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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信平丨拖拉机

 金秋文学 2021-01-26

拖拉机

作者:郑信平

七八十年代的农村,道路也是四通八达的,不过,全是土路。我们雨天光脚上学时,脚丫缝里冒出的泥浆,煞是让人颇有若是稀粥,该有多惬意的遐想。

路上跑的,记忆中的好像只有各种拖拉机,卟卟卟突突突呜呜呜的叫个不停。若是雨后,一不小心,陷入大坑,则必定扭头摆尾,狂吐黑烟,声嘶力竭般挣扎怒吼,印象很是深刻。这是机械的铁家伙拖拉机。

铁的拖拉机操控起来有难度,虽然其有超长轴距、360°C开阔视野、全天候空调、颠簸式悬挂、硬板海绵宽座椅,但它的点火钥匙以及启动方式可不是一般人能拿捏得住的,搞不好门牙都会被敲断。

我唯有的记忆就是每天早上上学时一帮小学生攀在手扶拖拉机车斗后板上,双手吊着,很是有趣。但我们经常狗啃泥,也被各自爸妈扫帚柄伺候。

铁拖拉机我没操控过,但纸拖拉机却是我大学四年美好时光的重要陪伴者。这是一种扑克牌游戏,就是升级,两两对,一般两副牌。

九几年,要考上大学还是需花蛮大精力的,经历过高中的辛苦,到了大学,突然一下子没有了再升学的压力,而且没有班主任跟屁虫式的唠叨,也没有黑板的倒计时,一下子放松了。于是,五花八门的娱乐消遣方式就出来了,打桌球、看录像、玩牌、各式体育活动等。但一则大家家庭条件都不佳,桌球录像要花钱,体育活动动静有点大(参与者的组织需提前),唯有拖拉机说来就可来。一个寝室八个人,还有想上场但因技术太撇而被淘汰,只能旁观的呢,我就属于此类。

寝室八人,只有个把两个原来玩过拖拉机,于是,师傅带徒弟,几天下来,规则和玩法都能记住,但灵活运用,就各式各样了。本是一方的两对家,是合力抬轿同压另一方两人的,但像我往往有了好牌激动起来而忘记了规则,自相残杀,被臭骂是常事。或者是前面脑袋清醒,顺顺利利的合作到打A,眼见胜利在望,但一忘乎所以,出错牌,被同家臭骂,对家取笑,往往是一错再错,直至对家反超,功亏一篑。

于是,我们在打牌的同时,脑袋不歇,嘴巴也不听,都掌握了这个技巧,美其名曰扰乱对方神经。但久了就有了免疫力,照样只能在牌术上见真招才行。

拖拉机是竞技游戏,输赢当然是最终结果了。像侯宝林大师说的贴纸条,我们也常干,输家先贴下巴,再脸,地方不够,额头也贴,于是,隔壁寝室推门进来经常看到我们是白胡子白额头的,有缺德的还会在纸条上画个乌龟王八蛋。

贴多了,自认为牌技高的往往有被拉下水的感觉,但为了消磨时间或者是娱乐,牌还是得继续玩下去啊,于是,摸牌决定。摸到想要的对家是长吐气,有释重负的样子,被嫌弃者则是心中暗下决心,这回一定要打败你,让你看看本大爷的技术。

结果,该骂的骂,该笑的笑,还是老样子。

其实,输赢在摸牌定对家时是就定了的嘛。但娱乐了,放松了,消磨了周末或晚上的美好时光。

毕业了二十多年,现在想玩下拖拉机,也只能在同城游里玩了,但没了当年的感觉,再说,人也不认识,没劲。

(2020年8月23日) 

文/郑信平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郑信平,江西玉山人,四川大学毕业,哲学博士,曾在乡镇、县级政府任职,挂职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现为中部某省地级市公务员从事金融口工作。喜藏书、阅读,也喜动笔。现为《金秋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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