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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暮少年的遗憾 木未果 那年秋末的时候，树叶比往年落得早一些，铺在刚刚翻新了的天地间，远远望去，红透半边天。 少年搁下画笔仰望蓝天，颜色比家乡的浅了一些；云朵散了一些；泥土的气息淡了一些。他还清晰的记得，离家的那天，大朵大朵洁白的云嵌在湛蓝的天空下，老人靠在土垒上抽旱烟的表情，笑的那样欣慰。可是少年却没有看见，车子消失在地平线，老人那张被岁月刻满年轮的脸，点点老泪纵横砸进泥土里。 老人是当地农户，老伴早逝只留有一子，儿子在煤矿打工，不幸的是煤窑坍塌丧了性命，只留下年轻的媳妇和不满周岁的儿子。不久之后，媳妇因受不了山区的荒凉贫瘠撇下仅周岁的小儿子走了。从此，还未从丧子之痛中清醒过来的老人肩负上了亦父亦母的重担。 稚子变成了少年，皇天不负有心人，少年考上了重点大学，高兴之余却也怨恼离别。边远山区的交通本就不方便，何况哪里来的多余的经济条件，能上学本就不易。少年对自己说，等有了能力，一定好好孝顺老人。 随着时间的流转，少年已经踏上仕途很多年，倒没忘了月月往回寄钱，却以忙为由很少回家看看。往往想起时少年总是自我安慰说，等忙过了这一季就回去好好补偿老人。然后一个季、两个季……过去了。 有一种遗憾无力回天，那个秋天天气渐冷，突然有一天邻居打来电话说老人病危，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少年回去为时已晚，老人因类风湿并发缩在性心肌炎抢救不及时而丧命。 记忆像潮水般来来回回，少年踩着叶下半隐半现的田埂来回往复，想象自己幼时老人田间劳作的样子，每每跌坐滚落满身泥，老人总会及时出现将自己抱起，对于六旬老人来说，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协同无数个睡不着的夜里，老人讲了一遍又一遍已经枯燥无味的故事，少年听了一遍又一遍滚瓜烂熟。偶尔老人会哼几句歌调子：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来一个毛泽东…… 时间挥舞着刻刀在岁月的掌间刻下年轮，转眼已是又一个百年，皱纹爬满少年的眉宇，他总是在我面前絮叨：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说：及时行孝，莫待徒有遗憾空悲切，悔之晚矣！ 是啊！悔之晚矣！人生无非四季，我从来没想过那是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个叫做迟暮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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