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文帝梅花赋》注释
梁简文帝梅花赋⑴ 臣米芾⑵奉勑敬書於績熙殿 層城之宫，靈苑之中。竒木萬品，庶草千叢。光分影雜，條繁榦通。寒圭變節，冬灰徙筩。並皆枯悴，色落摧風。年歸氣新，揺芸動塵。梅花特蚤，偏能識春。或承陽而發金，乍雜雪而被銀。吐艶四照之林，舒榮五衢之路。既玉綴而珠離，且冰懸而雹布。葉嫩出而未成，枝抽新而插故。標半落而飛空，香隨風而逺度。掛靡靡之遊絲，雜霏霏之晨霧。争樓上之落粉，奪機中之織素。乍開花而傍巘，或含影而臨池。向玉階以結彩，拂網戸而低枝。 於是重閨影丹墀，弄此嬌態。洞開春牖，四卷羅帷。東風吹梅畏落盡，賤妾為此斂佳麗，貌婉心嫺。憐早花之驚節，訝春光之遣寒。裌衣始薄，羅裏初單，折此芳華，舉兹輕袖。或插鬢而問人，或殘枝而相授。恨鬟前之太空，嫌金鈿之轉舊。顧蛾眉，花色持相比，恒愁恐失時。 元豐七年冬十月也。 注释 ⑴梁简文帝《梅花赋》：梁简文帝，名萧纲（公元503-551年），字世缵，小字六通，南兰陵中都里(今江苏常州西北)人，南朝梁武帝萧衍第三子，昭明太子萧统的同母弟。兄长死后成为太子。侯景之乱中被迫登位，在位二年，被弑，享年49岁。梁元帝萧绎即位后，追谥为简文皇帝，庙号太宗。萧纲自小聪明伶俐，四岁开始识字读书，过目不忘。六岁能写文章。一次，梁武帝当场出题要他作文。他略作思索，很快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骈文，梁武帝称赞说：“此子，吾家之东阿！”东阿，即东阿王，曹操的儿子曹植的封号，三国时魏国著名的文学家。由此可见梁武帝对萧纲的评价之高。萧纲长期居于东宫，经常和当时著名的文士徐陵，庾信等人一起吟诗作赋，过着优闲的宫廷生活，因此所作的诗赋也就伤于轻艳，当时被称为“宫体”。萧纲的辞赋作品今存20余篇,《梅花赋》是其代表作之一。 ⑵米芾：北宋人(公元1051-1107年)，初名黻(fú)，字元章，别署鹿门居士、火正後人、襄阳漫士、海岳外史等。世居太原，後迁襄阳(今湖北襄樊)，晚住润州(今江苏镇江)。官至礼部员外郎，又称“米南宫”。为北宋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四大书家之一。米芾天分极高、秉性豪宕、狂放不羁。他的书法纵逸豪放、潇洒出尘，有如天马行空，云鹤游天。人称“米颠”或“米痴”。与其子米友仁，世称“二米”或“大小米”。他擅长山水，所画云山烟树，水墨淋漓，烟云掩映，有变幻无穷的妙趣，被誉为“米点山水”。他篆、隶、楷、行、草，各体皆能，行草造诣尤高。其书淋漓痛快，隽雅奇变，晚年书艺达炉火纯青之境。《梁简文帝梅花赋》一帖，是米芾元丰七年(公元1084年)的作品。八张条幅，每张规格130×38厘米。 有书家认为，这幅作品系假借米芾之名的伪作。也有书家认为，这幅作品纵逸豪放、萧洒出尘，有如天马行空，云鹤游天。很多学者在网上求购此帖，还有学者在网上搜求注释。为此本人将一篇旧作发到网上。 原文 層城⑴之宫，靈苑⑵之中。