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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行吴淞江2

 史客郎骑行 2020-12-23

2008年7月18日下午,和儿子再次来到吴淞江边。由古北路桥,经北新泾桥、外环路桥,到华江路桥。2018年6月9日,这儿又多了泸定路桥和祁连山南路桥。

正对着大渡河路的吴淞江南岸是长宁区的古北路,连接这两条路的就是古北路桥。大渡河路原先可能没有通到吴淞江边,而是拐到了复兴西路,连接吴淞江的应该是冕宁路,但现在看起来整个北岸的这条路以后都会成为大渡河路了。这一带的路名跟中央红军长征时曾经走过的地方很有关系,像大渡河、泸定、金沙江和冕宁,冕宁是红一方面军(中央红军)跟红四方面军会师的地点。

2008年,崭新的古北路桥

古北路桥靠近陈家渡,建于1985年的那座桥为钢筋混凝土桩基、钢架结构梁的单跨人行桥,桥仅长53.16米,宽5米。今天我们看到的显然不是那座旧桥了,这座新桥估计是2005年开建的,2008年元旦左右正式开通,全桥长约725米,桥上设置双向4车道以及2条非机动车道和2条人行过道。

2018年,从吴淞江南岸看古北路桥,桥下有绿道

  古北路桥的西边有一座高高的灯塔,上面写着“长风”二字,长风是这一带的地名,这个名字总会让我联想到张艺谋的那部烂片子《英雄》,那个号称天下三大刺客之一的长风,舞着一把笨重的长戟,跟李连杰扮演的那个无名在雨中搏斗。不说别的,长戟是车战的兵器,一个刺客怎么会用这么笨重的兵器,而且还闻名天下呢?另外两大刺客叫飞雪和残剑,这部片子是全球发行的,所以分别有一个英文名字,叫做Wind、Snow和Sword,结果把这部电影里最后的一点文化味道也冲刷得干干净净。儿子下车拍了灯塔的照片,后来我们发现,一路西行,类似的灯塔还有许多。

古北路桥西的灯塔

泾阳路西端的灯塔

从云岭东路往西,路过泸定路,据说南边正在修建威宁路桥,我把车开了进去,这条路真窄,路边上又都是行人和自行车,勉强可以过一辆车,想来威宁路桥应该只是一座人行桥了,往南开了一点路,前面不通了,只好掉头回来。回到云岭东路再往西,到丹巴路转弯向南,这儿正在修建长风商业区,已经初具规模,看来以后会成为上海市区西北部的商业中心。

(2018年6月9日,来到此处,十年前所说的威宁路桥已经建成,现在叫泸定路桥。)

我们把车停在丹巴路的尽头,从一处建设工地的门口往河边走去,门口的工人一声不吭,只是好奇地看着我们,我们转过一个弯,就是吴淞江了,没想到里面干干净净的,别有一番天地。

走进去不远,我们就看到了西虬江的一支汇入吴淞江的河口,两河交汇处波澜不惊,静悄悄的,下午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泛出层层的金色涟漪。地图上没有标清楚这算不算是西虬江的一支,但至少是连接西虬江和吴淞江的。稍往北一点西虬江上有一座小小的闸桥,桥的南北分别有一个水位标尺,这儿应该是吴淞江上的一个水位监测站,电视节目里有时候播报的苏州河水位,有一部分数据大概就是从这儿来的。最近,上海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水闸高高提起,两边的水位是一致的,大概在2.8米的样子。

西虬江汇入吴淞江处

西虬江上的小闸桥

闸桥下的水位标尺

从闸桥上走到西虬江的西岸,北新泾桥映入眼帘。在这座桥的西边,南岸也有一条类似西虬江的吴淞江支流,但站在这个位置看不到,那条支流叫做新泾港,贯穿长宁区和徐汇区,一直到闵行区汇入淀浦河,我曾经开车经过漕宝路,看到有一座南新泾桥,好像也叫做漕宝路某号桥,桥大概只有十来米长,跟眼前的这座北新泾桥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北新泾桥又称真北路一号桥,我不敢确定这座桥和中环线过河桥是否同一座,也许跟内环高架过河桥与中山北路三号桥的关系是一个概念。北新泾桥南与北翟路相交,北接真北路。最早的时候是一座木结构桥,始建于民国22年(1933年),与真北路同时建成,所以在1932年版的上海市地图上没看到这座桥。现在看到的新桥建成于1964年10月,是钢筋混凝土单悬臂结构,桥长80.4米,车行道宽7米,两边人行道各宽1.5米,旧桥于同年拆除。规划中的地铁15号线也要从这个位置过江。桥的西南有一座教堂很显眼,每次我开车路过这儿都会注意到它,所以拍照片的时候总是要把它一起放进去的。

