性无痛性肿块,好发于涎腺,易与涎腺肿瘤混淆。推测其发病机制可能与某些因素改变了T淋巴细胞的免疫调节作用或诱导了IgE介导的Ⅰ型变态反应,从而导致淋巴因子的释放有关。

病理特点主要表现为涎腺病变伴有周围软组织和淋巴结病变。病变的涎腺腺体破坏,腺泡萎缩,炎细胞浸润。涎腺小叶内及小叶间结缔组织内均可见淋巴细胞、嗜酸粒细胞弥漫或散在浸润。

病变可累及周围软组织,浸润横纹肌甚至神经外膜。增生的淋巴组织由大小不一的淋巴滤泡形成,并形成完整套区,生发中心明显扩大,滤泡旁、滤泡间和血管周围出现大量嗜酸粒细胞浸润、坏死,形成嗜酸性微脓肿。病变区域的炎性改变呈弥散和结节状,纤维组织增生,并将病变区分隔成结节样,有时可见少量散在的浆细胞。

Kimura病一般病史较长,好发于黄种人青壮年男性,多以颈面部慢性无痛性软组织肿块和淋巴结肿大就诊,可伴有患处皮肤瘙痒,易误诊为涎腺肿瘤或结缔组织疾病。

本组2例患者病程较长,无明显疼痛,有局部瘙痒,均以单侧肿块就诊,然而仔细检查后均发现为双侧软组织肿块和淋巴结肿大。外周血嗜酸粒细胞和血清IgE明显增高是Kimura病的典型特征。

本组两例患者两项指标均明显高于正常,术后使用皮质激素治疗3d后嗜酸粒细胞即降至正常水平,而使用激素治疗1周后血清IgE仍明显高于正常水平。提示外周血嗜酸粒细胞计数对激素治疗很敏感,而血清IgE水平在药物治疗后一段时间内,可保持较为稳定的水平。

Kimura病的影像学表现有一定的特征性,MRI上表现为颈面部软组织肿块,T1WI及T2WI表现为低密度到高密度信号不均一的占位影,浸润周围皮下软组织。

Kimura病主要应与血管淋巴样增生伴有嗜酸粒细胞增多症(ALHE)鉴别。ALHE是一种罕见的特殊血管病损,与Kimura病有许多相似之处,以前多认为两者是同一类病。

ALHE多见于西方国家女性,发生在头颈部的ALHE表现为皮下软组织肿块,可伴肾损害,不发生在淋巴结和大涎腺,外周血嗜酸粒细胞一般不增高。

两者病理学区别在于:ALHE以血管增生为主,特点是增生的血管壁较厚,并见有上皮样内皮细胞衬覆,很少有淋巴滤泡,嗜酸粒细胞浸润及纤维化不明显,无嗜酸性微脓肿;而Kimura病则以淋巴组织增生为主,有明显的嗜酸粒细胞浸润,间质纤维化和嗜酸性微脓肿形成。

目前,表现为颈面部肿块的Kimura病患者多数就诊于耳鼻咽喉头颈外科或口腔科,治疗常以手术为主。然而术中经常发现病变淋巴结与周围组织黏连,肿块边界不清,难以彻底切除。

本组2例患者均为双侧颈部发病,手术仅切除较大的一侧,术后予糖皮质激素治疗,残留肿块及肿大淋巴结明显缩小,随访期间未复发,提示皮质激素对Kimura病效果很好。

我们认为,由于该病肿块边界不清,很难做到彻底切除,因此在穿刺活检明确病理诊断后,可以首先试行皮质激素治疗,若效果欠佳,再考虑手术治疗。

Kimura病预后一般较好,皮质激素效果佳,部分病例停药后可有反弹;对于皮质激素效果欠佳的患者,可考虑细胞毒药物或手术治疗。

也有报道该病药物或手术治疗后反复发作的病例,可考虑局部放疗,效果佳。

Kimura病患者可长期带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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