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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同事们给我饯行，席间一位同事谈到现在有很多人知道我，评价我是“很有才，脾气很大”。回来我就在想这句话，想一想为什么人家认为我“脾气大”。 平心而论，对学生来说，如果说我“脾气大”，还有几分可信，毕竟，我还是要时不时的吓唬他们一下的。然而这也是表象，熟悉我的老学生都知道，我骨子里是谈不上什么“脾气大”的，用他们的话说，我就是个“逗比”。 至于对同事们或者学生家长等平辈人，我觉得我发脾气的次数，用“寥寥无几”并不为过，我平时待人接物，用温文尔雅也不为过。我工作十四年，与同事红过脸的，也不过一二人而已。其他绝大多数人关系还是很好的。在一中时，到了哪个办公室，我都是开心果，所到之处笑声一片。 不过，我依然承认，我有脾气，而且也不小，只不过我很少发脾气。 看过一篇文章，说有三种人，第一种人，有本事，没脾气；第二种人，有本事，有脾气；第三种人，没本事，有脾气。我觉得这个分类法肯定是少了一种，应该再加上第四种：没本事，没脾气。 我属于哪一种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发过的脾气，我还是清楚的。对学生发的脾气，可以忽略不计，毕竟真真假假，有时看似发火，实际上内心波澜不惊，纯属吓唬他们。我印象中，发过几次真正的脾气，有点影响的，可以拿出来说说。 十年前，我成为新郎的第二天，回门的时候，一位年龄不大的长辈因为瞧不起当老师的，对我出言不逊，嚷嚷着我不过就是个“臭老师”云云，后果自然就是他见识了我的脾气：被我掀了桌子，赶出了屋外。这十年，再也没跟我照过面。彼时有人嚷嚷我将来必定对岳父岳母不好，然而却不知我生平最重孝道，我用十年的事实狠狠打了他们的脸。那次发脾气对我来说的意义就是，士可杀不可辱，我若是忍气吞声，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更不是我的个性。何况这口气不光是为了我，更是为了我们当老师的人。 另一件是几年前，我参加青岛市的一次评选，这次评选因为评选的标准问题，比如里面竟然有“课堂教学”的板块，而他们并没有人过来听过课，分数竟然有了，在被我和几位老师质疑后，主办方竟然恼羞成怒，最终调动各种能量扬言要“封杀”我，那次我也发了脾气，无非是表明我自己做人做事，有底线、有原则、有自己的坚持。对于我们一中人来说，规则意识、标准意识是至高无上的，公平公正更是我们信奉的法则。 所以，直到今天，我也认为面对不合理的事情，展示自己的脾气，是一种态度的表达。让别人知道一些不合理的事情、不仁不义的行为，是不受人欢迎的，以免得寸进尺。 我也认为，人生是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面对不合理之事、面对不仁不义之人，展示出脾气，才是有担当有态度的人生，才可成大事。一味地隐忍不仅是一种懦弱的表现，更是纵容了恶行，丢掉了做事的原则。 我听说有一个词叫：义怒。义怒，简而言之就是正义、合宜的怒气，正确的发脾气。就连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有时还要示现“愤怒相”，庙里的金刚怒目也不少见，何况我们这些凡人呢。所以，如果我们要在世上活出神的智慧之道，我想义怒是必不可少的。 我记得学生时代，曾经读过毕淑敏的《珍惜愤怒》，觉得字字珠玑，甚至花了时间把这篇文章背了下来。文章写道：“当你的尊严被践踏，当你的信仰被玷污，当你的家园被侵占，当你的亲人被残害，你难道不滋生出火焰一样的愤怒吗?当你面对丑恶面对污秽，面对人类品质中最阴暗的角落，面对黑夜里横行的鬼魅，你难道能压抑住喷薄而出的愤怒吗?”作者更是指出：“当人们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当人首先戒掉了愤怒，随后再戒掉属于正常人的所有情感之后，人就在活着的时候走向了永恒——那就是死亡。” 由此，我也依然愿意珍惜自己的脾气，至少说明我还有血性，当然，我也会这样教育我的学生。我始终认为，人这辈子，忍，是水平，但是无底线的忍，那就是怂。一个连反击别人羞辱的想法都没有的人，恐怕连魔鬼都比他强。人还是得有点脾气，有点自己的个性，做人最强大的境界，不是谁都怕你，而是每个人都知道欺负你的代价是惨痛的。这句话也许听起来有些激进，但其实，谁的心里不希望自己能安稳的生活呢？ 人需要沉默去表达自己，但人更需要脾气，去保护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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