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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暗香 作者 | 尚美歌（陕西西安）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幕，简直如演电影般让人唏嘘，惊叹，梦魇…… 从小学到高中，暗香一直都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 小学到初中，学校每次大考小考，尖子生考试，光荣榜上总能瞅见暗香的名字。记忆中那次初一考试，领奖台上，不管是总分名次，还是单科成绩，暗香都是榜上有名。记得当时暗香的屁股还未坐稳，又被叫上去领奖。整个初中，暗香的名气好像比小学时还要大。 因为认真努力，中考时暗香一举夺魁，而且分数达到了中专复试的水平。最终因为三五分之差暗香与中专失之交臂，被县城的重点高中录取了。那时候中考升学率并不是很高，同班同学中仍有一批人未能考上高中而选择了复读。于是，暗香又一次成了同学们心中学霸式人物。 高中的潭水比初中时深多了，来自各个乡镇的高手云集荟萃。但是高一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暗香凭借自己的实力与努力仍然拿到了班级第七名的好名次。 高二时，暗香被班主任胡老师安排为文科学习委员，同时，胡老师又重新排了座位，那时候也是流行男女同桌。胡老师将暗香与班里的一位白净、瘦高个、帅气的男生强安排在了一起。记得高一后半学期，强好像脱胎换骨似的，成绩突飞猛进，高二时已被班主任赏识并任命为班长，而且座位似乎也是动了心思的。暗香认真文科突出，而强聪慧理科特别出众。于是乎，同桌之间潜移默化的互帮互助便也成了很自然的事了。 暗香英语好，经常给强借英语笔记，而且将英语的学习经验及技巧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强。同桌强不仅人长得高挑帅气，智慧过人，而且他的名加上他的姓感觉父母当初给他起名的用意就是让儿子要有出息，为家为国争光吧。 进入高二的强因为懂得了学习的重要性，因为身居班长的要位，所以他更加发奋用功，加上同桌暗香英语科目的指点与鼓励，强的成绩一路向前飞。而暗香因为思维方法老旧，不善于动脑等原因数理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而班主任如此颇具用心地安排仿佛一场及时的春雨，润物细无声地滋润着暗香那块将要干涸的土地。 同桌之间你帮我来我助你。每每数理遇到不会做的题目，暗香去请教同桌强。强三言两语的讲解总能让暗香有云开见日出般的清晰与顿悟。日子久了，暗香自觉主动动脑的习惯与潜力好像石块般被埋没了。自习课上，一碰到拦路虎，暗香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转头去求助同桌强。而强也总是耐心地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道又一道，一遍又一遍，直到暗香似懂非懂得一个劲点头为止。 强的聪慧与耐心，帅气与干练，让暗香内心里充满了难以言表的柔柔的复杂之情。可是一段时间之后，不知是周围同学的调侃还是强自己意识到了什么，面对热情柔情的暗香，不知何时起，强选择了躲避与沉默。讲题归讲题，然后就是冷酷与沉默。于是，自信但却自负又自傲成了强留给暗香最大的感受与不快了。 一个学期下来，强的英语在暗香的帮助下以及自身的努力下提高非常快，而暗香的数理却仍然很不争气。高三文理分科了，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班，而暗香则只能被迫地坐在了文科教室。每次数学遇到难解之题，暗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强。可是，现如今，同桌强也只能是鞭长莫及了。每每从理科教室门口经过，看见强更加发奋努力的身影，暗香的心里涌出了一股无名的惆怅。 那时候，每个班里私底下可能也已经冒出了谈恋爱的苗头了。因为内向自卑，因为胆小懦弱等，暗香只能把对强的那份情犊初开，柔柔的爱恋深深地潜藏于自己的心底。因为即将要参加面临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抉择——高考，暗香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将那跳跃的火苗使劲地往下压。高考前夕的那几日，自知当年高考无望的暗香心里仍在纠结那份感情，于是她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终于使出了浑身的勇气与信心将强约到了学校门口斜对面的那片桐树林。 清晨，那片幽静的桐树林会出现许多莘莘学子晨读的身影，下午放学，那儿会传出许多开心的笑声。暗香和强稍微寒暄了几句，然后暗香让强一块儿坐下来。他们聊学习，聊高考。强选择理科之后游刃有余，再加上补上来的英语科目的极大提分，头年考个本科特别有希望的。而暗香因为思维定式，心思分散，思想负担过重以及家庭缘故等原因，自知高考无望，已经不再进取，而是逐渐偏离了自己早先预设的轨道。尽管强一再鼓励暗香，可此时的暗香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了，下下策也许只能等来年的二进宫了。 果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暗香落榜了，而强则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外省B城的一所著名的二本院校。