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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扑面，晨露初上，尼罗河畔又迎来了橙子大量上市的季节。 这种名为Orange Navel的鲜橙，色泽光亮，皮薄汁多，肉厚无籽，个头足有半斤至七八两，搁在超市的水果货架上随便挑随便选，1公斤6.99埃磅，约合人民币3元——注意，是1公斤，埃及水果都论公斤卖。 初到埃及的时候，国内的朋友常常问，埃及到处是沙漠，又那么炎热，是不是很难买到水果、而且贵得要命？ 确实，埃及国土面积中沙漠占95%，耕地占比不到3%。然而，在开罗生活了一年，我们不仅不用为水果发愁，而且四季更替，各种水果接连不断，甚至还有很多在国内想吃而吃不够（确切说是吃不起）的水果，都可以敞开了吃。 神奇吧，在黄沙漫漫的埃及，居然实现了“水果自由”！ 当然，这一切都要拜埃及人的母亲河——尼罗河所赐。水是生命之源，有了河就有了生机。就是靠这尼罗河的浇灌，河两岸绵延几公里的湿润土地和靠近入海口的尼罗河冲积洲，被埃及人世代耕作，种植并收获了享用不尽的各类水果。 必须很实在地说，埃及的水果，真的很新鲜，很原汁原味，季节性也很强。 每年，冬季将过、春意渐浓的时候，新鲜的草莓便大批上市了。这时候，不管走到哪一个超市，或者路过哪一个有水果出售的小摊贩，一盒盒包装精美的草莓总会摆在最显眼的位置。鲜红的草莓间着新鲜的绿叶，娇艳欲滴的样子，一下子就能俘获顾客的心。 埃及的草莓好看，却不见得特别好吃。尤其是不像国内售卖的草莓，培育出纷繁复杂的品种和口味，有些甜得都腻人，这里的草莓基本都是一个味，也就是草莓原原本本的味道——不是太甜，有一点点酸，还间杂着淡淡的植物的那种青味。草莓的价格，自然也不贵，稍有的价差主要在于草莓的个头大小和新鲜程度。 新鲜的草莓渐渐下市，气温也日渐升高，很快就到了埃及的春夏之交。这时，各色的桃子、李子，便纷纷上市了。 不同于草莓，埃及的桃子李子似乎品种要多不少，摆在货架上，有的桃子个头圆鼓鼓像小皮球，有的桃子造型扁嘟嘟像小南瓜，李子杏子等也是大小色泽各不一样。偶尔也看到中国人特别熟悉的那种常常摆在老寿星图上的水蜜桃，一看标牌居然是从中国进口的，价格自然也是当地桃子的好几倍。 进入炎热的夏季，水果摊上自然少不了西瓜，而且几乎就是一夜之间，各类超市和水果摊上忽然全都堆满了西瓜，仿佛埃及的西瓜是约好了一起成熟似的。 刚上市那几天，西瓜的价格还相当坚挺，一些埃及人都只敢在超市里一次买半个，超市水果摊位的小哥也很乐意帮忙将那圆滚滚的西瓜一刀两半。然后没过几天，西瓜大军纷纷涌来，水果摊的货架早已堆不下，于是堆了满地都是。 这时候，西瓜的价格也就开始“暴跌”了。你来到水果摊前，别说是切半，埃及小哥都懒得给你上秤，直接一口价，十几斤重的西瓜一个50埃磅、40埃磅，随便挑。有一次我和同事直接把车开到水果摊前，一下子往后备箱塞了4个大西瓜，结果吃了快一个星期。 不只是西瓜，夏季是埃及水果最为丰富的季节，葡萄、芒果、甜瓜等，也都是又新鲜又便宜。不过，最让我回味的，还是樱桃。 说起来，第一次买樱桃还是碰巧。那次本来是去开罗买阿迪“著名”自由市场“8街”买菜的，结果碰到一个拎着框子蹲在路边的小贩，框里的樱桃个个圆鼓鼓，暗红的色泽光亮诱人。 同行的同事惊：“这樱桃不错啊！”问问价格，对方用阿拉伯式英语答：“1公斤60埃磅。”我俩都有些惊了，这么便宜？！就这樱桃的卖相，在国内，不得最起码一斤卖七八十块，可眼前这樱桃差不多1斤折合人民币才十几块。 