北新泾桥的南边不远是北新泾镇,一个据说已经有七百多年历史的老镇了,以前属于上海县,后来取消上海县,北新泾镇划归长宁区管辖。上世纪五十年代后,北新泾地区成为上海的一个重要化工区,开辟了数条公交汽车线路,使得北新泾地区成为沪西的重要公交枢纽,加上吴淞江和新泾港的水运之利,这儿一度号称交通极为便利,集市贸易很是繁荣,有第二“十六铺”之称,但是化工厂带来的污染也极为严重,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估计会好很多,因为现在上海市区里的化工厂应该全部搬迁到郊区了。

离开北新泾桥,我们从丹巴路转回到云岭东路,发现上海市化工研究所就在这个角落,看来这个研究所没有随那些化工厂外迁,不过正好为这一带昔日繁荣的化工产业留下一个见证。

(2018年6月9日,我从苏州河南路过,在北新泾桥和泸定路桥中间,有一座铁桥架在苏州河上,上面的标语是“建好北横便民利民”,不是很明白北横是什么意思。

(北新泾桥上面正在建中环路立交桥,应该要在此建一条引桥下来到长宁路。

再往前又经过一个大工地,宽宽的道路很是气派,我向南看,似乎在建一座大桥,我在前面的路边停下车,儿子又赖在车里不肯下来,此时正是烈日当空,我还是一个人前去吧。原来这条宽马路是祁连山路,回去后看地图知道这又是一条南北向的主干道,那么在建的这座应该是祁连山路桥了,难得的是以吴淞江北面的路名来命名,桥的南岸估计是淞虹路。

路边上背阴的一面有一群工人正忙碌着,很多人打着赤膊,黝黑的皮肤闪着汗水的亮光,有几个工人正费力地搭建着路肩,每一块水泥砖有一米长、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厚,估计有七八十斤重,我想如果用一个小型的机械装置应该可以省很多力,而只需要另一个工人把砖头对对正就行了,何必这么费时费力呢?而且现在人工费涨价了,这样也不一定省钱。

在向一个工人确认前面是在建桥后,我走到路的东边。在路肩的一边还是一条泥路,在烈日下显得白晃晃的一片,泥路上一辆又一辆的巨型工程车从我身边轰轰地、慢慢驶过,坐在高高的驾驶室里的司机漠然地看着我,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乖乖!我顿时被冲天的灰尘裹到中间,连呼吸也困难了,幸好没让儿子跟过来。驾驶室的窗子也是开着的,当灰尘冲天而起的时候,不光是走在路边的我,整个车头也陷入其中,一切在一瞬间似乎都变得模糊了。当灰尘散去,我赶紧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匆匆离开。也许明年这座桥会竣工,漂漂亮亮、光光鲜鲜地展示给世人,到那时候还会有人想起这些工人曾经付出的艰辛吗?

2008年在建中的祁连山路桥的北引桥

2018年,祁连山南路桥,我还记得

  回到车上,我用了一整瓶的矿泉水漱口,感觉还是有泥沙在嘴里,我拍掉身上的灰尘继续西行。从祁连山路桥再往西应该是外环路桥了,但这一天我们最终没有找到一条路去接近这座桥,我们尝试了泾阳路、金沙江路、许浦村,都没有成功,绝大部分临河的地段都成了码头、堆场和水泥厂。回来后在地图上研究了一下,感觉从外环路东边的广顺北路也许能到江边。(十年后,骑车到广顺北路,果然就在外环路桥的下面。

