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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第五部之喋血瓜达尔卡纳尔岛(二十五)

 ldtsg1957 2021-01-20

生气归生气,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的。陆战一师紧急作战会议立即召开。大家一致认为,既然日军已经在地图上将机场以东不到两公里的泰纳鲁河作了标注,说明那里将是他们的重点进攻方向。范德当即作出决定,负责机场东面的陆战一团连夜完善防御工事,刚刚落地的“野猫”战斗机受命立即起飞,搜寻日军主力的集结地点。一旦发现敌踪,“无畏式”轰炸机将立即出动实施空中打击。装甲部队居中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快速机动支援各处阵地。

会议之后,各部指挥官们迅速返回部队开始临战部署。埃德温·波罗克中校的陆战一团二营位于东线最前沿。到20日午夜,除完善原有防御工事外,陆战队员特意在阵地前沿架设了几捆宝贵的带刺铁丝网,建起了若干机枪哨所。

20日下午17时,幸存的3名日军侦查员狼狈逃回了驻地。侦察队被提前发现并遭遇重创的现实使一木意识到,自己的登陆行动已经被美军发现,很可能正在着手加强防御。对于下一步的行动,支队参谋提出了三种方案:

一、立即进攻,抢在美军布防完毕前达成突破。

二、派小股侦察队与敌保持接触,等摸清美军实力及布防情况后再做决定。

三、固守现有防线,等援军到来后再发起进攻。

对急于建功的一木来说,后两种做法简直愚不可及,他当即以“帝国军人不应临战畏敌”为由予以拒绝。当前的首要问题是要抓紧进攻,万一去晚了美国人跑了怎么办?他当即决定采取第一种“立即进攻”的方案。有人提醒,是否将进攻计划向军司令官汇报,同时争取海军的支援?对此一木不耐烦地说:“不必了,战斗很快就会结束,届时发个捷报就行了。如此功劳怎么能让海军沾边?”20时10分,一木下达作战命令:“今日深夜行军、侦察、战斗一并进行,一举突破美军防线,夺取机场!”

由于美军采取的是以亨德森机场为中心的收缩防御,一木的行军没有遭遇任何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大喜过望的一木自信满满地向军司令部发报:“根本没有敌人,就像是在无人区行军。”

22时30分,一木先遣队抵达一条流速缓慢的小河东岸,此处距机场大约两公里。这条小河原名伊鲁河,登陆后的美军将之错叫为泰纳鲁河,索性就这样将错就错地叫下去了。河口有一条宽约45米的沙堤,拦住了几乎停滞的绿色河水,形成一座几乎可以通到对岸的天然桥梁。凭借微弱的月光,一木发现西岸美军阵地前有一道长长的铁丝网,看不到一名守卫人员,对面静悄悄的似无人迹。一木禁不住心中大乐,看来美国人竟毫无觉察,说不定仅凭一次冲锋就能大功告成。

一木万万没有想到,在对岸的密林里,无数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埋伏在那里的陆战队员早已弹上膛、刀出鞘,严阵以待。21日1时刚过,美军瞭望哨发出警报:对岸除丛林中的昆虫和青蛙发出微弱不协调的叫声之外,似乎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敌军的进攻显然已经迫在眉睫!陆战一团团长克里夫顿·凯茨上校大声喊话询问口令,毫无回音。上校于是拔枪朝对方的活动区域射击,特纳鲁河口之战正式打响。

几乎就在凯茨上校开枪的同时,一颗绿色信号弹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将河流及两岸完全照亮。日军24具50毫米掷弹筒同时向二营的阵地开火,在第二十八联队第一大队大队长藏本信夫少佐带领下,第二中队的日军士兵突然从树林中一涌而出。日军头上缠着白布,端着明晃晃的刺刀高喊“万岁”冲向沙堤。他们边跑边射击同时投掷手榴弹,几乎把整个河口都塞满了。跑在最前面的是各中小队队长,一众日军军官光着膀子,高举指挥刀向特纳鲁河口冲去。刹那间美军阵地上枪声骤起,轻重机枪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射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日军瞬间倒毙,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藏本少佐也被美军机枪击毙在阵前。日军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子弹打在身上仿佛没事儿一般。见到日军如此彪悍,几名陆战队员惊恐地喊道:“日本鬼子怎么打不死呢!?”

