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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爽？不少人看完《安家》，居然萌生了去做房产中介的念头，人人都想做销售冠军房似锦，搞定天底下最难卖的房子和最难搞的客户，拍拍胸脯底气十足地说一句“没有我卖不出去的房子”，实在太爽了！房产经纪人小吴也曾像“房似锦”一样，在房地产行业炙手可热的2017年，觉得自己“没有卖不出去的房子”。那段时间，小吴晚上KTV陪着炒房团喝酒，第二天早上直接去签单。那是一个疯狂而又美好的时代，开一个楼盘火一个楼盘，哪里有房，哪里就有市场。“我还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那段时间，温州炒房团、福州炒房团、厦门炒房团都是带着钱来的，不看房子直接买，随便买随便赚，上午190万的房子，下午就会涨到210万，看着火热的楼市，小吴一边业绩爆棚，一边隐隐感到对于“失控”的害怕。小吴常常会怀念那段时间，看房似锦卖房子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就像在看过去的自己。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泡沫越积越厚，国家调控房地产正常，不调控才不正常呢。小吴能想到房地产市场终有一天会冷却下来，没想到会这么快。2020年3月14日，外面阳光正好，可是没有几个人愿意走出房门，享受久违的阳光。吃完午饭，小吴在出租屋里踱来踱去，已经三个月没有工资入账，打开手机，查看疫情的最新消息。微信上面显示，厦门已经连续多天没有新增病例，可是小区出入还是需要登记，不允许外来人员进入，这对于房产中介来说，是个坏消息。往常三月份是房地产“小阳春”，哪有这么清闲，小吴瞥了一眼窗边整齐排列的三座区域房地产销售冠军奖牌，这是他战绩和骄傲。在温暖的南方，这个冬天显得实在有点长了。据贝壳研究院联合中房经联发起《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对中国房产经纪影响》的问卷调查显示，接近九成经纪人开展业务受到明显影响，超六成认为其撑不过6个月。受到疫情波及，73%经纪人表示由于无法正常开展带看、匹配、撮合，担忧作业难度将增大，加之经纪人普遍为流动人口，67%经纪人表示回岗难度增大，因此超一半经纪人预期收入将显著减少，无交易情形下，约六成经纪人无法坚持半年。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房地产市场按下了暂停键。为了应对这场危机，置业顾问变身主播，开启线上卖房模式，万人观看却无人成交，局面尴尬。房产终归是几百万的生意，普通人不亲眼看到，又如何安心购买。在小吴眼中，直播卖房、抖音卖房、VR卖房都是噱头，倒不如抓起物业服务，多去和老客户沟通交流，等到疫情结束，势必会有一群买房刚需客。过去，妻子说过一万遍买房，北北都没有产生买房的念头，他有年轻一代人的洒脱，觉得一辈子被束缚在房子上面是件可悲的事情。随着疫情的不断发展，厦门多个小区实行封闭式管理，无房一律遣返，租房不得出入。还没有返回厦门，北北就接到了房东带来的电话：你回来了，先不要回小区，就地住酒店自行隔离14天，并和社区及派出所联系报备一下，请多多理解配合。房地产销售讲究的也是心口相传，口碑很重要。北北就是之前买房客介绍过来的，小吴会定期在微信朋友圈里面推送一些热门房源：“集美北站新城际广场，2房可改3房全盘最低，90平200万7月中满二，房东可配合满二过户。”“捡漏！买到就是赚到！房东急售厦门北万科广场135平4房，总价288万，纯首付62万，第一时间线上VR看房。”偶尔也会发一些买房的政策和鼓动人心的话语：“这场疫情吓退了80%的客户，只有20%聪明的客户懂得抄底置业。”北北通过多方打听，知道现在的房价确实比去年6月份每平方便宜了1000元左右，如果买一套80平两室一厅的房子，就可以省下来10万，对于普通的工薪阶层，这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北北每次看到特别优惠的房子，会主动联系小吴。小吴便会把小区同户型的房型图发过来，要不然就是房东拍的几张实景图。可是看图买房不现实，楼层怎么样、采光如何、房子风水怎么样、房子的水电走向都是需要实地参观考察的，话题开始的时候兴高采烈，结束都是以“再看看吧”收尾。“如果有物美价廉，适合我们的房子一定要联系啊。” 北北有时候又会补上这一句。这种情况小吴见多了，不止北北一个人，现在十个买房客里九个是这样子的。