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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筱宏 || 丢魂

 嘉年华ing 2021-01-18

嘉年华时光原创文学,文字爱好者的摇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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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魂》

文|吴筱宏

  最近一段时间里大脑昏昏沉沉,身体匮乏,记忆力迅速下降,前一秒钟想起来的东西很迅猛的就丢掉了,等我拧身去找时影踪全无,彻底的像是压根就没出现过。

  这严重影响着我的日常生活,比如看书,刚看完一段,能够记住的便是个大概,情节上的描写待合上书本便死活想不起来了,不得不再一次细细阅读,逐词逐句反复推敲,可在过后又所剩无几。

  比如写字,有题材或灵感蹦出来,我会和从前一样先打腹稿,一点点开阔出一片土地,圈得有型有状,然后细细的翻地,松土,撒籽,施肥,再由着它葱葱郁郁,茂密生长。

  纵然没有及时成为文字,它一直都在心里存着,什么时候有时间了信手拈来,多年来精神的田地里有挖掘不尽的宝库,随时存取。

  可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原以为轻车驾熟的我,顺着原路竟然也是会迷路的,我常常由于写着写着找不到路了而痛苦不已,前面是一片漆黑,偶尔有跳动的火星,于无垠的苍穹撩起光亮,但瞬间即逝,我死命的想要凭着记忆回到最初的地方。

  我知道我的思想依旧是很丰富的,它远远还没有枯竭,我得找到思想的源头,我的笔需要和它一起走在路上。

  可是记忆,思想,灵魂,它们不同程度上丢弃了我,我被它们隔离了,我一遍遍的摸索,碰壁,一望无际的黑暗,我像是钻进了一只黑色的厚重的布袋里,不遗余力的扭动,挣扎,呼叫。

  无论如何的懊恼,气愤,依旧无济于事,眼前挡着一座座山,一条又一条的河,我长途跋涉,日夜奔跑也掀不开遮在前方的障碍。这是怎么了?我无法像从前一样毫无间隙的和它们握手言欢。

  我开始沉沦了,曾今努力的想要塑造的形状已然坍塌,我成为了一摊烂泥,终日昏睡,每天懒散的躺在床上,喜欢的纸书也是读不了几页的,就弃之床头,眼睛干涩,疼痛。

  关注的众多公众号,自是千挑万选才留下来的,必是在更新时关注阅读,一圈下来,劳神劳力,最主要是疲劳过度的眼睛疼的撑不住了,黑眼圈一晕晕扩大,整个人便感觉不好了。

  夜里的失眠有所好转,思想一旦停止跳动,木纳愚钝其实也挺好的,慢慢明白人活着过多的思虑是徒劳无益的。

  生命显然是个体的,但也是随大流的,大的模子摆在那,即便是变也变不到那里去,我们按照着与生俱来的生活模式慢慢成长,衰老,直至死亡。

  已经走过的路,个中滋味,艰涩自知,即将踏上的脚步会踏出怎样的一个明天虽然不能祥尽,大的方向延伸在那,离奇不到哪去!

  人到中年,其实是走向了一条通透大道,一切都是开阔的,疏朗的,没有你以为的那般粘稠,局限。多想无用,杂思伤人。

  人在醒着的时候如果懒得思考,梦里就会变得睿智,我时常想将自己扮成傻子,说些肤浅的话,做些智障的事,有些时候还会撒野的大笑。

  最可悲的是笑点一点也不高级,一旦开了口子像是决口的河堤即刻泛滥成灾,我身边的人这个时候就会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从她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样子,我和她们一起惊讶于那个淑女时代去了哪里的同时,其实很享受这个样子,多么松懈,自然,很像我的样子,一副烂泥的样子。

  我会不断的做梦,梦里面的情节不连串,醒来又睡去,睡去继续做梦,苦恼的是醒来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些梦里的乾坤,依稀浩浩荡荡,醒来想要梳理却了无痕迹。