竒木萬品，庶草千叢⑶。光分影雜⑷，條繁榦通⑸。寒圭變節⑹，冬灰徙筩⑺。並皆枯悴⑻，色落摧風⑼。 注释 ⑴层城：原指神仙所居之天庭，亦指京师、京城。 ⑵灵苑：传说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借以形容宫苑的美好。 ⑶奇木万品庶草千丛：形容宫苑中有很多珍稀树木花草。 奇：稀有。 万品：犹万类。 庶：肥美。 丛：丛生。 ⑷光分影杂：(珍稀树木花草)风采独特，形象各异地生长在一起。 光：神采，光采。 分：通“纷”。 影：形象，图像。如，画影图形。 杂：混合；聚集。 ⑸条繁幹通：枝条繁茂，主干粗壮。 通：显达。此处引伸为粗壮。 ⑹寒圭变节：预测季节的圭表显示冬季到了。 圭(guī)：古代测日影的仪器“圭表”的部件。在石座上平放着的尺叫圭，南北两端立着的标杆叫表，根据日影长短测定节气和一年时间的长短。 变节：转换季节。 ⑺冬灰徙筒[筩]：冬灰：占冬至节的葭灰。 葭:芦苇。古人将芦苇膜烧成灰放入不同的律管中以占节候，某律管中葭灰飞出，即知某节候到。冬至节到，则相应之黄钟律管内的葭灰飞动。 徙：移动。 ⑻枯悴：犹枯萎。 ⑼色落摧风：形容冬天的花草树木凋败的景象。 色：景色，景象。 落：树叶脱落。《说文·艸部》：“凡草曰零，木曰落。” 摧风：(枝条)被寒风摧折。 摧：折断，毁坏。 原文 年歸氣新，揺芸動塵⑴。梅花特蚤⑵，偏(徧)能識⑶春。或承陽而發金⑷，乍雜雪而被⑸銀。吐艶四照之林⑹，舒榮五衢之路⑺。既玉綴而珠離，且冰懸而雹布⑻。葉嫩出而未成，枝抽新而插故⑼。標⑽半落而飛空，香隨風而逺度。掛靡靡之遊絲⑾，雜霏霏之晨霧⑿。争樓上之落粉，奪機中之織素⒀。乍開花而傍巘⒁，或含影而臨池。向玉階以結彩⒂，拂網戸⒃而低枝。 注释 ⑴年歸氣新揺芸動塵： 新的一年又来到了，气象一新，万物复苏，草木纷纷发芽出土。 归[歸]：返回。 摇：摆动；晃动；震动；活动。 芸：众多貌；除草。 动：萌发，繁动。 《吕氏春秋·音律》：“太蔟之月，阳气始生，草木繁动。” 太(蔟)：古乐的十二调称十二律。十二调中，阳律六：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亡射；阴律六：大吕、夹钟、中吕、林钟、南吕、应钟。古人将十二律与十二月相配﹐阳律中的太蔟配正月。因以太蔟为农历正月的别名。 ⑵蚤：通“早”。 ⑶識(shí)：知道。 ⑷或承阳而发金： (梅花)接受春阳而开放出金色的花朵。 承：蒙受，接。 發：出；生。 金：金光、金色。此字，按米芾之书的笔划结构，在字词典及电脑字库中均没有查找到。而相关版本中梁简文帝《梅花赋》均为“金”，故以“金”替代。 ⑸被(pī)：古同“披”，覆盖。 ⑹吐艳四照之林： 色彩艳丽的花朵，像传说中的四照花在林中开放。 四照花：传说中的花名。因其花光华四照，故名。《山海经·南山经》:“南山经之首曰鹊山……有木焉，其状如穀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大意是：《南山经》中记载的第一座山名叫鹊山……山中生长着一种树，形状很像楮树，但纹理是黑色的，开出的花照耀四方。