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龙灵子︱淡淡涟漪生

青白眼e1vedie6 2021-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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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涟漪生

一日，走过一个面积不算大的池塘，池塘里的水与一般池塘水不同，此塘颜色偏中，较清较净，可也不至于清净得太夸张。只因主人家十几年前就已经搬离这里，十几年不再有鱼生养。

如今但凡是花花草草，青青叶叶皆可浮游在水面上，连不起眼的水葫芦都成片成片泛滥。可想而知将来的这里要生出多少重清秀的风景了。
　　
　　近水面一米处围起了栏杆，死死将整个池塘堵着，原是为了提醒人里面有危险，不让人随便闯入。但我面对眼前这一池静了的水，它在栏杆的重围里仿佛陶醉着，迷离着，肆意放出一缕缕仙境处才有的白雾，浑然不自知已然身处困境。于是我再怎么绞尽脑汁也不能把它与“危险”两个字联合在一起。

五六岁的孩子撞不断比他们自身坚实上百倍的栏杆，自然闯不进池塘去玩乐，只能双手用力紧紧抓住那栏杆，眼巴巴朝里面望去，眼神一会可怜一会又兴奋不已。孩子看似心思单纯，实则复杂，变化多端，又最难揣摩，就如同我现在不了解他们为何要从地上捡起小石子往池塘中扔去一样。

我久久未回过神来他们为何要捡起一块小石子就要使劲往池塘掷去，只听石子每落一块，池塘便会投出“咚”的一声。几个小孩只要能听见清脆“咚”的声音，立马就会笑得满面通红。就在我实在百般不解时，有一个小孩笑开怀的念叨了一句：“看啊，看啊，池塘里的水波一荡一荡的真好看。”其余几个孩子相继伸头看去。我也紧忙凑上跟前，果然见水里的波纹一比一条细柔，黏黏连连在一起刹是好看。“噢……”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故意掷石子下水仅仅是为了一睹水波连荡的风采。
　　
　　与其称之为水波，不如称其为“涟漪”更为中听些。涟漪二字，虽不算大气大雅之相，但念起来甚是欢欣，仿佛轻轻一读，就要碎在双唇，化在双唇间一样。姑且将它放入小家碧玉，俏皮可爱这型来罢。　

首先见水中微微一荡，几十条波纹争也似的往四周扩散，先是处于最外层，扩散得最迅速的一条水波，渐渐大了，壮了，宽了，越来越野性，一到了水浅的水域便鬼魅般消失了，不见踪影。

二荡，水波一条紧接一条，此时变得凶猛起来，摆上了千军万马，锣鼓喧天的架势，一条一条敞开去当前开路，上下左右无一不占据，下一刻就要活吞了池塘不可。一直等到下一条水波复兴，另一条才会光荣赴死，死前壮志的做出“我来这世间一遭，虽则短短一程但死而无憾”的这样一副勇气。新生的涟漪一下下划破了岑寂的水面。

三荡，慢慢轻盈畅快起来，倘若方才那一幕是过于柔和了，柔和得让人不忍心去看它那摇摇晃晃的小模样。像个不胜酒力多喝了几杯酒，走路开始摸不清东西南北，多走几步便涨红了脸摔倒在地上的人一样。亦或是呆呆地在那片水上绣出一条一条的涟漪，直到累了，收起余力，绣出的涟漪再也寻不来方才的那股子气势。此时它成了个多愁善感的弱女子，行一步是错，退一步心里害怕心思缜密，慢慢地把全部涟漪收回来，寄在水下。一切好似并未发生过，只觉是梦分明又不像梦。
　　
　　如若还要再亲眼目睹一下淡淡涟漪生的情景，那便捡起一颗小石子用力往池塘中心掷去。在心里头数着，念出来也可以，一条，两条，一荡，再荡，热闹时如同万物生长，寂静时一下子面如死灰。

再说说那几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早已不见踪迹，只剩下我一人独对这一池毫无生气的水。没有了涟漪，水也只是悄静的水，看似毫无危险，实则深藏不露。有了风，有了雨，总之有了外界的干扰，水不再是单纯的水，它会生出巨浪，波涛，海啸，有了长途跋涉，就有了长河，巨流，瀑布，最后有了云和降雨，就有了洪水猛兽……。但以上这些统统不完美，只顾着张扬和龇牙咧嘴，没有一样是我所想要的。
　　
　　我原先是个怕水之人，若是没有涟漪此境我连靠近也不愿意靠近。我见着了涟漪真实的样子，不管是微风还是剧风吹过水面都只泛起层层涟漪。风再大再小，尽是如此，从不刻意惊涛骇浪，不见它挑剔，也不见它谄媚。

那涟漪好似正在自语：“你自顾自吹吧，我心平静”，又说“风只顾来吧，我随你的方向掠过去又如何，待你熄时，我仍然平静。”我不相信也不敢断言风和水是相斥的，我倒是乐意比它们为一对知己好友，一二作伴，无趣时再聚聚，闹闹，这不才有了涟漪的出现吗？就是因了风的举动，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