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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

 老胡聊科研 2021-01-22

每次梦回故乡,它总是三十年前的样子,而现实中,除了两个日益沧老的人依旧那么爱我,再也找寻不到儿时的记忆。

故乡成了那永远只能定格在脑海里的水墨画,模糊又清晰,多年之后,愈发的韵味悠长……

那绿树掩映的小小的村落里,一个个农家小院,稀稀落落的坐在坑边树林旁。低矮的房子,土墙草屋顶,偶有红砖小蓝瓦或蓝砖大红瓦的,便显得挺拔而威武。房子四周,土砌的矮墙不过一人高,因着风雨的洗刷变得没有梭角而更加低矮了。土墙上的仙人掌,一年一年孤独自在地开着红艳艳黄艳艳的花。偶尔有盐碱土砌的墙,在雨水的冲刷下,墙根儿变得疏松而有层次,泥土一层层一粒粒的剥落,在土墙脚下积成细致松软的土堆。

清晨,太阳还没从村子东边树林里露头的时候,鸡鸣犬吠,村子便开始骚动起来了。于是便听得有人“吱呀”拉开木门,不一会儿,邻居家一定也是同样的“吱呀”一声。“今儿天真不错”,隔着土墙他们一边彼此招呼着,一边抓把粮食打发着那些跟在脚下咕咕叫的大公鸡小母鸡。然后,漫不经心地挥起扫帚,院里院外的土地便干干净净了,只留下无心画下的细腻均匀的扫帚印。当太阳红着大脸庞爬上树梢,整个村子便炊烟四起活蹦乱跳起来。一天的生活就在这片黄土地上干干净净的开始了。

比起早晨,傍晚的炊烟却又多了份悠闲与温暖。它们在蓝天下树梢头,摇摆着上升、变淡,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一会儿,母亲的呼唤声便此起彼伏,温柔或急切,高一声低一声,悠长而温馨。躲藏在树林中庄稼地里的孩子们,便在这招唤中满脸泥巴往家赶了。衣服口袋里自然是鼓鼓囊囊,那是路边找到的狗尾巴草,或是庄稼地里逮到的的小蚂蚱,高高树枝上粘来的蝉儿,偶尔也有泥巴捏的小玩意儿,必然会骄傲地向人介绍它是如何可爱可怜的小人儿小狗儿,而别人断然是看不出它的鼻眼的。一番热闹之后,煤油下小饭桌上粗茶淡饭的腾腾热气中便映出一个个简单而满足的笑脸。

当弯弯的月亮挂上了西南的天空,整个村子便安静了,朦胧的睡意雾一样笼罩着村子,连看家的黄狗也想打盹了。只有天上闪烁的繁星,精神着眼睛笑着俯看这一切。

……

那个遥远的故乡,在梦境中在回忆里,竟是如此的天高地厚丰富悠长。

而现在,满心欢喜回到故乡,却再也听不到那呼唤声声,见不到那炊烟袅袅了,闪烁的群星依在,也没有了往日的光亮与柔情。物质富足的现在,总给人一种莫名的无情单调苍白感。

记忆让过去在脑海里保鲜。而时光却把它冲刷得找不到一点儿痕迹。有人劝说,时间在流逝,你挡不住自己的衰老,又如何挡得住故乡的变迁呢。是啊,挡不住的时光,留不住的青春,回不去的故乡。而过往的一切美好哪个又能真实重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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