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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昔日生产队 (散文)

 文香花开 2020-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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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昔日生产队 (散文)

作者:贾银台

改革开放之前,国家在农村施行的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建制。一个村子的农户,按居住的集中度划分为若干个生产队,小则二三十户,大则四五十户。全部农业生产,都在生产队进行。

一年四季,每日清晨,每当微曦初露,生产队长便敲响那挂在高杆上的铁钟:“当当当当”。钟声就是命令。第一遍钟声,便是催人起床,社员陆续走出家门,有人揉着睲忪的睡眼,有人端着粗大的“海碗”,掂着红薯或红薯面窝头,狼吞虎咽、吞食匆匆,边吃边优先让队长派工。第二遍钟响,社员便齐聚在钟下,恭听队长指派农活:年轻人干什么,妇女们干什么,老年人干什么。分派停当,便由队长和副队长带领,分头行动。

”惊蛰”过后是备耕季节,春风和煦、杨柳吐绿、麦苗返青,农活不紧不累。老年人被派去修边斩堰;年轻人整地填坑;妇女们可以在家剝上年剩下的棉花花桃;使牲口的车把式赶着马车,或催马犁地(备耕),或往田间送糞。

“谷雨”前,人们便遂渐忙起来,有人整理车辆耧杖;有人清库晾晒籽种;饲养员给牲畜催膘加料;育秧小组培育红薯秧苗。节气后,农活便曰曰趋紧。错落有致的田野里,这一边,由小青年帮耧,老农扶耧播种,把那发过芽的棉种,播撒在散发着泥土芳香的田垄上;那一边,老年人刨窑,壮年人挑水,妇女趁水挿秧,把一棵棵红薯秧苗挿在窑中。应时的杂粮豆类,也相继种上。大家不误农时、不失时机,无论轻活重活,都不争报酬、个个任劳任怨、尽力而行。在劳动休息之余,青年人聚在一起打几轮扑克,说笑嘻戏;老年人或掏出烟锅,或拿出预先裁好的烟纸,把掺着芝蔴叶的烟丝摁进烟锅或卷好的”喇叭筒”中,“叭哒叭哒”吸几口,吐两口烟圈解解疲累,说几句粗话。放松放松。

“芒种”时节最紧张,小麦成熟,大家忙着“龙口夺食”,春种尚未结束,仍需继续进行。天空骄阳似火,南风吹着麦浪,无论青年壮年,男男女女,大家凌晨到地,头戴草帽,脖挎毛巾,弯腰低头,挥动镰刀,一直干到烈曰当头。他(她)们将一垄垄一行行的小麦割倒在地,大家时不时直直腰、捶捶背,擦几把汗,“刷刷刷刷”继续干,你争先,我恐后,把劳累不放心中。壮汉们在后边把已捆好的麦个子一杈一杈挑上胶轮大车,装满后两个人使劲用绞绳一绞,车老板长鞭一甩,“驾”的一声吆喝,三匹骡马四蹄一蹬,大车便荡起一片尘土,稳稳当当地离开了麦地,驰向那用黄土垫起的大道之中。

打麦场上多为庄稼把式和个别度假期的小学生,厚厚的麦穗麦杆铺在轧好的土场上,骡马拉着用木框箍着的石磙“吱吱扭扭”地无休止转着圈子,小男孩掂着糞杈跟在牲口屁股后头接糞,牲畜反复走动,石磙碾来碾去。老农们拄着木杈,趾高气扬站在场边的树荫下,摘下头上的草帽,当作扇子扇动着面前的热气。等到石磙完全把麦粒碾下时,他们迅速走到场中,挥动木杈,把麦秸一层层揭去。及至骄阳西斜,风声响起,再急忙收起混着碎麦秸和麦糠的麦堆,随即开始扬场,他们用木锨铲起混杂的籽粒,一锨一锨抛向高空。空中霎时象节日炸开的礼花,一片片升起,一股股落地,纯净的麦粒落在堆上,杂质和麦糠随风荡去,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一阵紧张的劳动后,眼前便是喜人的粮堆。大家望着劳动成果,都露出会心的微笑,擦着脸上沾满尘土的汗水,特别舒心。

夏收结束,夏种马不停蹄。天若风调雨顺,大家会抓紧播种谷子,点种玉米。天若久旱不雨,人们便会抢占农时,担水洇窑,抗旱点种。

“小署”前后,老天酷热难耐,但社员们为了秋后好收成,依然连续作战,锄草间苗,施肥灭虫,一回又一回,一轮又一轮。秋日临近时,大家望着曰渐成熟的绿油油得庄稼,脸上显现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秋分”过后,大地由绿变黄,玉米穗子长如棒槌,狼尾巴似的谷穗压弯了谷杆,火红的高梁随风摇曳,三尺高的芝蔴籽粒饱滿,雪白的棉花互相掩映。社员们掰玉米、扦高粱、割谷子、摘棉花,忙个不停。大路小道车来人往,社员们舒心的欢声笑语在广阔的田间地头飘来荡去。大家用辛勤的汗水,换来了丰硕的劳动果实,迎得了一年的好收成。田间旷野,到处是忙碌的人群,打谷场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五谷杂粮。男女老少欣喜无比,对来年丰收更有信心。

“霜降”来临,秋风萧瑟,天气渐凉。地里的红薯不再生长,绿茵茵的薯秧开始发黄,凸起的田垄被硕大的地瓜撑开大缝,于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割秧刨薯收获忙:尚未开学的学生们在前头用镰刀将秧子割掉,年长的劳力抡起镢头,把那紫红色的大大小小薯块翻出地面,大婶大娘紧随其后,剝掉薯面上面的泥土,逐个放在等在身边年轻壮汉的柳条箩筐,之后,运输的人们用那颤悠悠的槐木扁担挑起八九十斤的重担,迈着娇健的步履,行进在回家的道路上,一日打几个来回,直至送到指定的各个家庭。(不用车拉,为防搕碰,)

秋收秋种结束之后,社员们便到打谷场或粮食储备库,根据自已一年所挣工分的多少和家庭人口,去领取“按劳分配”所得的“果实”,把高梁、玉米、谷子,一口袋一口袋扛回家中。

“立冬”之后,是社员最为闲暇的时日,白天,大家有的铡庄稼秸杆,挑大粪,清垃圾,挑水沤肥,有的去搞农田建设,无论什么农活,再也不会如夏秋季节的紧张劳累。劳作一晌后,大家便在冬日暖暖阳光沐浴下,坐在田头堰下休息,听老人讲戏文、讲故事、讲趣事轶闻;小青年坐不住,跑跑跳跳、打情骂俏;年轻媳则相互欣赏对方的花衣裳。整个人群个个笑容满面、放飞着心情。

“小雪”一过,每当夜暮降临,一顿小米稀粥加红薯面掺玉米面的窝头饱腹之后,社员们便会陆续集聚在队部里,在不太明亮的电灯光下,相互调侃打趣,议论年景,和记工员核对一年的工分,向会计探询年底的分红。尽管室外寒风凛洌,室内却煤火烘热,欢声笑语,气氛和谐热烈,大家相互说长道短,其乐融融。

呵,昔日的生产队,是那样的遥远,但又那样令人神往;昔日的劳动,是那样原始艰苦,但却人人没有私心;昔日的社员,是那样淳朴土气,但他们的音容笑貌,使人永远挥之不去,永远记在心中。

(全文终)

作者简介:贾银台,网名映潭,河北武安市人,退休教师,酷爱文学,兼爱美术摄影,偶有文章刋于报章网络。淡泊名利,只为逸趣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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