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幸福教师‖无言中有万语千言

【幸福老师  何亚珂   郑州  坚持原创分享第733天  2019.03.10  星期日】

          🌷无言中有万语千言🌷

       父亲是个敏于行而讷于言的好人。街坊邻里提起父亲，都说他是个孝子。爷爷去世早，从小到大，我亲眼目睹了父亲对奶奶的听话顺从，奶奶生病卧床不能起不能说不能动时，父亲对奶奶的抱、擦、洗、换……每一个动作都印在了小小的我的脑海里。

       母亲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每一次爽朗的笑声似乎都能传遍小镇的半条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常有的情景。小时候父亲母亲不经常发生争吵，我想源于父亲的谦让。偶尔有争吵时，母亲连珠炮似的向父亲发出“攻击”时，父亲嘴巴里蹦不出几个字，只是默不作声地抽烟，一支又一支，吞云吐雾。可是好奇怪，讷于言的父亲一旦开口说几句话，对母亲“极具杀伤力”。于是，我们做子女的都明白，这个家母亲看似强势，是个当家的人，在背后真正做主的其实是父亲。

       大概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有一次父亲母亲闹矛盾，记不清是什么原因了，反正母亲离家出走了，可把我们兄妹三人吓坏了。于是，循着月色在整个小镇跑着找母亲。哥哥说，“咱们去河边找找吧！”我和弟弟就是将军哥哥的兵，无比顺从。兄妹三人在夜色中边跑边大声地喊妈妈，估计河伯水神树妖都听到了吧，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听到。正跑着，隐约看见前方盘着一坨啥东西，精瘦腿长的我迈了个大跨步，飞了过去！趁着月色扭脸一看，把我吓个半死，脸色发白，想喊哥哥，根本喊不出，本能地逃离那个地方。

追上哥哥后，哇地哭出来，大我三岁的哥哥问我咋了，我说，“哥，刚刚我看见的那一坨东西，是…蛇！”哥哥知道这是我最怕的东西，那次正在河边洗衣服，一条水蛇向我游过来，后来洗衣服时，脚从不敢放水里，更不敢在河里学游泳。小我一岁的弟弟在旁边好奇，“咦？！蛇，咱回去看看还在不在那儿了吧。”我当然不同意。兄妹三人，伴着我的哭声回到了家。

父亲依然蹲坐在家门口，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我们给父亲说了我的经历，没想到父亲看着我笑着说：“嗯，那有啥吓人嘞……没事没事啊……睡觉去吧，恁妈一会儿就回来了……”现在想来，父亲真是不会说话。不过父亲说得对，第二天早上我们醒来时，父亲和母亲正在给我们做早饭，细细的擀面杖在母亲手里跳舞，擀出的饼薄薄的、圆圆的，父亲站在灶火旁，动作娴熟地烙饼，仿佛啥事儿都没发生，两人配合得很默契，一会儿一张，一会儿一张。做好了的洛馍卷菜、面疙瘩汤是我们常吃的早餐，嗯，那就是童年里爸爸妈妈共同创造的味道。

       小时候的我算是同学当中的学霸，得的各类奖状把家中客厅里的整面墙都给霸占了，是父亲一张张地贴上去的。父亲对我的爱无言，但很有力量。奖状墙中间靠下的地方，被父亲贴上了一张明信片，那是一片林子，一只小鸟在林间飞，我懂父亲无言背后的万语千言。

       去年春节，左手拎只“鸡”，右手拎个小糖回娘家，喝醉了的父亲一个劲儿地给小糖发压岁钱，嘴里嘟囔着，“姥爷没本事，没有好好供你妈上学，你以后可得好好上学！”哦，那是我一辈子的痛，越来越明白，那也是父亲一辈子的憾和伤。

       父亲爱我，虽然我是他的养女。正如父亲爱奶奶，即便他是她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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