  有一种梦多年来一直重复:赤脚攀登峻险的山峰,抓紧的藤蔓突然断裂,身体无止境下坠,身下不止万丈深渊似乎深不见底,不知道会悬空多久,恐惧的心在体内揪成一团。

  那种感觉或许只有做过噩梦的人能够体会,悬空的过程是一种痛苦的过程,如同死亡的前一秒对一生的回放,你会明白一旦落地身体与灵魂全都摔成空壳,世间再也不对你明亮开放。

  尘世向你关闭了最后一道门,一丝缝隙都不会再有,你再也见不到自己最爱的人,那些未完成的梦想只有遗憾的随同魂魄上升,幻化成大片大片云朵。

  有一种反复来过的梦:开始只有手指大,后来越滚越大,它一会滚到你的眼前,一会又滚到天边,当眼睁睁看着从遥远的天边碾动而来,无比巨大时整个人是窒息的,恐惧,颤栗,就连抑制不住的呼喊也被滚滚而来的庞然大物淹没,我的呼吸由着说不清来由的不明物进退,急缓,抽动,滚滚远去时稍作喘息,下一轮即刻滚滚袭来。

  我想梦中的情节多少有些禅意,多像苦涩的人生,给你均匀呼吸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巨大的压力与遥远未来的不可预知不择时日呼啸而来,你得接住,抗起来,还得站姿直溜,步履洒脱。

  梦里归来,必是涅槃重生,汗水湿透衣衫,满面泪痕,夜如此漫长,漆黑得看不到曙光,时而立于荒芜的原野,举目四望,空山无人,时而身栖一叶扁舟,飘荡于寂寥的海面,极目远望,寂寞无声,孤独吞噬星空,苍穹,也吞噬着大地。

  人间,我寂寞得发不出一丝声响,世间万物寂静,发声匮乏无力,它已经不能够表达我内心的汹涌澎湃,越是排山倒海,越是要抵挡于口唇之内,逐渐的,我学会并习惯将一切喧嚣浩荡封锁在喉咙以内,沉默是我对所有不解或质疑做出的唯一抵对方式,懂我的人不必说,不懂我的人不屑说,说还是不说,对谁说,怎么说,如其纠结,不如沉默!

  精神逐渐恍惚,没精打采,最主要表现特征是懒散,对前程不再规划,于生命的寿限而言已经过半,倘若除去三病俩痛,疾病,意外,剩下来的日子有些恓惶。

  我变得越来越懒了,这些则表现在日常生活上,也表现在家庭建设上,甚至写字的习惯也慢慢搁置了,思想上堆积如山的灵感,如鹿碰撞,下笔艰涩,找不着出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焦灼枯竭之焦灼。

  书也总是静不下心来,原本喜欢读长篇或中篇,这些日子读迟子建的[群山之巅]竟然被里面牵扯出的一个个人物费了心力,她笔下的人物鲜活灵动,个个身怀绝技,飞檐走壁,有的是邻家亲密的伙伴,有的是天涯疏离的陌生来客,他们都有双会飞的翅膀,于你心底扑楞楞,四方走动。

  来自她笔下的建筑我自然是着了迷的。可想要理顺会意必是要有十二分的专注,只有凝神静气才能和她想要表达的一起沉浮。

  七月七过后,便进入立夏,天气一天天酷热起来,汗水不分白夜的流淌,身子极其困乏,就连蟋蟀都藏于幽静之处,懒得出来呱噪,我自然是日日卧在床上,懒得出门。

  这样的状态渐入崩溃,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而我不是身体跑得太快,就是灵魂跟得太慢,我想一定是魂魄丢了,至于丢在某个拐弯处不得而知,源于某个人或是某件事的纠缠同样是百思不得其所!

  在时光的长河里,人不过是一粒细沙,不断地随波逐流,被洗濯得闪闪发亮,磨砺得遍体通透。

  时在清晨醒来,觉得自己也是一粒沙。顺着时代的洪流滚滚而下,那些昏睡日子里梦从不来没有停歇过,一场接着一场,全然都停留在童年时段,爬不完的高山坡,渡不完的崎岖小河,周边野草横生,各色植物枝蔓纵横,小小的自己在里面独自穿行,并不觉得害怕。

  相反,因前路的不明让心里不断地生出探索的欲望,固执地往前走,身后是倒伏一片的青葱绿草,前方是无尽的花海密林。后来身体逐渐变得沉重,走着走着就坐下去,四周的土地流沙般慢慢侵袭过来。

  它们有着和自己同样的肤色。最后成为一体,此时的自己再挣扎也站不起来。和很多同样的沙土一起,我们成为这个世界里最名不见经传的历史。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面对的和不想面对的生活本真场景。身体里住着俩個不同的小人儿,一个是给世人看的,一个是给自己看的。

