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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时，方方大队部的会议室里，炭火烧得正旺。屋子里，暖融融的。中间，坐着方方大队的支部书记王红旗。王红旗的身旁，一边坐着魏组长，一边坐着小陈，小李。 本来，王红旗想请县委的领导，公社的领导，还有大队的班子成员参加。可是，魏组长说，现在只是收集整理材料，你这个典型还没有到推广的时候。人多了，说话不随便。等省报登出了，再开典型报告会。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这些，省委都是要讨论敲定的。没有省委的指示，你说错了话，典型当不成不说，还会有连带责任。弄不好，要蹲大牢的。 王红旗一听，魏组长说的也不假。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言论自由。你想说啥，就说啥！没有人理会。那个时侯，你说错了话，轻则批斗，重则坐牢。这样的例子可以说是举不胜举。王红旗这么一想，就不再要求了。不过，听众一少，王红旗就觉得没劲儿。 魏组长看了看小陈和小李。小陈和小李向魏组长点了点头。魏组长知道他们俩已经做好了记录的准备。魏组长对王红旗说，王支书，咱们开始吧！ 王红旗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讲了。王红旗先讲文化革命在方方大队的开展情况。这些，都是一些套话，空话，工作组的人不感兴趣。但是，魏组长三个人也装着听得很认真的样子，边听，边听边摇动着笔杆。其实，三个人的笔下，连一个字也没有写！ 王红旗讲的第二个问题是移民问题。王红旗说，原任支书胡三英把小陈庄的人迁出，让河南来的移民住在一起，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决策。小陈庄的人都是穆斯林。她这是挑起民族矛盾。虽然，国家给了小陈庄社员一定的补贴，给他们建了新房子。但是，他们分散后，与汉族杂居，生活习俗、信仰都不相同，这给小陈庄的人带来生活上的不便。正因为这样，才发生陈赖狗枪击移民，移民刀杀回族的悲剧。 小陈问，你是啥时间接任支书的？ 王红旗说，陈赖狗出事后，方方大队乱成了一团麻。这时候，公社让我接任支书。我是临危受命，从头收拾旧河山。 小陈又问，你接任支书后，是如何对待移民的？ 王红旗笑了。王红旗说，这是公社文化大革命司令部李司令支持的结果。我的意见是把移民分散安置，一个生产队安置2-3家。这样，移民的力量就薄弱了。移民一弱，就闹不起事儿。我把这个建议写出来，报到公社。公社就采纳了。这样一来，移民的问题解决了，小陈庄的问题也解决了，皆大欢喜。 小陈接着问道，据我们所知，你们公社就你们一个大队有移民安置点。迁来的移民共47户，246人。现在，分散后，所剩移民只有18户，94人。这么多的移民，都到哪里了？ 王红旗感到有些不对劲儿，这好像不是让我来给他们作报告，倒像是审查我似的。王红旗说，有这事儿？我好像还不知道！ 小陈当然不会放过王红旗。他继续追问道，你们方方大队的情况，你总该知道吧？ 王红旗说，我们方方大队总共留下移民13户，103人。现在还有5户，43人。我说，你这个同志，究竟是我在作报告还是你在作报告？你怎么不停地打断我的话呀！ 魏组长见事情要闹僵。闹僵了，不利于继续调查。现在，还有好多证据没有取到，工作组需要王红旗的配合。他得设法把王红旗稳住！ 魏组长忙说，王支书，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既是请你来作报告，又是采访，沟通。他们不掌握第一手材料，回去后如何给你写典型报道呀！你放心，我心里有底儿，一切事儿，都包在我身上！ 王红旗一听，心里道，这还差不多。你龟儿子睡了我媳妇，你想不管还不行呢！王红旗想到这儿，便说，那好，你们有啥事儿，就索性全倒出来。你们问完了，我再作报告！我讲话的时候，不希望别人打断我的话！ 魏组长心里道，你个龟儿子，我这是请君入瓮呢！等你全招了，我再好好地帮你梳理梳理！魏组长对小陈和小李说， 王支书的时间是很宝贵的，难得今天请他来。你们有啥不懂的问题，拣主要的问。问完了，就让王支书作报告。你们要好好地作好记录，写一篇有分量的稿子出来！ 小陈、小李忙说，知道了！ 小陈接着问，这么多流失的移民，都到了哪里了？他们生活得咋样？有没有吃的？有没有住的？你知道不知道？ 王红旗用手理了理那稀疏的头发，说，他们到哪里我怎么知道？这些移民，真是些刁民，好好地房子不住，偏要出去流浪，我有啥办法呀！ 小李接着问，王支书，我问你一个问题，这个大队的原任支书胡三英是如何倒台的？他犯了啥错误？ 王红旗见问道胡三英的问题，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胡三英是地委来查的案件，与我王红旗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说，这是地委工作组的事儿，我不知道！ 小李说，可是，那封揭发信是你写的！地委是根据你检举的材料查的案。你在信中说，井双枪与胡三英有不正当关系，这一线索是如何来的？究竟有啥证据没有？ 王红旗说，没有！只是，胡三英生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叫胡雨来！ 小李道，胡三英有儿子就一定是井双枪的儿子？你们方方大队有那么多的寡妇，他们的儿子是不是你王红旗的儿子？ 王红旗的额头上冒了汗。他完全估计错了。省委调查组主要是为井双枪的案子来的。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稳了稳神儿。他心里道，得亏昨夜给魏组长送了温暖，要不，今天还真下不了台。他回答道，当然不是！ 小李说，那就是说，你肯定你说的胡三英与井双枪有不正当关系这件事是没有根据的。 王红旗知道，这时候，不下坡是不行了。我还要当先进呢。那事儿要是搞成了，这个支书算个屁！有魏组长在，我还怕什么？王红旗想到这儿，就说，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电话：13569243979 0377—692291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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