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第一天,王骁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带教律师向他们宣布,在一个月的实习内,中间会有淘汰和替换。听到这句话之前,王骁还曾兴奋地对着窗外的上海中心拍照。但此刻,他只有一种从上海中心50楼掉下去的感觉。
虽然顶着“斯坦福”的名校光环,拿着第二名的成绩进入实习。但他依然没有信心,自己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展现出过人的能力,赢得这场赛跑。
他有些慌了。在第三次法律谈判中,他和同组的实习生刘煜成意见相左。谈判桌上,两个人都在表达自己想说的,甚至有时会互相打断。
谈判结束之后,两个人没有怎么交流。但王骁心里很沮丧,他觉得,自己难过的不仅仅是结果,还有两人在谈判时的状态。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律所的伙伴。
或许是在那个难熬的夜晚,王骁和刘煜成都突然想通了一件事,竞争是永远不能压倒合作的。
第二天早上,王骁还没落座,眼睛就望向了对面的刘煜成。一句“昨晚睡得好吗”,让昨天发生的一切烟消云散。
他们一起走进茶水间,感叹彼此交流太少了。“算了,翻篇了”,在接受失败的那一刻,两个年轻人的心中突然多了一些东西。
图源:新浪微博@腾讯视频令人心动的offer
不过,令王骁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第一次淘汰前夕,王骁接到了人事总监曹主任的约谈。
谈话中,曹主任一针见血地指出,他做事有时候不够踏实,有些强势。“调整一下,别想那么多输赢,踏踏实实做事。旁观者会观察到的。”
这些话沉沉地挂在王骁心中,那一天,他把斯坦福的挂绳摘下,放进了书包里。
第五次个人汇报,是决定淘汰结果的最后一站。王骁做了一整天的法律检索和分析,到了晚上,他依然很崩溃,觉得自己要被淘汰了,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没想到,在朋友的眼中,如果他这次输了,可能反而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仅仅是一次实习而已,远好于在正式工作中被淘汰。
“换个角度看,你的四位带教律师都非常优秀。但他们和你一样,也会在职业生涯中遇到一些坎,比如遇到一个案子,可能付出了100%的努力,但还是输掉了。他们会哭天抢地,觉得压力很大受不了吗?”
这些话突然点醒了他。对啊,对于一位职业律师来说,失败是一种常态。学会接受失败,才是成为一名职业法律人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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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抱着最后一次课题的心态,面对其他律师的询问,王骁回答出了那句“I have nothing to lose”。
名校标签,曾经像个易碎的花瓶。而在那一刻,王骁亲手把它打碎了。和碎片一起落地的,还有他对失败的恐惧。
最终,他在那场发表中拿到了第一名,获得了继续实习的资格。与此同时,他也告别了两位与自己一起战斗的队友,丁辉和瞿泽林。
新成员的加入,一度让王骁有些排斥,觉得他们“挤”走了自己的朋友。但职场不包容情绪,很快,他就和新实习生赵南希重新组队,开始了法律援助任务的课题。
遗憾的是,他们最终没能取得完美的结果。
当天晚上,王骁和赵南希来到外滩,一起对着黄浦江大声喊出了心里的委屈。王骁发现,他和身边这位曾经有些排斥的伙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最舒服的工作状态。
一位冷静,一位温情。遇到意见相左的事情,两个人想的不是打断对方,而是接替对方说下去。虽然任务的结果不算圆满,但王骁似乎找到了这次实习中很宝贵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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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述职报告中,王骁觉得,自己走进门的那一刻有些解脱。
虽然一路走来起起伏伏,但他发现,自己已经找到了一名律师的工作状态。兜兜转转,他不但拿到了心动的offer,也终于回归到了面试中那个“君合想要的人”。
如果这段实习是一部小说,王骁觉得,自己写下的是一部“打破重建”的剧本。卸下包袱之后,他走得更加轻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