  给世人看的多半放在阳光下面,鲜衣怒马,诗意盎然。给自己看的多半搁置夜晚或者清晨,面目清晰,骨骼嶙峋。在外面行走的那个自己被世人接受,在夜晚匍匐的这个被自己接受。

  所有的孤单都是属于夜晚的。怕黑的自己会整夜不忍关灯,守望西窗明月直至天明。

  “好的生活不是在市井中梦想着桃源,而是在日常柴米油盐中守得住窗前的明月,还有心力去寻远山之灯”。 

  一边昏昏沉沉虚度光阴,一边除去尘埃保持精神上的明亮,人的一生有着不能估计的自愈能力,能够忘记疼痛,忘记伤痕,只记得世间若有十分的美好,我已得到七分,实在不可过于贪图,我相信人的福禄都是等同的,如何持有良善之心微笑面对接纳于我的这个世界,是我唯一日复一日不断考虑的事!

  在我幼年的时候,记忆里母亲为姐姐叫魂,姐姐精神萎靡,无精打采,母亲用一只黑色的瓷碗盛满清水,手中拿三根筷子,口中念念有词,在这之前母亲细问姐姐去了哪里,经过哪条路,趟过哪条河,甚至在哪块石头上久坐,母亲沿着姐姐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边走边喊着姐姐的小名,‘芳妞,你回来啊,嗯,我回来了’

  就这样一问一答一直喊回屋内,母亲让姐姐站在那里不许说话,她继续给筷子上面淋上清水,嘴里说着“妞妞她爷呀,你不能吓娃啊,她还小呢。

  妞她婶啊,娃吵到你了,你可不敢跟她一般见识啊。妞妞大伯啊,你千万不要看娃长的亲,就拉住她说话呀,她还那么小,禁不起你给她说话呢……”

  筷子在母亲不断猜测询问中站立起来,母亲长舒一口气充满爱意看着姐姐说“芳妞,你看看,就是你去割猪草的时候经过你大伯,你大伯看我娃长得可爱,忍不住多嘴了呢,我说的没错吧?”

  话刚说完,母亲猛地用刀背打翻筷子,瓷碗跌落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水泼洒在土巴地上,很快被灰赤干了。

  我在旁边看着,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一切充满了诡异,神秘,又仿佛有一种神灵的确存在,因为母亲砍倒竖起来的筷子就等于对症下药了,神奇的是姐姐恢复了活蹦乱跳,一切回到了正常。

  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人是有灵魂的,并且懂得灵魂须好生呵护,你若不好生安顿,它是会跑丢的,没有魂魄的躯体是无所归依的,我不能接受自己沦为一具行尸走肉,也不想做一个失心的疯子,我必须维护魂魄的充盈与完整。

  我小心翼翼保护着灵魂,是因为我明白,倘若我的灵魂丢了,没有人会帮我寻找,即便是母亲那样充满诡异的叫魂,她那双充满爱意的目光也不会落在我的身上。

  捍卫灵魂的重大事件全靠自己,以后人生的道路上,无论是夜黑无人,还是熙攘白昼我都尽量停下来,仔细听听灵魂有没有被慌张的身体拉下,有没有被冷落或是丢弃。

  能为我叫魂的人灵魂也都升了天堂,她们在另一个地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们给了我身体便再也不见了,她们把我孤孤的丢在人世间,从那一刻我就明白,我什么也没有了,只有独独的自己。   我不知道那里是否阳光遍洒,鲜花盛开,但我希望是那个样子,如今我时常茫然若失。

  多么的希望人世间还能有这样一个人,她有一双含满爱意的眼睛,在一个午后,呼喊着我的小名,在我所徘徊的路上,为我的失魂落魄叫一次魂。她在我走过的方向一路追踪,询问,查找,终于在用刀背砍倒筷子的时候能也长舒一口气,并将光亮的充满爱意的眼睛落在我的身上!

作者简介
 吴筱宏

  吴筱宏,陕西柞水县,柞水作协会员,七五年生,草根游民。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红尘,于文字的酒里长醉不醒,精神世界有文字的填充丰盈饱满,自我感觉富可敌国,红尘虽纷杂,此酒可抚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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