看到前方进攻受阻,一木立即下令火力掩护。数十挺轻重机枪吐出火舌,子弹泼水般地射向对岸。凯茨上校立即下令炮火反击,日军机枪很快被美军的37毫米反坦克炮打成了哑巴。失去火力掩护的第二中队在美军占压倒优势的交叉火力打击之下伤亡惨重,败退下去。沙堤上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日军士兵的尸体。透过炮弹爆炸的闪光,可以看到泰纳鲁河水一片殷红。一名日本军官沮丧地形容当时的情景,“好象一只苍蝇在攻击一个乌龟,苍蝇完全处于劣势。”

3时10分,一木下令仅有的两门75毫米九二式步兵炮对美军阵地实施炮火准备,之后亲自指挥主力向二营右翼阵地发起猛烈进攻。事先布下的铁丝网挡住了他们冲锋的道路,试图穿越的日军士兵像镰刀下的麦子一样被美军炮火成片割倒。肉体毕竟抵不过子弹或枪炮,渐渐不支的日军再次潮水般退去。倒在地上的伤兵发出绝望的哀嚎,部分人拉响了手榴弹在阵前自尽。一名军官挥刀劈死了两个往回跑的士兵,其余溃兵见状迅速掉头,再次向美军阵地冲去。

一木支队的战斗力果然惊人。即使美军炮火如此猛烈,仍有8名日军冒死冲进了美军的散兵坑。他们用手榴弹摧毁敌人的火力点,频频向周围的美军射击。虽然人数寥寥,但这些人的袭扰大大牵制了美军的火力。后续日军趁机再次冲过沙堤,更多日军士兵冲进了美军阵地。双方展开了殊死肉搏,用刺刀、枪托甚至牙齿厮杀。一个黑人士兵拼不过众多扑上来的日军,毅然引爆了整整一箱手榴弹。在准确射杀了4名日军后,乔治·图尔扎二等兵与冲到身边的两名鬼子玩起了拼刺刀。不擅此道的图尔扎左肩被刺中,不料一名日军却错将自己的同伴刺死。图尔扎趁机填装子弹,抢在那名日军拔出刺刀之前将子弹打进他的太阳穴。

美军的机枪阵地成为日军狙击手和步兵突击重点关注的目标。机枪手约翰尼·里夫斯的阵地被日军尖兵突入。作为一名前职业拳击手,身体壮硕的二等兵立即操起工兵铲奋力将日军一一击倒,他的机枪也再次吼叫起来。日军一发子弹击中他的胸部,里夫斯用左手捂住伤口,右手依然扣动扳机向不断接近的日军扫射,最后终因失血过多倒了下去,右手仍然死死扣在扳机上。装填手勒罗伊·戴蒙德下士立即接手射击,一口气打出去200多发子弹。他的腿部和手臂被日军手榴弹炸成重伤,无法继续操纵机枪。旁边的阵地上,机枪手阿尔伯特·施密特被日军手榴弹炸瞎了双眼。戴蒙德于是艰难地爬到施密特身旁,贴着耳朵为他指示射击方向。两人虽然一瞎一瘸,但依然配合默契,日军始终无法跨越他们的机枪阵地半步。两人后来都被授予海军十字勋章。

眼见正面进攻连连受挫,一木命令神源中队迂回至泰纳鲁河上游,渡河发起侧翼攻击。神源的行动自然逃不过对岸美军的眼睛。波罗克中校立即派出一支部队与敌军沿两岸平行运动,提前在西岸设好埋伏。神源中队的士兵头顶步枪刚刚入水,迎面就射来一阵阵密集的弹雨,很多人被打死在岸边或水里。一木的迂回攻击彻底失败。

多次攻击受挫的日军锋芒锐减。波罗克趁机派出预备队G连实施反击,陆战队炮兵火力及时跟进,在G连前方编制出一道绵密的火墙,日军终于开始溃退,走投无路的士兵们纷纷跳河欲游过去。美军狙击手立即开始点名,河面上漂满了日军士兵的尸体。

战斗才打了几个小时,日军已折兵400余人,损失过半。一木下令暂停进攻,残部退至泰纳鲁河东岸据守,没援。黑暗之中,兵力与火力明显占优的美军并未穷追猛打,他们在耐心等待黎明的到来。随后的零星炮战中,美军稳稳占据上风。一木先遣队被牢牢困在东岸的狭长地带,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两名陆战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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