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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黄仁宇《黄河青山》，毕竟东流 ▷菩提之恶花 1 还没有出正月，节气“雨水”后的天色，行云流水般地穿行，昨日阴霾皑皑，久候未至的雪花，今天又艳阳高照，坐在隔窗的阳光下，心情浮动，手里随便翻着一本书，等心静些，不意竟是黄仁宇“这个倔强的湖南老头”的回忆录《黄河青山》。 有一张黄仁宇暮年图片，他闲适地坐在帆布椅子中，望着远处的青山绿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姿势很从容。他是南开机电毕业，适逢日寇横行，国难当头，南开无论什么专业，都不及抗日救国，所以后来日人乎将整个南开夷为平地，张伯苓说“敌人可毁南开之物质，断不能毁南开之精神”。 《黄河青山》可以说是黄仁宇先生一生著述的浓缩精华版，读他的最早还是《万历十五年》，这可能是明史当中颇具特点的，毕竟万历这个年号明神宗朱翊钧用了四十八年，想一想再漫长，还是成为了历史。 恰巧刚刚看完《北平无战事》，一直困惑的48年末直至49年初，不仅没有答案，而且愈加迷惘，这本《黄河青山》就是电视剧告罄时从书架上拿下重读的。那时黄仁宇在南京，效力于国民党国防部二厅。49年5月，他没有退居台湾，而是经香港赴横滨，为国民党驻日代表团工作。当然，这份工作注定不会长久，他带着与方家兄弟相同的困惑飘洋过海。 《黄河青山》开篇便是45年的上海，27岁的黄仁宇，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叫安的女孩，这个漂亮、聪明、时尚的女孩最终拒绝了他。黄仁宇说，回顾人生，每一个选择，到底是自己做出决定，还是决定在等着我。喜欢是个模棱两可的字眼，有时也不过是回首的闪念而已。 2 明实亡于万历，多少映照了黄仁宇有感情的国民党。黄先生在美国的时候曾经跟和美国人讨论过，争得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事实的真相，美国人说输是因为贪污腐败，底层人民好，官员不好。 万历十五年本是个普通年份，但却因黄仁宇的一本书成为了一种现象的代名词。不过一直很困惑，百思不得其解，历史终于把一个国民党军官变成了一个历史学家，只好在这本《黄河青山：黄仁宇回忆录》里随着他一起回忆其中他自诩的人生失败。 少年的初恋，青年的求学军旅以及中年的惆怅，暮年忧心的家国情怀。这是一场将生命融入历史之旅，“重述历史至此，我开始领悟，为何我必须在生命中见识如此多的奇人异事，面临如此多的暴力。我恰巧出生在中国政治的最低点，以及人心惶惶的最高点。但在无穷危机下的生命也有一个好处：让我能窥见成形的历史，据以证实和补充我所阅读的内容。” 读完《黄河青山》的深夜，万籁俱寂，深感人生的不易，书中从爱情破灭远走他乡开始，最后一章，黄先生在临近退休之际却要忍受三流大学的辞退，失业、领救济金的羞辱，真实的让人心酸及无奈。但“纳须弥于芥子”，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眼前拥有的，有一天汇成流云，慢慢消失。 “如果一个男孩爱上一个女孩，陷入爱河，但某一个周末的事件却让他们永远分手，在那个难以忘怀的星期五和不幸的星期六所发生的事，对他的意义会随时间不同而变化，五年，十年和二十五年以后回顾都不相同，尤其是如果两人都经历生命的起起落落，例如从幸福美满的婚姻到分居和离婚。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总是在重写和修正写不完的自传，过去必须重新投射于现在的崭新前景中，而现在却总是在变换中。” 人在历史长河中微弱卑微的闪烁，在经历了内战、抗日战争以及国家的跌宕起伏，经历了中西文化的交战冲突，那个叫黄仁宇的男人，把心灵的窥见凝结成了《黄河青山》。只是一点感触，幸好不是内容简介。 【油画：胡峻涤（中国）】 - The En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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