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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人工智能未来发展的一次对话》 南人 桑海 按：“如果人工智能要达到审美判断，大致有两种基本建模方式：一种是康德式，另一种是维特根斯坦式。”所谓康德式和维特根斯坦式，或简单地说，“底层规则”和“大数据”这两种学习模式，到底哪个靠谱？虽然目前大数据似乎占些上风，但未来如何，谁又知道呢？下面是诗人南人和桑海的对话。 桑：其实人工智能做到康德式和维特根斯坦的审美都不难，难的是神韵、妙悟之类 南：有智商，没情商；有知识，没文化；有才能，没道德；有高度，没温度。这是我对AI未来发展难度的概述。可以先让工程师彻底爱上机器人（男女之爱）试试。人工智能对理性思维有效——“多对一”（总结分析提炼），对感性思维无效——“一对多”（联想发散跳跃）。 桑：这论断可能有点乐观了 南：这是做数学题和做作文的区别，也是判数学题和判作文的区别。人用手拿一个鸡蛋很容易做到，机器人即很难。模糊性、不确定性的把握，不是机器人的优势，可以尝试，但付出很多，收效甚微，得不偿失。 桑：人的大脑不会发生太大变化，而人工智能的技术在快速发展中，如神经网络、模糊控制等逐渐成熟，今天AI不能做到的，明天未必做不到 南：艺术思维做不到。比如我们写诗，写第一句时并不会知道最后一句写什么，是啥样，人工智能就更难了。就拿中文创作来说，2000多常用汉字，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穷尽它的所有可能的组合（穷尽出汉字所能写出的所有文学作品），本质上是一种排列组合和穷举。电脑现在如何做到？ 桑：相对于其他艺术类型，诗反而可能是比较容易被人工智能攻克的领域 南：不可能。 桑：电脑比较容易穷尽排列组合 南：它可以写出《中国梦》，但它写不出13亿《我的梦》。 桑：诗人也写不出十三亿《我的梦》，只能写自己的梦而已。而这对于人工智能，也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南：考虑“时位之移人”的因素，其实每个人《我的梦》随时随地都会有变化，可不是就一种，再乘上13亿人，数目就太大了。 桑：人工智能起于模仿人，终于超越人 南：电脑的算法是推导，艺术的“算法”是出奇。与电脑相比，艺术不是抄袭、重复，这是质的区别。 桑：电脑也可以出奇，而且人工智能不是电脑，现在的电脑还很原始 南：理性，逻辑，准确性，早超过了，小小的计算器就是。但，给女朋友写情书你绝不会让电脑来写，现在没哪个计算机能写，写不了那么动情，写不了那么生动，即使写了，也只是参考。 桑：写作机器的技术成熟，只是时间问题。 南：用某一个主题写诗或画画，假如人工智能创作出“N”种作品（N可以无穷大），那能够创作出第“N+1”件作品的一定是人，而不是机器。（南胖人工智能预言） 桑：拭目以待，我觉得机器在艺术方面的超越，我们有生之年很可能赶上 南：机器是推导，人是创造。科学技术可以不断升级，而文学是一座座独立的山峰，独立存在。你相信人工智能写诗能复制或超越诗经以及李白、屈原、苏轼、李清照吗？ 桑：那些已经成神，超过现在的诗人还是有可能的 南：现在人类判断问题做出选择的方法，受制于人的经验阅历以及学到知识的有限性，他在abcd中进行选择时会有思考，会冒风险；有了大数据技术支撑之后，abcd每个选项的成功率都可以通过以往的统计和相应的逻辑推理运算出来，全球所有的案例都可以作为支撑，这样我们就可以设定成功率在多少之上由计算机直接进行选择，于是就省去了人的选择，自动执行下一步，这是我所理解的人工智能的原理，但这也恰恰暴露了人工智能的局限性，以已知和符合逻辑的推导加上实践中的成功率作为它的判定依据 ，它只能穷举N种可能，如果你说他还能举出更多，你就让他继续列举，举到没得可举为止，那我告诉你，第n+1种可能就是人的创造，这个”n+1”重新输入电脑之后就会成为电脑新的判定的数据和统计。 