它的名字叫迷谷，人如果在身上佩带着它，就不会迷失方向。 穀(gǔ)：木名，即楮木，古代用其树皮造纸。 华[華] (huā)：古同“花”。光华；花朵。 ⑺舒荣五衢之路： 满是花蕾花朵的枝条像通向五方的大路一样向各方伸展。 舒荣：孳生蕃茂，亦谓开放的花朵。 舒：开放。 荣：草本植物的花。又为花的通称。 五衢 (wǔqú)：通向五方的大路。此处谓枝杈五出。 衢：路，亦通“歧”，树枝的分杈(chà)。 《山海经·中山经》:“少室之山……其上有木焉，其名曰帝休，叶状如杨，其枝五衢，黄華黑实，服者不怒。”大意是，少室山上……有一种树，名叫帝休，叶子的形状像杨树叶，枝条向五方伸展，花黄色，结的果实是黑色的。人如果吃了这种果实，就会心平气和不生气。 ⑻既玉綴而珠離且冰懸而雹布： 这两句描绘梅花的花蕾。大意是，梅花花蕾既像玉珠连缀在一起，而又是一朵朵地生长在枝条上，像冰粒悬挂枝头而又如同冰雹那样散布。 缀(zhuì)：连接。 雹布：像冰雹般散布。比喻众多。 ⑼葉嫩出而未成枝抽新而插故： 这两句描绘梅花刚抽出的新芽新枝。 大意是，刚发芽的新叶尚未长成，新枝仿佛(像嫁接一样)插在老枝上。 抽新：新生的枝叶。(注：《文渊阁·四库全书》中，六处收录了梁简文帝的梅花赋，其“新”均为“心”。) ⑽标[標] (biāo)：树梢。 ⑾游丝：飘荡在空中的蜘蛛丝。 ⑿雜霏霏之晨霧：(梅花丛中)涌动着晨雾。 杂[雜]：聚会、聚集。 霏霏：盛貌。 ⒀争樓上之(注：米书无“之”字)落粉奪機中之織素：梅花的香气仿佛要同绣楼上散发出来的脂粉香味争高下，白色花瓣的光彩胜似刚织出的白色生绢。 素：白色生绢。 织素：已织成的生绢。 ⒁乍開花而傍巘：刚开放的花朵依傍着(假)山石。 乍：才，刚。 傍：依傍。 巘(yǎn)：山，小山顶。 ⒂向玉階以結彩：花影映照在台阶上，如同结彩一样美丽。 玉阶：玉石砌成或装饰的台阶，亦为台阶的美称。 结彩：用彩色绸布、纸条或松枝等结成美丽的装饰物。 ⒃网[網]户(wǎng hù)：雕刻有网状花纹的门窗。 户：单扇门，后泛指门。 原文 於是重閨影丹墀⑴，弄⑵此嬌態。洞開春牖⑶，四卷羅帷⑷。東風⑸吹梅畏落盡，賤妾為此斂佳麗⑹，貌婉心嫺⑺。憐早花之驚節，訝春光之遣寒⑻。裌衣始薄，羅⑼裏初單，折此芳華，舉⑽兹輕袖。或插鬢而問人，或殘枝而相授。恨鬟⑾前之太空，嫌金鈿⑿之轉舊。顧⒀蛾眉⒁花色持相比，恒愁恐失時⒂。 元豐七年⒃冬十月也。 注释 ⑴重闺影丹墀： 深宫内室嫔妃们的身影出现在丹墀上。 丹墀：指宫殿的赤色台阶或赤色地面，亦指官府或祠庙的台阶。 ⑵弄：观赏。 ⑶洞开春牖：打开朝阳的窗户。 洞开：大开。 牖(yǒu)：窗户。 ⑷罗帷：丝制帷幔。 帷：米芾书中为“帏”。 帏：帏幕，挂在室内以遮蔽阳光的纺织品，即今之窗帘。 ⑸东风：指春风。 ⑹贱妾为此敛佳丽：姬妾们为去观赏梅花而梳妆打扮。 贱妾：位次低下的姬妾；古代妇女对自己的谦称。 敛：整饬，整理。 此处指梳妆打扮。 佳丽：(容貌、风景等)美丽；美好；美貌的女子。 ⑺貌婉心娴：漂亮文静。 婉：美丽。 娴[嫺]：优雅，文静。 ⑻怜早花之惊节，讶春光之遣寒：喜见梅花早开惊讶节令改变，也惊讶春光送走严寒。 ⑼罗[羅]：一种质地轻软、经纬组织呈椒眼纹的丝织品。 ⑽举：飘动，飘起。 ⑾鬟(huán)：古代妇女梳的环形发髻。 ⑿金鈿(diàn)：指嵌有金花的妇人首饰。 ⒀顧：反省；看。 ⒁娥眉：形容美人细长而弯的眉毛；指美人。 ⒂失时：错过时机。 ⒃元丰七年：公元1084年。