那时候高考还未进行扩招，一个班头年考上本科重点的学生不多的，而强再次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鹤立鸡群般让许多同学心生仰慕之情。 复读那年的寒假前夕，高校放假早，强从大城市回到母校来看望几个同窗并邀请他们一起去街道上吃饺子，暗香也在被邀请之列。餐桌上，几个好友听着强从高校从大城市带回来的各种新鲜事，他侃侃而谈，眉宇间还透露着当年的那份自信与洒脱。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来了，几个好友拿起一次性筷子准备直接动筷子下手。强则斯文的示范般的将一次性筷子左右手各拿一支，他认真地仔细地交叉打磨好一阵子，才递给了暗香和几个好友。呵呵，大城市里走出了的就是不一样啊。 第二年高考，复读的同学们有好些考上了自己心中理想的大学，而暗香好像是陷入了怪圈似的，仍然与本科无缘。她灰心丧气了，母亲的谩骂与热嘲冷讽，家里姊妹多负担重，种种不如意如同枷锁般让暗香不知所措。最后，一直默默隐忍的父亲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他让暗香再复读一年。他就不信邪，从小念书就让全家人全村人骄傲的暗香，他自己最最看中的女儿怎能考不上本科？于是，当考上大学的同学们陆续奔往大城市之际，暗香才被父亲说动了，父亲用那辆立过汗马功劳的凤凰牌自行车帮暗香驮着铺盖，暗香这才迟迟地再次坐进了补习教室。 第三年高考，暗香终于考上了，但仍旧是一个普通的不起眼的二本。当年弟弟也参加了高考，而且是头年就考上了211重点大学。一年走两个大学生，这对一个穷苦人家来说着实不容易。但在父母亲的百般奔走与努力之下，暗香和弟弟仍然按时上了大学。 大学到底是脱离了苦海，没有高三魔鬼式的训练，没有烤焦似的火烧味。可是没有考上心仪的院校，暗香心里还是有些失落。没有兴奋，没有喜悦，内心里仍是五味杂陈般堵得慌。于是暗香给同桌强写信，倾诉自己的状况以及心底对强的那份爱慕与纯真的感情并按照强原来的寄信地址给邮了过去。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语倾诉出来了，暗香顿时觉得天大地大，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顺畅多了，然后就是苦苦地等待强的回信。 那是暗香长这么大，人生当中最为珍贵的初恋。可是这份初恋也许只能称作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吧。果然如此，暗香寄出去的信件仿佛石沉大海，好久好久都没收到强的回信。暗香几次追问班里的取信员，都说没见到从B城寄给她的信件。听罢暗香更自卑更惘然了...... 下午，暗香没精打采地从图书馆回到宿舍，舍友拿着暗香的信件，挤眉弄眼的阴阳怪气的大声呼道：“快说，怎么谢我呢？”暗香瞅见从B城寄给她的信件，心里一惊，一把抓过信件跑开了。 等到黄昏时分暗香再次回到宿舍的时候，整个人已像霜打的茄子般有气无力。几个舍友关切地询问暗香，暗香则默默地不吭声，一个人独自躺在自己那狭小的上铺上，任由泪水肆意地流淌...... 原来强在回信中说出自己已经谈女朋友了，而这个女朋友正是他们当年的同班同学敏。敏在复读一年后考上了省城的一所一本院校。敏高挑苗条，温柔，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暗香跟敏的关系也很要好的，记得补习时暗香还去过敏家并住宿过一个晚上呢，大学期间暗香还去过敏的学校好几次。可是这一切对暗恋强好几年的暗香来说仍然是如雷轰顶，大失所望。情犊晚开的暗香老实巴交，人笨嘴更笨，自己人生当中最美好最珍贵最刻骨铭心的初恋就这样被无情地摧毁了...... 想起曾经那么优秀的自己，却因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更为优秀、 聪慧、帅气的强而迷失自我，陷入强烈的单相思而无法自拔。最终，自己的学业荒了，理想大学遥远了，自己在父母心中的希望毁了。暗香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愧疚，越想越凄凉...... 四年后，暗香顺利地毕业了，她被分配到了一所偏远的中学当了教书匠。再后来，经过几番折腾，同事的介绍，暗香认识了她现在的老公。尽管老公没有强那么高挑，但却也温厚体贴。若干年后，每当静下心的时候，当年那懵懂的，羞涩的初恋仍然会时不时地跳进暗香的内心深处。 而强一直在进取，本科毕业没几年又考上了研究生，如今他人大的博士生都已毕业，跟妻儿在大首都扎根落业了。强成了同学们中间学位最高的魏博士了。 受过伤，过来人的暗香不想让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在哪个心性善良纯洁的女学生身上。青春很可贵，时光不等人，每当看不下去不忍心的时候，暗香会旁敲侧击，委婉暗示，甚至耳提面命。可是，那些个当局者的女学生总是嗤之以鼻，不以为然。 是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她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与选择。对过，错过，这也许就是人生之路的一种存在与必然......  尚美歌，陕西西安人，网名静等花开。喜欢美文，喜欢阅读，喜欢以文会友，偶尔会写出自己对生活的一些认识和感触。曾在《嘉年华时光》《汗滴化雨伴笔耕》《鸣泉文学社》等平台发表过散文、小说、随笔等。  读书｜写作｜亲子｜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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