此外，还有一个有趣的话题：人工智能需要道德和底线吗？是自己生成还是人为设定？ 桑：我倒觉得创造力不是人工智能的极限。最难的恐怕还是情感和道德，然而即便这些，也不能排除习得的可能性。道德底线开始是人类设定的，比如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定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生成人工智能自己的道德 南：如果没底线，会自己毁灭；如果需要设定，那在世界大同前，各个国家民族群体会自己设定，不可能在中国的人工智能电脑设定美国的道德评判标准。只有由人来设定，说明还在受人的控制。 桑：这种毁灭的前景，好莱坞已经推演了很多次了 南：习得！好，从哪里习？人的创造性的实践以及人使用机器进行创造性的实践，是“习”的内容。人不动，机器没得习，就升级不了。我们不能把机器按照已有规律进行的文字的排列组合当作创作，差得太远了。我刚说的，人手抓鸡蛋非常容易（其实看似简单的动作，人体各个系统经过了复杂运算和感知），现在你让机器人抓每个都不一样的鸡蛋试试，这种不确定性、模糊性会让它抓狂，不是它不能做，而是要做到会付出太多，而得到的又太少，边际效益太低太低，高射炮打蚊子，最后还没打着。我相信，地球人类不可能耗费时间和资源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桑：人类活动的数据都在机器的掌控之下，通过读取和分析就可以习得 南：我有汉字，它才可输入汉字。我不发明汉字，它输入个球啊。而且，除了汉字、汉语，我就不可以发明别的文字语言吗？如果我们俩避开电脑，共同商定一种交流文字，只有我们两人懂，你再让电脑来旁听试试，我们交流得很嗨皮，它屁都听不懂，更不用说智能了。 桑：汉字已经发明了。人对文字的掌握度，很难和机器抗衡。机器之间特定的交流，人类更听不懂了 南：先有人脑，后有电脑。超算，人脑不行；创作，电脑不行。计算是由已知推算未知，艺术是由先知丰富已知。原理完全不一样。你让计算机认出所有的甲骨文试试。计算机只有装了字库和语言后才不会显示乱码，但不等于说，以后我们就没有权利发明新的语言文字了，而且还必须要向电脑汇报。新发明的语言，我不转成电脑语言，他如何懂得？一夜之间人类全部换上全新的这一种语言进行交流，并发布指令，不让任何外人知道，电脑瞬间傻眼。 这就如同，人和电脑下棋，原先马走日象走田你下不过，现在你改一下规则，让马走田象走日，电脑立马会傻逼了一样，因为录入的棋谱和通用的规则里都没有。它只有死机。 桑：可惜人类已经不能离开电脑了 南：受威胁了，就能。 桑：那时候，可能已经晚了 南：老弟，别担心，到时，我们用村里的土话交流，只说一句：拔了那个煞笔电脑的电。 桑：到时谁拔谁还难说 南：我们有生之年是没戏了。机器人的设计师是会留后门的，不留，他就是绝对的傻叉， 受设计师控制的机器人你不用怕，和设计师搞好关系就好。 桑：肯定会留，但也不能保证机器不会关后门 南：别怕，看比赛，让人工智能预测一下球赛比分吧，比赛就免了，因为不确定性可以算出来，球就可以不踢了。大家都原地不动，让电脑空算吧。 20180711 南人，男，江苏泰州人，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2000年创办诗江湖网站。作品入选《中国先锋诗歌档案》《新世纪诗典》《当代诗经》《中国新诗年鉴》《中国诗典》等，出版有诗集《最后一炮》《黑白真相》《致L》等。获2017年度磨铁诗歌奖十佳诗人奖。 桑海：暂时没到简历，南人北师大校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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