房地产交易市场是冷的，但是买卖双方是热的，卖房的急需资金回笼，买房子的想要趁着疫情捡漏。从过年到现在，小吴已经掌握十几套房源，而在微信上表达了强烈购房愿望的人数也有几十个，只是没有成交量。除却无法实地看房的因素，国家政策对于房价的影响，公积金贷款的最新说明都是影响买房者购买意愿的重要因素。谁也说不清楚疫情到底还会持续多久，房价到底是会跌还是上涨，所以大部分买房子的人都在持续观望。对于小吴这样资深房产中介来说，他很清楚让人完不成指标的不是市场，而是疫情。虽然现在还没有成交，可是有之前客户的积累，疫情结束后，会有一段“报复性”买房消费的阶段，届时，他的事业春天仍然会到来。疫情期间，老手都开不了单，更何况没有人脉，没有经验的职场小白。阿飞人宅在家中，没有办法实地开展业务。他学着同行发朋友圈；从早上一起床就会按照公司提供的潜在客户名单打电话，询问对方是否有购房的意愿。可是，发在微信朋友圈里的说说、安居客里面的房源展示、打出去的电话，就像是投入深海里的石子，没有任何波澜。第一个月，没有业绩，阿飞依然“享受”到了1000元的“带薪休假”，虽然离无责任底薪4000元差得远。“李总，请问厦门北站附近的房间，您有在考虑吗？”“王总，最近集美新城又出了一个新的楼盘，请问您有兴趣吗？”电话打得越多，受到的打击越大，有的时候话还没有讲完，对方就已经挂断电话了。不过，阿飞也很理解对方，谁愿意大过年接到骚扰电话？换做是自己，听到是销售打来的，也会立马挂断。第一个月过完，阿飞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就是等着公司辞退。在签约之前，公司说过如果连续两个月没有出单，就没有办法领到责任底薪。“谁让自己是个新手，没资源、没人脉，还偏偏撞上了疫情。”阿飞无奈地说道。公司提供的优质客户没有派上用场，公司老手传授的销售套路完全“不对路”。果然，第二个月还没有过完，阿飞就被公司辞退。年前入职，年后辞职，休个假把工作休没了。阿飞现在只能在各大招聘网站上面闲逛，支付宝的借呗已经预支出来5000，坐吃山空的日子压力真的很大。“等到疫情结束，一定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来做。”他有很大的决心。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外勤没有业绩，内勤的工作同样受到了冲击，负责对接拍照、vr制作等等工作的内勤人员被集体降薪。毕竟小区自从疫情开始以后，便再也没有让他们进入。萧条的交易市场、火热的群聊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销售人员是最懂得“阿Q精神”的一群人，精神胜利也是一种胜利。房产公司群依旧像往常一样热闹，分享着公司主打优质房源、房地产政策一手讯息，可是鲜有人开单。偶尔促成一单，都是对单位员工的极大振奋；大部分在群里自问的都是：我什么时候能够开单？也有人拿最近的流行语来调侃：“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疫情期间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谁也不能。有人在朋友圈发了三月份海峡导报的新房产专栏：“3月，春回大地。万物生长，素有楼市‘风向标’之称的二手房市场，以线上拓客线下带看为获得形式，以学区需求为成交主力，以租赁需求为应急操作，也迎来了全面复苏。”看到群里的消息，小吴不仅没有感到宽慰，反而有一种“细思极恐”的情绪在身体里面蔓延。这次疫情，让小吴对自己有了不一样的认识，之前觉得自己是公司里面的香窝窝，是蝉联三年的销售冠军。现在发现，简直太天真了，自己不过是个房产经纪人，只是一个卖房子的，还是卖不出去房子的那种人。命运掌握在不确定的房产市场手里，风往哪里吹，自己就要往哪边倒。风口上的时候，所有“房似锦”都能飞起来；疫情来了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又会跌落到哪里去。销售不确定性太大了，疫情的爆发让小吴默默做了个“plan B”——考取房产经纪人证。卖房子卖了那么久，自己怎么定义自己都困难，现在这个时代需要“证”明，没有证就没办法独立签合同，就没有办法当门店经理。但是只要一证在手，不仅会有基本工资，各项提成也会很丰厚……也许等到有证的那一天，自己也可以成为像房似锦一样优秀的房产经纪人……《安家》完结了，小吴对于春天仍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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