外环路吴淞江桥,桥下的绿藻挺多

外环路把上海市隔成了两个世界,也许并不都是这样,但当我们从金沙江路上跨越新槎浦,这种感觉显得很强烈。身后是那座世界性的大城市,可以用一连串的词语来形容:现代的、浮华的、热闹的、嘈杂的、开放的、排外的、海派的、虚荣的、小气的、精明的、冷漠的、或者张爱玲心目中小市民的但却是温馨的……,林林总总,似乎是说不尽道不完,其实我看也就三个字:上海的。而前面就是非上海的了,也就是上海人、特别是老上海人喜欢说的:乡下的。高楼大厦是不多了,关键是城市的气息仿佛一下子被白晃晃的马路吞没了,沉淀下来,又飘向远方。

由此进入嘉定区了。嘉定其实是南宋一个皇帝宋宁宗赵扩的年号,嘉定十年的十二月(1218年1月),把当时两浙西路平江府昆山县东境的临江、平乐、安亭、醋塘、春申5个乡分出来设置嘉定县,平江府就是苏州府。

这个宋宁宗赵扩在位期间重用韩侂胄,发动了一次北伐金国的战争,希望收复失地,就在那段时间,辛弃疾被调到前线镇江,升任绍兴知府兼浙东安抚使,时年已经64岁的辛弃疾在北固山上写下了著名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生渴望北伐的辛弃疾,却在诗中提醒当权者记住“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的历史教训,不要被满腔的狂热遮住了眼睛,草草从事,然而这个提醒却被赵扩、韩侂胄这些当权的小丑当成了耳旁风,结果北伐惨败,被迫与金国议和,签下了屈辱的和约,这个和约签定于嘉定元年,称为嘉定和议,和后来鸦片战争中清朝和英国人签订的南京条约差不多,都是丧权辱国的条约。嘉定的简称为疁(liú)城,这个我就不知道出自哪个典故了。

七拐八拐之间,在坑坑洼洼的什么路上开过,在尘土飞扬之中,突然发现来到了华江路,顺着华江路向南,不久就到了华江路的吴淞江桥。过了桥把车停在路边,从一条小巷子走到河边,河边停了好几条驳船,有的正忙着装货、卸货,我选了一条正空闲的驳船,迎着午后强烈的阳光,对着这座桥拍了起来。毕竟是自动相机,无法调校光圈、曝光时间等,逆光下的效果就很差了。而在桥的西边是一个所谓的军事单位,不能进去,其实从外面看,破破烂烂的,早就不可能是什么军事重地了,估计不久也会被征用,因为这一带正在营造宏伟的虹桥地区交通枢纽工程,吴淞江可能是这个工程的北界。

华江路桥的南岸属于闵行区,不知道是否就是华漕镇?指着一块牌子“华漕镇中心小学”给儿子看,儿子认为这个小学应该跟他的申莘小学是一个档次的,在上宝中学,儿子可能会有几个来自这个华漕镇中心小学的新同学。

在闵行区,华漕镇没有七宝镇那么有名气,但也是一个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古镇。其实从华漕这个名字就可以想到这个古镇和以前的漕运有很大的关系。宋朝初年,吴淞江下游湮塞,漕运转道,流经此地。到元朝初年,漕河边渐渐发展成集市。明朝的弘治年间,因为这个集市曾经有很兴旺的外贸活动,所谓“多夷贾贸易”,形成市集,也就是形成了一个小镇,因地处华亭县的漕运要津,遂名华漕镇。清初,吴淞江疏浚,商市剧衰,嘉庆年间尽管还被称为华漕市,到同治年间已经是“市肆寂然”了。

华江路桥上,吴淞江南的商品房已见规模

之后,在寻找外环路桥的努力中,我们无意中拐进了一个更僻静的小村镇--许浦村,村中那个小水塘类似于“半亩方塘一鉴开”,但你绝对不会有“波光潋影共徘徊”的雅兴,尽管在照片上看塘中之水还算干净,其实水面上是一层重重的绿色,也就是被称为“蓝藻”的玩意。至于“问君哪得绿如许”,看那条臭气烘烘的小河就知道了:“为有源头臭水来”。站在颇有古意的许浦桥上,看着臭水沟里的那条小船,只能摇摇头,叹息一声,但愿以后会有人来改造一下,哪怕是房产商也好,至少水景房能多卖很多钱,那这条小河就能恢复清澈了。

浒浦村里的小水塘和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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