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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岩闲草|两往莲屏,觅得西池一篇文

 文乡枞阳 2021-01-05

先和大家读一篇短文: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是山名曰莲屏,因乎山也,莲屏名庵;因乎仙也,是以仙得庵而益韶,山得庵而益显。历代以来,即为诸菩萨之所次依,诸檀越之所卜吉凶,君子往来之所憩息者也。自康熙年间庵屋倾颓,几为榛莽荒秽之区。而佛土庄严如故者,权赖诸君子之力之所致也。迨至嘉庆廿年,诸君子叠出叠修,难以殚述。近年来,倾颓之机又作,幸李君月桂、张君**暨诸君子倡首焉,***不月余而工竣。而所以然者,不独二君暨诸君众僧之力,皆诸**菩萨之力之所致也。虽然,末僧不禁穆然有所感矣。使**不遇右军,则清湍修竹芜没于盛(?)山焉;退止不遇宗元,则胜迹郁湮。是举也,靡诸君倡之于前,末僧继之于后,不几为榛莽荒秽之区者乎?即诸佛菩萨之所次依,诸檀越之所卜吉凶,君子往来之所憩息之所又何由得也?今庵已成,不书所作,是遗*庵之愧。僧虽不才,不揣固陋,总誌本末,后之人与僧同志嗣而…之旁,庵之**也。庵之不…也是僧之幸也,且不独僧之幸也。是为记。
时**……
此文不足四百字,出自何人之手?文后有如是落款:“白云岩末僧西池 敬书”


短文内容已经告诉我们,这是一篇碑记。现存于庐江县罗昌河镇的一座叫莲屏庵的古庙内。为觅得这块老石碑,笔者曾两往古庵。第一次是和同事章庆华同去的,白云岩寺僧释果良邀我们去看碑的,但这次很扫兴,因为我们查遍了所有石碑,清洗,擦拭,却并未找到西池和尚撰文的石碑。联系此事的莲屏庵住持释智平也尴尬了,为证明真实性,她还背诵了碑文开头句。其时,庵内正在建设,我们怀疑是否被工人填埋到土下去了,事情草草收场,又以机缘未到解嘲而去。
不料,今年九月,释果良说那碑找到了,我和他又一次去探访,终于看到了那块有些残损的碑,原是嵌在一处石墙上,后墙崩塌,始有损坏。小心擦拭,读出如上短文,尽管有些字迹已经不能辨识了。


这块石碑的发现,至少让我们知道白云岩寺曾有一个叫“西池”的和尚,从碑文看,他应该生活在清嘉庆年间。他的生平已经难考了,但他仅存的文章,章法严谨,述事持议浑然一体,援引生慨,信手拈来。这些又在告诉我,这位和尚文化修养不俗,宗教修行也一定深厚。莲屏庵与白云岩寺相隔几十公里,且两地分属庐州与安庆两府,周围寺庙也数十论,单单邀西池作记并非偶然。
莲屏庵是一座什么样的寺庙?它的存在也算是有“身份”的。释智平说,具体建庙时间不清楚了,但源起当地人都知道。当年,枞阳麻溪吴氏与庐江李氏同在京城为官。不料李氏却犯着事了,被同僚弹劾,一旦罪名成立,那就非同小可,官职不保是小,将危及一族,遗祸大矣。此时,吴李二姓虽非同郡,但老家山水毗邻,身在明争暗斗的官场,自有一番亲和。危难关头,吴家出手,化解了一场官司。李家躲过一劫,自要感恩,送去金钱珠宝。不料吴家坚决拒绝,并留下喝茶长谈。话题中提到吴家有一祖棺依然浮厝乡间,未得好地。李氏立即明白话中用意。两姓田畴交错,岂能不知彼此处的风水宝地。属于李姓的上佳之地当然是现在莲屏庵这块卧椅形的山场。这块宝地李氏是不能应允的,它被视为李氏的发祥地,但拒绝又失之情谊。于是提出派人回家看看情形。其实,他是利用这个时间召集全族,夜以继日全用老旧屋舍上拆下的砖瓦、木料做成了一座简易庙宇,并熏以草烟,扬以微尘,做得俨然老庙一般。于是回书吴氏,吴氏又岂能拆庙造墓?最后,李姓送给吴氏另一块墓地,至今还在一所小学旁。


从这个传说和一些地方志推断,这莲屏庵应该是建在明朝后期。有了官方背景的庙宇,就一直得以保存下来。《碑记》提到的李月桂应当就是李家后人。他和张君修缮扩建庙宇后,居然跨郡越县来到白云岩请住持西池和尚作记,可见,当时西池的声望,白云岩寺的影响,也都绝非一般了。

此碑重现,也表明,至少清嘉庆年间,白云岩寺佛教文化相当兴盛,也可以说是蜚声四邑了。这也是迄今为止,第一次发现白云岩和尚作的整篇文章。

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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