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1970年,小时候住红桥。准确地说住在东大地三巷。 在《北京市崇文区地名志》(北京出版社1992年出版)里查到东大地三巷的词条:位于崇文区中部,东大地街南口东侧,东西走向,东不通行。全长50米,均宽2.5米,水泥方砖路面。门牌单号1—3号,双号4—8号(其中4号为简易楼房),有居民56户,属体育馆路街道办事处东大地居委会。 此巷形成于清末,民国以后,东大地三巷名称沿用至今。东大地三巷原有东出口,早在电车制配厂建成时(1924年电车制配厂建成——作者注)堵死,现为居民住宅巷。 查到这个词条我很兴奋,如果电车制配厂不把三巷东口堵死那该多好啊,我去法华寺街小学上学可就近多了。 简单说东大地三巷南侧是平房,北侧是简易楼,简易楼共三层,有两个门洞,至今还屹立于此。 我就住在8号院。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三巷的最顶头儿又建了三四间平房自成一院,我们都叫它甲8号。 甲8号住着三户,第一户是一间房,第二户和第三户分别都是一间半房,后来三舅家就搬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半房子里,至今甲8号院院门框上用油漆写的门牌还是我的字迹。 三巷以前是一条比较宽的胡同,据说在七十年代初我大舅结婚的时候,小轿车能在胡同里掉头,后来简易楼的一层住户都在自家门前盖起了小房,围起了小院,再后来推着自行车过去都费劲了。 8号在三巷的最里边南侧,是一个标准的大杂院,五间北房,六间南房,东西房各一间。院中间有一棵桑葚树,树下是公用的自来水管。 进院北屋第一间男主人李锡恩、女主人谭淑敏。女孩叫李燕、男孩叫李刚。 北屋第二间李云五姥爷一人,在北京市百货大楼上班。 北屋第三间住杨振栓一人,后来更名王辉,在北京丝织商标厂工作,后娶盖洁明完婚。 北屋第四间住李云五姥爷女儿一家,李姥爷女儿李淑琴,在永定门中学教数学。女婿吴树才,黄土岗人,在天坛南里小学当校长。女儿吴蕾、儿子吴旭。 北屋第五间男主人王忠友,在区政府上班。女主人刘兰妹,在天桥百货商场上班。大女儿王雪梅,小女儿王雪军。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王家搬到了甲8号中间的一间半去了。 后来搬来的一家男主人马温昶,在房管局上班。女主人周桂英,就在8号院南边的食堂上班,女儿马莉。 东屋一间,住的老两口姓名不详,老两口的孙子和外孙女都是我小学同学。男孩王占仑(外号“米喽”),女孩苗辉。 南屋第一间,男女主人姓名不详,男孩李山。后来搬来一位到北京接班的单身汉。 南屋第二间住着我们一家四口。我爸刘立强,我妈王淑香,我姐刘永红。 南屋第三四两间住着姥姥一家。姥爷王俊峰、姥姥牛秀兰、二舅王继岩、三舅王承岩。 南屋第五间男主人崔章琴,在化工三厂工作。女主人陈春站,在针织厂工作。大儿子崔占强,小儿子崔占庆。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搬走。 后搬来男主人常广祥,在化工三厂技校教书。女主人王平,在北京玉器厂工作。大儿子常维刚,小儿子常维强。 南屋第六间男主人尹恒,是教育局的干部。女主人姓刘,是小学老师。儿子尹志鹏。 西屋一间男主人封维臣,女主人封姥姥,封姥爷长期上夜班。他家仨孩子,中间的男孩,老大封俊环、老二封俊凯、老三封俊英。 我在这里直呼各位长辈的姓名实属不尊,但怕日后遗忘,故如实记录下来,我在这先给各位长辈陪个不是。 邻院住着李老太太,老太太以前当过街道的积极分子,心眼挺好但事儿具多,什么闲事都管,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孩子更是严厉,每天不嚷嚷我们几遍都到不了中午。我们这些小孩都烦她,当着家长叫她李姥姥,背地里我们都称呼她李老太太。 暑假里的一天下午,天气闷热,院里的几个小孩儿玩起了“滋水枪”。那时家长给零花钱很少,所谓的“滋水枪”就是一截医用的胶皮管。把一头儿系死,另一头儿套在水龙头上,用自来水的压力让胶皮管里注满水。 那天我们玩得异常开心,两个院的小孩儿齐上阵,我们先以两院儿门道为阵地,最后就在两个院子中飞跑,弄得满世界都是水,再加上我来了两个同学,最后8号院取得胜利。 战斗相当激烈,大家的短裤和背心都湿透了。李老太太一开始就嚷我们,我们那天玩疯了,对她的话都置若罔闻。 最悲催的是因李老太太家靠近门道,她家的蜂窝煤上也被我们滋上了水,这一下给老太太招急了,当天晚上老太太逐一把我们告诉了家长,结局大家都能猜出来——每人都挨尅了。 皮肉之苦过后,我们越想越来气,决定报复一下,怎么报复呢? 李老太太爱养花,我们就对她的花下手。她家好花都放在屋里,小厨房的窗台外边只有几盆指甲草儿和“死不了儿”。 我们找来洗衣粉用热水沏了,然后趁热把洗衣粉水倒入花盆里。这事儿邪了,过了好几天,几盆花基本上没啥变化,也许是我们洗衣粉用量太小,还是水不够热呢! 余怒未消的我们又想起了坏主意,我们不约而同想到了李老太太的命根子——猫。老太太爱猫如命,家里养着好几只猫,她经常嘴对嘴地给猫喂食。 比我们大的孩子出了一个馊主意——要把核桃壳粘在猫爪子上。这天,我们的计划开始实施——熬好了粘知了的胶,又找来两个核桃,把核桃从中间完整分开且掏空。这就算准备完毕,就等猫了。 我们用一个带鱼头把猫诱骗到背静处,用一块麻袋片把猫连头带身子捂住,猫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几个小孩弄得手忙脚乱。 猫的叫声让我心里发毛,心里一害怕手里也用不上劲儿了,猫的一只爪子伸出了麻袋片,挠伤了我的手,我的手一松,猫窜出了麻袋片,嗖的一下上了房,我们的计划泡汤了。 我最终遭到小伙伴的埋怨,但我心中窃喜,真不敢想象我的计划要是得逞了是什么样子…… 小时候的顽皮有时回忆起来会津津乐道,但这次顽劣的经历让我想起来就心情沉重,从那时起我对小动物非常爱护。 那次经历给我的教训异常深刻,也就是那次经历让我的心理有了不能医治的障碍——怕猫。 (本文图片均为作者拍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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