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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病号服的那些日子

 人也昔兮 2020-12-23

穿病号服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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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和自己说话,所以,我不感觉寂寞和孤独。我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孤独和寂寞的感觉,一当和人在一起,不管是什么人,孤独的感觉就特别明显。最深的孤独感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想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当我和人在一起时,就会这样。开始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孤独和寂寞明显地摆在我那儿,我不说话,眼睛看着那些说话或者表演的人,可我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看到,表面上看,我是一个老实的听众和观众,其实,我什么也不是。我的存在只给别人一个样子,而对于我则是十足的虚假和空虚,所以,每一次和人在一起,我都感觉特别累,特别不自在,这让我体会到孤独和寂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其实,我对于所有的人都都没有特别的感觉,就是说,我的孤独和寂寞与他们无关。我知道,没有人想让我这样,要我这样,也没有人知道我和他们在一起,他们的存在和我的这样,构成了唯一的关系。因为,不管我一些人在哪儿——饭桌上,会议室,办公室,车上,野外,大街上,等等,等等——也不管是在什么时候——甚至包括我想到和别人在一起——我的孤独感是无可救药的。
恰恰相反,当我一个人独处时,我会感觉我的存在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自在,那样的宽广。我真的感觉到是和天地在一起,天是什么样,地什么样,我能感觉到,我也感觉到自己什么样。我看到了自己是在坐着,还是在躺着,我的眼睛在看什么,看到了什么,我在听什么,我听到了什么,我在想什么,我想到了什么。还有,我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引起了我什么样的联想,我的看、听和想,以及我的联想,什么原因都没有,那是眼睛、耳朵和脑子们自己的事情,它们让我感觉到了它们的所作所为,它们不避讳我的知道,让我一览无余地知道了它们。我看到了能看到的,我还看到了看不到的,听到了能听到的,还听到了听不到的。所以,我有一种宽广的感觉。
有时候,我和自己说话,有时候,我和一本书或者一篇文章说话,有时候,我和一种虚无说话——它不语,我也不言。我更多的是和自己说话,和身体说话,和灵魂说话。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是在和灵魂说话,当我不断地把自己分成两个,甚至三个或四个,被分成的两个或者多个的我,争争吵吵,打打闹闹,在这样的争吵和打闹中,我看到了灵魂的存在。因为,最后评判的声音不是我,也不是被分成的那几个的我,而是一种公正的声音。我把这种声音,叫作灵魂的声音。
和身体的对话,常常是由身体引起的。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发出咯吧一声响,或者哪儿有了一点儿不舒服,或者疼痛,总之,身体的非正常情状,都是一种话语,这是要和我说话的表达。我要对身体反映的情况思考,分析,最后还要做出判断。然后把这我的分析和判断解释给身体,同时也是解释给自己。解释完之后,再告诉身体一定的方法。我发现,我的思考和分析,以及判断的方法,正确率至少在百分之五十。我为此,向身体夸口,一辈子可以少求医或者不求医。
我一边走,一边和身体说话,差不多忘记了时间。
                         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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