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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作者:刘德云【散文】枫香树的守望

 凉城文苑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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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香树的守望

文//刘德云


咸丰城东20余里的杨柳沟村,名为枫香堡的地方,此地各山峦林间虽生长有大大小小的枫香树,但真能作为枫香堡地标的枫香树实际不在枫香堡,而是在距枫香堡五里之外的左家山。
其实左家山居住的农户没有一户左姓,在此居住劳作、休养生息的有李、蔡、龚、覃等10余户人家,能作为地标命名的那株枫香树就在李家也就是我外公家的院坝外一个小山堡顶上蔚然耸立,在它的正前方还残存一座高宽都约为两米的土庙。
 
不知枫香树在此顽强地生长了几百年或近千年,3人合围5米有余的树干挺拔伟岸,主干以上枝繁叶茂,白鹤、山楂、八哥、麻雀等各种山鸟分别在枫树上择枝而栖,昼出夜伏,它们纷纷安然于这百年老树上家巢避风港的安稳与温暖,每日晨曦,群鸟欢鸣,它们便在黎明时张开双翅飞向左家山及左家山以外的土地和森林觅食、生长,它们与枫香树的大小枝叶和残存的土庙一道分别见证了左家山的古往今来和时代变迁,见证了左家山人的喜怒哀乐与分分合合。
从出生到现在,在父母缝制的温暖襁褓里、在父母慈爱的搀扶下、在兴高采烈、充满期待独自前行来往左家山的岁月里,有太多的浓浓亲情、太多的无邪笑声、太多的味蕾滋味、太多的成长经历值得回味留念,值得爱惜珍藏,值得永世不忘。
30年前,白水坝家中出发到左家山外公家,全得从小路步行,10多里地1个多小时的行程中,会从许多村民屋前坝上经过,一路招呼问候,爬坡下坎、过河入林,一路闻鸟语吸花香,一路扯兰草捡蘑菇,这一路都满怀期待与喜悦。因为到了外公家可以与10多个表姐妹、表兄弟玩耍,小时候到外公家一玩少则一星期多则半个月,我们在枫香树下的缓坡上坐木轮车感受每一次车轮滚滚的激情和笑声,我们到山上砍材扛回家收获细小的成就感和外公舅母们大大的赞许,我们到坡上放牛,采山花尝野果,呼吸大自然清新的空气,体验着无忧无虑的成长乐趣。
小时候非常喜欢外公猪油水煮黄瓜肉片的味道,那种味道难以言表,至今仍回味无穷,外公把从菜园里摘回的或青或黄、大小不一的黄瓜洗净一剖两开切成片,与切成片的腊肉一同在柴火灶上的锅里慢煮慢煨,待到熟时,满灶房的空气里弥漫着黄瓜和腊肉的混合香味,在外公亲切的呼唤声中上桌我吃得津津有味,至今留念。外婆早逝,那年我8岁,我跟在帮忙的亲朋乡邻后面,在鞭炮的轰鸣和硝烟里将外婆送上了翻尖坨,外婆的音影至今模糊,所以外公高大的身影记忆深刻,外公年轻时打猎火枪走火不慎损伤了耳朵听觉,外公说话因此声音宏亮,外公宏亮的声音里饱含着对亲朋乡邻的关爱和对晚辈们成才的期待。外公在78岁时与世长辞,去世前几日外公总是迷糊着念叨什么,直到远在宜昌的二舅赶回在他的床前将他深情的呼唤,外公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外公膝下有2子4女,大舅、二舅、大姨、三姨、小姨和排行第二的母亲,小时候总盼望过年的季节,因为在正月初一到十五期间可以到每户亲戚家走动,在他们的疼爱下享受牵着衣兜接瓜子花生的喜悦,享受着与表兄弟、表姐妹玩耍嬉戏的乐趣。
大舅身材不高偏廋,在村上任会计10余年,也曾教过小学,10多岁时,我也在晚上随同大舅到他们村上的小组开会,听大舅给群众下发通知宣讲政策;也曾拿着一把大刀与大舅在夜里去巡查半山上的黄连场;白天曾和大舅到山林中给较大的杉树编号,以便下户分树时心中有数,对号入座,几山几岭,全都到过。但是大舅言语不多,和舅母一生勤劳辛苦,每年养猪都近10头,而且个个膘肥体壮,因此大舅家腊肉丰富,熏烤是采用柴火炉的高温热成,肉外涂上一层辣椒粉,色黄味美,遗憾的是,大舅母、大舅、大姨他们都已相继去世,留下大舅在村上任职时组织村民开挖的道路延伸各组各户,四通八达,留下这株高大的枫香树春绿秋黄,留下土庙见证这里的岁月沧桑。
 
