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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方向

 介子平 2021-01-05

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华山、昆仑,所谓正义门派,表面彰善阐恶,不过打打杀杀。定性,知事,选梦,遇人,择城,终老,此非心灵的方向,有为青年,总该存志于内,有个目标。不高尚,有欲望,虽如此,志向者一以贯之,镜破不改光,兰死不改香。

太年轻,面皮嫩,些许悲伤即显深刻,轻轻一碰,敏感不能自已。总有一天,悲伤摞上悲伤,棱角磨平棱角,不再为一事怒不可遏,惊天动地而波澜不兴,以为正常不过,由此不动声色。情绪折磨人,尤其失眠时,纠结于问题本身,会越挠越痒。一个人懂得的专业越多,工作越辛苦,置身忙碌,有一种麻木的踏实,却丧失了真实。春光短,秋鬓衰,时间有限,勿为杂物而活,从今而后,过想过的人生,弃该过的人生,世间有不一样的烟火。

风行千里,不问归期,将景致留驻于心;回家路上,暮色四起,将异乡藏诸于胸。既落江湖内,便是薄命人,写到湖山总寂寥,岁月无动于衷。心本向善,然太多外在影响,致使其背离。纷乱战事导致的苦难,击溃了温情故土,人性的自然美德,趋向无可挽回地步,沈从文为此道:“这个民族,在这一堆长长日子里,为内战、为毒物、饥馑、水灾,如何向堕落与灭亡大路走去,一切人生活习惯,又如何在巨大压力下失去了它原来的型范!”社会危机,产生于剧烈的社会转型期,战争衍生出的拜金思想,直接造成社会风俗之恶化,在经济意识萌发的社会里,人与人之间渐失情感交流:“钞票越来越多,因之一切责任上的尊严与做人良心的标尺,都若被压扁扭曲,慢慢失去应有的完整……社会习气且培养到这个民族堕落现象的扩大。”薤露蒿里,倏忽百变,故人长逝,可胜浩叹,睹物怀人,苍凉何似,哪有开心达士,只有想开之人,安静里的崩溃,外表无动于衷,内心已废墟一片。

庸人孺子,目不识丁,而谕以礼乐之义,则不可晓。发乎情,止乎礼,通俗解释,礼即面子。以精明判断,以练达行事,志向哪有不失落者。言之凿凿,只因知之甚少,享受存在的感觉,确也无聊。

以粗鄙充作性情,以猥琐充作才情,皆不能久长,可才疏,不可缺情。“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徐志摩《忘了自己》),“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说是辽远的海的怀念。有人问我烦忧的缘故,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戴望舒《烦忧》),两位大师以不同角度、相似情绪,传达了此意。

道士下山,指手画脚,不过自以为是。彼此站立,独木两岸,喜忧参半,悲喜自渡,排解隐匿已久的空虚。文无奇则腐,无隽才则俗,奇文隽才,不寻常理而已。若不看书,其价值观只好由周边的耳语决定。

寒云断续,随风隐显,苍苔满地,黄叶分飞,心灵的方向或许由此而偏离,因存志向,事后尚可纠偏。洪水过后,一切安好,拨云见日,未来可期,精光不可磨灭,重新爱上人间。心有期许,何时如愿,久而久之,未来不期,却成怀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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