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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靶心的暴力美学片我还是第一次看!

 星期五文艺 2021-01-16

通常,一个人想拍暴力美学片,那么他得先帮观众酝酿情绪,什么情绪,自然是愤怒;而如果要酝酿愤怒的情绪,那么他就得找个靶子,也就是导致愤怒者产生愤怒的人或事物以及愤怒者最终施暴的对象。

由此看来,昆汀电影的暴力美学路子就很清晰了:《低俗小说》最后对那个变态警察的暴打;《落水狗》最后的黑吃黑;《死亡证明》更极致了:导演用一个小时酝酿你对那几个女人的厌恶,最后一分钟的 Clash 爆了她们(过瘾)。用了整集酝酿你对那个变态司机的憎恨,最后又找了另几个烈女把他给干掉了...

▲《Death Proof》剧照

除此以外,所有的西方「丧尸片」都是暴力美学:想想我们为什么喜欢看打僵尸,还不是一般的打,是爆头!是碎尸!这可跟丧失长的丑是分不开的!这还不算,丧尸通常还要穿上职业装,有商人、有医生、有警察...所有这些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利用大家的社会情绪,为的是酝酿你的怒气,以达到暴力美学的目的。

▲《行尸走肉》第二季剧照

说了这么些,一句话:暴力美学片子你总得给他找个发泄的对象,总得有靶心。有没有例外呢?有!那就是我们今天要说的这部 2017 金球奖最大赢家的《三块广告牌》。

这么说吧,《三块广告牌》几乎涵盖了暴力美学的所有元素:愤怒、暴力殴打镜头、粗口、黑吃黑式的结构等等。然而,它唯独缺了一个施怒的“靶心”!

我们来看电影中的三个关键人物:

「米尔德里德·海耶斯」

这个老女人看上去跟威洛比警长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不怎么能下血本搭那三块户外广告牌,上面还点名点姓“威洛比”...然而,我们再往后看,便会发现其实俩人没什么仇,他们在一起说话甚至像一对常年斗嘴的棋友。

显然,用中国一句老话:米尔德里德·海耶斯树广告牌那是「对事不对人」。只可惜,电影中的大众可看不出这一点,愤怒的人哪能没有靶心!

「威洛比」

威洛比警长看上去没那么生气,但可别忘了:他所代表的警察以及他的拥护者可生大气了!另外,即便他本人不生气,但每个观众都知道他得了癌症,每个观众都知道他这人不错,是个贴心的警长,而且他还有通情达理美丽可爱的家人。说实话,警长不生气我都替他窝着一把火。

至于为什么火是窝着的,自然还是因为没靶心!我们能生人家刚失去女儿的米尔德里德气吗?还是生那允许张贴海报的广告公司的小红毛的气?(题外话:我还真不适应扮演威洛比警长的“伍迪·哈里森”心平气和的样子,毕竟受他在《天生杀人狂》、《性书大亨》中角色的影响太大)

▲《天生杀人狂》剧照

于是:如何成为一名好警察破获无头案,如何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享受生活,如何安抚大众情绪为民造福,如何面对自己的癌症...这些事情成了威洛比警长的无解之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带着头套的自己开枪了。

「迪克森」

这个警察就更有意思了:天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火气!与其说他是在替威洛比警长(自己的BOSS)打抱不平,倒不如说他在借机泄愤。这在开头我们看黑人跟他的对话就知道了:他作为警察施暴过的人不在少数。这要搁其他电影里,估计套上个“种族歧视”、“纳粹分子”的标签就完事了。可事实却没这么简单:要说迪克森种族歧视,可用他自己话说他白人都打;要说他没人性,他却能常年照顾自己家中单亲老母,他甚至能为同事两肋插刀。

唉,到底他那愤怒哪来的,父亲的离去?还是天生的?再或是舆论催化的?...

电影中可不光三个主角窝火,几乎里面所有人都火气不小,看下面这排愤怒的脸:

女儿有火;警长妻子有火;广告商红毛有火;小矮子侏儒有火;新上任的黑人警长也有火…我看这电影感到心憋得慌,恨不得帮他们把气撒出来。可问题是:朝谁撒呢?靶子在哪呢?难道我们真要把问题简单化成“人民内部矛盾”,像中国某些导演那样把矛盾推给城管就完事了吗!当然,现实中谁都觉得自己是受害者,“黑吃黑”也不是办法。

我想这部电影的最终去向真的不需要再讨论下去了:剩下的那个疑似“强奸犯”的人的死活留待“米尔德里德”和“迪克森”在驱车的路上讨论吧。

而我们的愤怒呢?我们活在现实中的每一个人的愤怒怎么解决呢?我想还是留待我们在生活的路上思考吧,毕竟,我们泄愤的靶心是模糊的,不明确的!

我想起曾经一位中国电影学院的教授提出过”暴力美学“和”美学上的暴力“这组对比概念,没错,我想后者在当下主流电影乃至电视剧、综艺节目、舆论网络媒体里是无处不在的:他们会随便给观众树立一个正面的或反面的靶子,让人盲目的在其上发泄自己愤怒,从而引导大众的情绪。

这也便是《三块广告牌》区别于美学暴力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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