这条路全靠杨柳沟村枫香堡、方家山、杨柳沟几个小组的男女老少在大舅他们几位村干部组织下用锄头、铁锹、钢钎、大锤挖凿而成,各家各户分段包干,限定时间,这条路需从我们村十户群众的山林田土上经过,我家的的山林也被占用,支持大舅工作、给其他农户解释都是我和父母的义务,经过两个春冬,这条4公里的机耕路终于在大舅他们干群的努力下全线修通,从而解决了他们村部分村民生产生活物资靠肩挑背驮的困苦。但若要去到外公家还得走一半的林间小道。
现在值得欣慰的是这条路已全部硬化,而且连接这条路的3条支路都能到达外公家,都能到达那株不知生长多少年的枫香树下。
日月如梭,枫香树守望下的几栋老屋随着老屋主人的离世而被拆除不见片瓦块橼,其中便有外公的一栋和大嘎婆居住的一栋,小时候到外公家的时候也多次到大嘎婆家,因为两栋房屋紧密相连。大嘎婆个儿高大但右脚微跛,没有子女,一个人生活,大嘎婆非常和善,我也时不时到大嘎婆吃饭。听说大嘎公在一次帮别人家修建房时不幸被倒下的屋架压伤至死,那一次不幸被屋架压伤致死的还有两名乡亲,听懂行的工匠说是那次建房遭了三煞,那次事故在大集体本就穷困潦倒的时代对这种悲惨遭遇的亲人们无不都是沉痛的打击,事后乡亲们到土庙前烧了香蜡纸烛,祈求平安。现在每年春节到表姐家去给外公外婆、大舅大舅母上香送亮的时候我也顺便去大嘎公、大嘎婆的坟前烧纸上香,因为他们都是母亲的长辈至亲,都是与我血肉相连的亲人。     
枫香树下欢闹的笑声、木轮车的轮滚声早已消失殆尽,因为表兄弟、表姐妹、我们都已长大,即使是他们的晚辈都也跟他们一样,有的外嫁成家,有的在外工作立业,有的搬迁进城,有的常年在外务工,还有不幸离世的长辈和同辈,枫香树下周围的现居住生活的人口便也由曾经的百余人减少到现在的十来人,虽然山水依旧,田土依旧,天空依旧,可亲人、乡亲们往日的喧闹吆喝难以再与枫香树同歌,许多亲人、乡亲们躬耕劳作、亲切呼唤的声影难以再与枫香树共舞,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山大人稀的空旷、苍凉及无限遐思和美好向往。
根扎左家山数百上千年的枫香树,还有枫香树前残存的土庙,无论此地人、物如何变换,只要炊烟袅袅,无论多少,它们总用春天浓绿的希望,用冬天不惧冰霜的顽强,用它们永生永世、一年四季对左家山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人事的厚爱与情怀,在这里冥想与守望,守望安息故去的左家山亡灵;守望与它们同在和终将归来的亲人;守望这片依然勃勃生机的土地和丛林。



编审:冉崇宇
           
         
           
作者:刘德云,汉族,居住生活于咸丰县高乐山镇白水坝村,从小喜欢文学,曾有少许作品散见于鄂西报、深圳特区报和咸丰新闻网,热衷于网站(来凤永胜工程机械网、村村乐白水坝村网)及公众号(咸丰绿沃园、咸丰县恒安驾校)的运行维管。曾从事大货车、挖掘机驾驶操作,并在白水坝村村委会服务九年,辞职后现于咸丰恒安驾校从事驾培事宜,为咸丰县诗词楹联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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