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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塔》2017年第4期:云南山水(组诗)

 艾文华茶生活 2021-01-20

作者简介

艾文华,原名段尹太,男,生于1990年06月06日,云南昭通人。系《巧家文学》自媒体主编。作品散见《星星》《诗刊》《边疆文学》《滇池》《岁月》《华语诗刊》等报刊。诗观:“诗歌若养不活我的血液,我愿用我的血液养活它的肉体。”

云南山水(组诗)

◎艾文华

抚仙湖行纪

天上的星辰,像久远的渔灯,忽明忽暗

头顶的云朵,与脚底的波浪,隔空交战

白天,在皮划艇上

嬉戏的船客和皮划艇一样,搬回了人间

此前的那些成王败寇之事。或许

已被过往的山风清洗干净。在笔架山前的

一个风口上,我听到一声。却是

“哀鸣”

临沧行纪

忙麓山下,寂静的水面,是一种生活

在河道上,流着呼吸,或呼吸在空气间擦出的声响

除此之外,什么动静也没有。在这里,适合发呆——

整个下午,我什么也没有做,就在这寂静的水面上飘着

灵魂正接近一种生活。看这寂静的水面,多舒心呀!

我顺着河流,慢慢地,慢慢地,飘着

像满天星光,飘在逆流之上

宣威行纪

在诗歌与诗人之间。中间仿佛有雷电相隔

还有一些带电的云层

在饭桌上,有诗歌,有酒水,作下饭菜

这诗歌啊,是良药;这酒水,多半是毒药

好多写诗的人混着孤独在深夜里饮下

今夜。我是撒落在宣威水土上的一粒种子

异乡的落叶,像亘古的经文,最先打在我的脸上

殷家河行纪

河水躺在河床上,看不见流淌。微风吹过

也不曾泛起波纹。春夏与秋冬,年年如此

这是我的母亲河——

鹅卵石这些子民,她的守护人,肩脚相并

不知道,他们站了多少年——

我的乡音渐行渐远,母亲河的容颜未改——

除了一些被时光捻起打磨过的疼痛

春光没有尽头。河两岸的青松不曾动摇——

仅有一点,也是向上爬的意思

被拴在树桩上的老母牛,日日夜夜

除了低头吃草,不曾喊出什么疾苦

河水躺在河床上,静静流淌。我注目着

殷家河上的一切。那些没有声音的变动

像一本史册——碰撞着我的呼吸

我的呼吸又碰撞着这寂静的一切

绿了又黄……

旮旯村的羊群

旮旯村的羊群,头羊在山顶上跑

山腰上的母羊,左右乱窜

山谷的小羊羔,上下打转

牧羊人的鞭子一扬,旮旯村的羊群

在天上跑。坠落人间的

不是雨滴,是山中打急滚的石子

牧羊人的鞭子一扬,旮旯村的羊群

跑在雨滴的上面。最小的那只羔羊

在牧羊人的腋下,温顺得,像个孩子

弥陀行

南山有禅门,禅门无弟子。我去

南山有名茶,名茶无普洱。我带茶去

南山有名水,名水无天露。我带雪去

茶,是好茶。我带韵、珍、饮

韵,是人生韵;珍,是世间爱;饮,是无名饮

雪,是无根水,自取轿子雪山雪一瓯

坐禅南山,人静,茶静,山水寂

独留木鱼一声,空问山前身后戏酒人

在群山上

在群山上,你眺望连绵起伏的山峦

转身之后。我眺望你目光走向远方的——

丛松云林,萧瑟苍简,也眺望镶嵌其间的

村落水榭,渔人扁舟。爱

是这早晨的微风,是这微风中的秋雨

是微风卷动的珠帘和你的长发,秋雨清洗的消瘦时光——

是你我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却如窗外两颗互不相干的黄桷树

孤独依然。爱,仅有这一点呼吸,如百里外鱼舟,无止境地漂

如千里外峰峦,起伏不断,日渐苍茫

爱,健步入画;又焦急地退出。落地窗前

富春山居图,寂静如初。群山下

母亲,儿子和女儿

再等,你和我——

盘龙江上的不安

盘龙江上的每个夜晚,都有女人无休止地的咳

她们的咳,是秋风,有意地将堤岸上那些静止的水草勾动

她们的咳,是有意地蛊惑河里的鱼虾,或乌龟

她们的咳,是黄昏后击破钢筋水泥土的咳

她们的咳,是更晚后咬破男人双耳的咳

她们的咳,越来越急,像海水时时扑打着河岸两堤

她们的咳,越来越逼近,像闪电一样要洞穿大地

她们的咳,像一只老鼠啃食自己同伴肉体的一样

她们要咳出肉食者的野性,以及肉体器官上瘙痒

她们的咳,在夜里周而复始。直到黎明时分

她们的咳,才被阳光收进洞穴里去……

当你目光走向远方

于西山凌虚阁前——

我看你时,你把目光投向阁前的石林

或是杂木丛生

或是缭乱于双目滇池碧波

或是,更远处的,那一片沃土,一片森林,一片云雾……

是一幅幅的山水画卷啊。你的远方

是一幅幅的美好蓝图

于西山凌虚阁前——

我多想了一点点。我的思绪,如同山间的野草

被山风捣鼓来,捣鼓去。如同失去了方向

我多想了一点点。那是他年追到今年,是昨日

偷渡到这儿的……是上一秒与下一秒

残留于你我唇角间的温度

于西山凌虚阁前——

当你目光走向远方之时。我是知道原因的……

你的呼吸有些急促,此刻,似他年

在云南记

在云南,真好——

不用写《出云南记》《回云南记》

我就写这首《在云南记》

我就独守云南的山山水水

花花草草。甚至是

一只蝴蝶飞过后,遗留的身影

都是一首诗

在云南,所有或飞或奔或跳或爬的

一二三的东西汇集起来

都是一首诗

在云南,真好——

只要扼住命运的每一分每一秒

让骨骼凸起来,就是一座座山川

让血液迸出来,就是一条条河流

随后在山川和河流

以及它们之间,抛一些石卵

就是一首诗

在云南,真好……

万物都附在灵魂的旋律上,跃跃着光彩

诚谢作家、诗人李小麦组稿

上图源于朋友圈艾慕和陈德远两位作家、诗人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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