[解说] 赋，又称“辞赋”，它介于诗歌与散文之间，既有诗的意境韵律，又有散文的纵横捭阖，形散而神不散等特点。它是一种以夸张铺陈为特征，以状物为主要功能的特殊文体，在中国文学文体中占有独特地位。其特征是“铺采摛(chī)文，体物写志”，即以铺陈直叙的手法状物述志，借物抒情，在表达上善于想象，精于夸张。赋兴起于先秦，盛于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亦涌现出一批优秀的辞赋作家。他们创作了许多反映时代风貌、社会生活，文辞优美的辞赋佳作。 梁简文帝萧纲是南朝著名辞赋家。他在此赋的前半部分着重描写梅花盛开的景象，后半部分则由物及人，描写后宫丽人赏梅的情态。最后又运用五、七言诗句来表现她们触景生情，由梅花随风飘零而产生的青春易逝、年华如水的惆怅之情。 《梅花赋》的开头，用短短二十四个字，交待他所描绘的梅花生长地点：“层城之宫，灵苑之中”，也就是皇宫的御花园中。那里栽培着“奇木万品，庶草千丛”，即数不清的珍奇树木花草。它们形态各异地展现出独特妖娆丰姿。接着，笔锋一转，“寒圭变节，冬灰徙筒……”测试季节转换的圭表上显示冬季到了，因为葭灰在筒中移动了。冬天一到，花谢了，叶凋了，草木枯萎了(春夏期间那种郁郁葱葱、百花齐放的景象不见了)，有的枝条还被寒风无情地吹折了…… 作者这样描写，其意是为衬托梅花迎寒而放的特点，引出下文“年归气新，摇芸动尘。梅花特早，偏能识春”。新的一年又来到了，园中奇木的新芽纷纷萌动，异草的嫩芽一起破土而出。在万物复苏的季节，梅花开放得特别早，因为它格外能识春知春。作者用“或承阳而发金，乍杂雪而被银”这两句十二个字，深入描绘“梅花特早”地接受春阳，迎寒开放出金灿灿的花朵，(那时)还会遇上不期而至的春雪，使其披上厚厚的银妆。 自“吐艳四照之林”至“拂网户而低枝”，作者用一连串精美的六字排偶句，描写梅花的美丽姿容，使读者仿佛身临其境，亲眼看到梅花像传说中的四照花一样在林中开放，满是花蕾花朵的枝条像五衢大路一样伸向四面八方。梅花花蕾既像玉珠连缀在一起而又一颗颗生长在枝条上，像冰粒悬挂枝头而又如同冰雹那样散布。刚发芽的新叶尚未长成，新枝仿佛像(嫁接一样)插在老枝上。低垂的梅枝飞悬在半空中，花的香气随风飘散到很远的地方。枝条上挂着纷乱的蜘蛛丝，梅花丛中涌动着晨雾。梅花的香气，仿佛要同绣楼上散发出来的脂粉香味争高下。洁白的花瓣，光彩胜过刚织出的白色生绢。(一些)刚刚开放的花朵偎依着(假)山石，(有些)含苞待放的花影映照在池塘上，还有些映照在台阶上的，如同结彩一样美丽。枝条随风荡漾，像是轻轻拂拭着精雕细镂的门窗，忽上忽下忽前后左右右地摆动着…… 描绘了梅花的千姿百态，作者便描述后宫姬妾赏梅时的喜悦情景。