我俩面面相觑：“搞不好不太好吃，先买一点尝尝吧。”于是一人买了1公斤。 回家洗了，咬第一口就后悔了：这樱桃太好吃了！买太少了！第二天傍晚，我就又去了住处附近的水果摊，果然也有樱桃，价格也一样，于是毫不犹豫就又下了手，还给同事捎了一份——我估计他们家肯定也没吃够。 暑气消退，秋风渐爽，埃及市面上的水果又开始换新了。不过这回货架上摆得最多的，却是一种我和妻子都不认识的水果：形似枣子，皮却是梨黄色，像葡萄一样一串串挂在枝上。 看到不少埃及当地顾客都在挑选，妻子便用手机一查，结果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起来：“哇，这是好东西，叫椰枣！被称为’沙漠面包’。” 原来，这是一种在阿拉伯地区广泛种植的果子。它长得像枣子，其实是像椰子一样长在棕榈树上的。这种果实营养丰富，又能天然晾干保存，广受民众喜爱。至于这种果实的丰富功效，大家有兴趣可在网上一搜。 超市的货架上，新鲜椰枣的旁边就摆放着各种已经包装好的风干椰枣。这种干果不像大枣那样风干后呈纤维状，而是像超大个的葡萄干。妻子买回好几盒不同的品种，并从此爱上了这个阿拉伯特色零食，每回去超市都不忘买一盒。 椰枣吃得差不多了，埃及的冬季也就到了。这时候，柑橘、金桔等金黄的水果开始占据水果货架最显眼的位置，一些提早上市的草莓也陆续亮相，似乎在提醒大家：嘿，又见面了，埃及的水果你已经吃了一个四季更替了！ 一年四季，水果未停，不过我最喜爱的，还是埃及的橙子，这也似乎是埃及能一年四季都随便吃的水果。很长一段时间，饭后切两个橙子，成了我们家每天固定的水果时间。或许正是这些橙子提供了丰富的维生素C，保我们一家在这疫情肆虐的一年里，几乎连感冒都没有遭遇过。 事实上，地处沙漠地带的埃及不仅水果品种丰富，而且产量喜人，甚至还大量出口。 比如橙子，因为有肥沃的尼罗河三角洲和充足的阳光，埃及早已是全球第六大鲜橙产区，近年来已超过西班牙，成为全球最大的鲜橙出口国，年出口量为180万吨，占全球橙子出口量近四成。 2018年，埃及出口水果14亿美元，其中柑橘类出口7.7亿美元，约占水果总出口额的55%。 又比如草莓，埃及草莓也在全球市场上享有良好声誉，其中冷冻草莓年出口量达到了14万吨，占全球出口量的20%，新鲜草莓出口量也达到近2万吨。还有大量新鲜来不及出口的草莓，就制作成果脯、果酱，深加工后再投入市场。 在开罗的普通超市里，一罐350克、新鲜得能从中挑出草莓肉的草莓果酱，只卖20多埃磅，约合人民币10元。 埃及什么水果也不缺吗？倒也不是。当地产的水果当然是物美价廉，但当地不产的水果，可就不好说了。 比如苹果，开罗超市里的苹果倒也不少见，而且不同季节也有不同的品种，但买了那么多次苹果，花了不老少钱（苹果的价格是橙子的好几倍），我始终找不到像国内山东红富士、陕西大苹果、新疆阿克苏那样又脆又甜的苹果。又比如蓝莓，超市里全是进口的，小小一盒100多埃磅，算是贵得有点儿离谱了。 不同的人生有不同的活法。在贫富差距巨大的埃及，吃什么水果自然也是不尽相同的，对于富裕阶层而言，别说一小盒蓝莓100多埃磅，只要想吃，200磅、300磅也照吃不误。开罗有一些相对高档的超市，里面的食品水果绝大部分从国外进口，价格自然甩那些普通超市好几条街，照样生意兴隆。 看来，水果自由，也终究会分着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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