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96夜 | 入康记 这种人不能称之为成都人的朋友 段著选自此书 辽宁教育出版社 2013年 本周主题 「边城」 白水金句 警惕这种旁观者的僭越是必要的 但也只能说是 自己心里绷着一根弦而已了 大家好，欢迎收听早茶夜读，我是白水。 本期早茶夜读的主题是边城。我更愿意理解为边地。我今晚要说的这本书,是段公爽先生的《入康记》。 段公爽先生写下了《入康记》，是因为他要到西康去接手《西康国民日报》。不巧的是，这份报纸在他入康的路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因为经费的问题停掉了。我不是很清楚，后来是不是接手成功了。这些都不影响《入康记》写得可读性很高。因为它不是很长，所以读起来也很容易。我读这几十页《入康记》，印象稍微深一些的，有三条。 第一条是他为成都人的正名。其实在现在也是一提到成都，就先想起茶馆，然后就是打麻将，感觉成都人的生活都很悠闲。但是段先生在《入康记》里面，有一篇叫做“两种成都人”。 一种是闲着泡茶馆的，另一种成都人就是相对底层的那些人。他们是很勤恳的，就段公爽先生当时在成都的祠堂街所看到的，成都的打铜业，他们这些红铜器皿的手工业者，都聚集在这条街上，耳朵里所听到的都是那种当啷当啷的打铜声，打铜的产业很大，规模就像一个东御制铜大工厂，货架上的红铜器具，包括饭鼎、茶壶、菜锅，还有大大小小的家常用具，都十分精巧，色彩也很雅致，简直可以说是艺术品，所以段公爽先生抛开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蜀锦，先记录下了并不是很出名的铜器制造行当。（当然，他在后面也提到了蜀锦，成都本地的铜器还是小具名气的，只是没有像蜀锦那样大出风头）。用这些来说明成都人也并不都是整天闲着泡茶馆的。 段公爽先生在最后还下了一个结论，说
第二点，是他从雅安到荥经这一段。为什么会印象深呢？首先，是雅安的地名。之前因为地震之类事情，知道雅安的时候，总觉得这是一个不大出名，而且似乎也不是很大的一个城市。但是雅安在西康省的建制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城市。 当然，我印象深的跟这些大的事情没有很密切的关系，主要是他这一段走的是入康的旧路，路上并不是很方便，当然就用到了滑竿夫，他观察到了滑竿夫们的一个场景，即当路坏掉了，不通畅了，无可奈何的时候，滑竿夫们就迁怒于筑路的工人，尤其是爱以女工为迁怒的对象。 怎样猥琐的话、猥亵的话都是脱口而出的。女工们当然也不甘示弱，受到了滑竿夫们的调侃，便随口加倍报复回去。川人的口才，据段公爽先生说，是全国闻名的。而且这种下层社会的吵骂是非常富有刺激性的，在段公爽先生看来，就是可能未免太那个了。 我很好奇，这个作为最鲜活的语言的一部分，这个太那个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这样一想，便觉得是一个很苦涩、很庸常又很好笑的事情。 第三个是在冷碛。 段公爽先生先是回忆了一下，诸葛亮《出师表》中“深入不毛”，这四个字是有多么传神，多么不朽。然后他到了冷碛，对冷碛一番夸赞，在这种农耕环境下，冷气为大家提供了充足的灌溉水源，还有肥沃的土壤，所以冷碛的农产品的产量跟品质都很可观。由于农业发达，相应地，一些轻手工业，还有相当一部分商业，也会很发达，城镇就很兴盛。 因为段公爽先生是一个报人，所以这篇《入康记》，在我看来，有一些很突出的特点。 第一个，因为国难的原因，（这本小册子发表出来大概是在1941年左右），他这一路上很注重考察经济环境，尤其是工商业发展状况。 第二点，报人这样一个身份，使他的行文很简洁、有力、明快，他知道怎样写会好看。我猜想，这篇《入康记》是先在报纸上刊出的，极可能是写一篇发一篇的。 当然，这未免有一些会流于奇观。而我想，这种事情对一个在边地旅行的人来讲，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其书写，包括记录，都会不自觉地把其常见的内陆的环境、情形，作为参考。很多当地人习以为常的事情，都会被当成景观记录下来。警惕这种旁观者的僭越是必要的。但也只能说是自己心里绷着一根弦而已了。 另外一个特点，与段公爽先生自己相关的，我简单查了一些资料，仅能看到他中学毕业的学历，不知道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情况，在这不长的一份边地考察记录里，他所展现出来的学识，频繁征引《日知录》、《汉书》，和一些清代有关西康省的文字材料，包括他后来在《康定拾零》一文中提到的，对“跃马横刀”这样一个句子的体会，见到西康人骑马的姿势，一手持缰，一手按剑，而剑系横插在身前的腰带上，深深体会到古骑士英武。这种文本与实地的对照，是需要有很深的功底的事情。 好了，我今晚的介绍就到这里，关注早茶夜读，从此读书有谱系。 谢谢你的收听。 关注早茶夜读，从此阅读有谱系。 更多……耶 上期回顾 「汪曾祺」 2019.01.07~2018.01.11 白水 | 《复仇》 凤梨 | 《晚饭后的故事》 本期编辑： 白水 早｜茶｜夜｜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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