第一句是起句，(梅花开了)嫔妃宫女纷纷来到花园，欣赏梅花妩媚姿态。她们打开朝阳的门窗，卷起丝制的帷幔。一个个生怕温暖的春风，吹落刚刚开放的梅花似的，赶紧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举止文雅地来到园中，喜见梅早开惊讶节令改变，也惊讶春光送走严寒。(春到人间)赏梅的嫔妃宫女，换上夹衣和质地轻软的丝绸内衣，在攀折梅枝时，罗袖随风飘动。她们有的将梅花插在两鬓，询问同来的伙伴(合不合适，好不好看)？有的折下梅花枝相互赠与。一个个好像悔恨发髻前太空，嫌嵌有金花的首饰变旧了似的，一个劲地折呀，插呀，相互赠送…… “顾娥媚花色持相比，恒愁恐失时”是全文的结束语。这一结束语，是作者动员后宫丽人尽情赏梅、戴梅，不要后悔失去机会呢，还是哀叹美人同花儿一样，花儿易谢人易老呢？这就要由读者去体味了！ 细细品味，这一结束语似乎有点突兀，便去查阅《文渊阁·四库全书》。发现《四库全书》中有六处收录了梁简文帝的《梅花赋》全文。这六篇文字中，有四篇，其中包括宋·黄庭坚所书的两篇，除了在第二节“向玉阶而结彩，拂網户而低枝”后多出“七言表柏梁之咏，三军传魏武之奇”十二个字外，其余只是个别字有异，如“讶春光之遣寒”之“遣”，有的版本为“追”，等。另两篇，即，明·张溥辑《汉魏六朝百三家集》和《御定佩文斋广群芳谱》中收录的，同米芾所书《梁简文帝梅花赋》对照，“枝抽心”之“心”，米书为“新”。“向玉阶而结彩”之“而”，米芾所书为“以”。另，“夺机中之织素”，米书一句中少了个“之”字，全文为265字。 《四库全书》六处所载《梁简文帝梅花赋》，其第三节原文均为：“于是重閨佳麗，貌婉心嫺。憐早花之驚節，訝春光之遣寒。裌衣始薄，羅袖初單。折此芳花，舉兹輕袖。或挿鬢而問人，或殘枝而相授。恨鬟前之太空，嫌金鈿之轉舊。顧影丹墀，弄此嬌姿。洞開春牖，四巻羅帷。春風吹梅畏落盡，賤妾為此斂蛾眉。花色持相比，恒愁恐失時。”而米沛所书，则将“影丹墀，弄此娇态。洞开春牖，四卷罗帷。东风吹梅畏落尽，贱妾为此敛”这27个字，置于“於是重闺”、“佳丽”两词之间。这一搬动，首句不是“于是重閨佳麗”，而是“于是重閨影丹墀”了。结尾不是“洞開春牖，四巻羅帷。春風吹梅畏落盡，賤妾為此斂蛾眉。花色持相比，恒愁恐失時。”而是“顾娥媚，花色持相比，恒愁恐失時”。 因为文字组合次序不一样，第三节首句的文意也就有了变化，结尾更显得仓促突兀。《四库全书》中收录的六篇结尾，用现代白话可译为：(天气渐渐变暖)，窗户打开了，丝制的帷幔卷起来了，因为害怕春风劲吹导致梅花落尽，(联想到梅花易落人易老)，姬妾们(一个个)转喜为悲，从而收敛起笑逐颜开的娥媚。青春美丽同盛开的花儿一样啊，她们常常哀愁失时之日……有了这些季节转换和心理活动的表述，结尾也就顺当自然，不显得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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