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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记忆，年的味道 年的记忆总是充满欢乐的，哪怕当时会有一些无奈和羞涩，现在想起来也是丝丝幸福在心头…… 婚后的第二年，我们一家都住在原种场的家属院里。那是一片简陋的平房，每年夏天都会有人拿着一个本让户主签字，大致内容是“雨季来临，大家做好安全防范，如果出现问题，后果自负。”这样的责任书我们一签就是六年。 当时已经是九几年了，而那些房子还是泥墙，青色的小瓦，中间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的土路。即使这样，这还是二大爷在厂里上班，以他的名义给我们租的，每间20元租金。而且我们结婚的时候，这样的房都是几经周折才弄到手的呢。 家里一共三间小房，到处摆满了床，我们那间在最里面，不过五六平米的样子。平时我们很少回来，我在几百里以外上班，在北京的东北角，和河北省交界，他也在山里上班，最多每月回来两次。这种日子虽然清苦，倒也有另一种美丽，最起码那个时候没有时间和机会吵架。只是日后团聚的日子还需要再度的磨合，这是后话了。 公婆是非常开明的，我们经常一起玩牌，开玩笑。日子虽然清苦，家庭关系倒也融洽。 记得那是一个寒假，好像是快要过年了吧，经历了一个学期的劳碌奔波，终于不用再去想工作的事情，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我们的那个小屋，虽然有暖气，因为离得比较远，没有什么用，有一个电暖气，成天都开着也不管用，只有躲在厚厚的被子里，才觉得温暖一些，不至于被冻坏。所以，每天起来摸摸脸都是凉的，于是在这寒冷的冬季的早晨，我俩就不想过早地离开暖暖的被窝…… 有的时候，即使醒了，还觉得冷，也不愿起来。我觉得婆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婆婆，还是老党员，又非常能干，没有像旧社会的恶婆婆一样，必须给儿媳一个下马威，而是什么都不会支使你，但我会主动干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从不“喧宾夺主”。 那几天，三岁的外甥女淼淼也在，这个名字还是我给起的，而长大后跟我的关系也特别好。淼淼长得特别漂亮，活脱脱一个“小金铭”。那时，爱人在屋里摆了个会哭会笑的娃娃。这个娃娃像极了淼淼，我们都很喜欢，就以为淼淼也会喜欢。 当我们把娃娃放在淼淼怀里让她抱的时候，开始她还是很高兴的，可当她把娃娃抱起来，娃娃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动了起来，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哭的声音，淼淼吓坏了，一下子就把娃娃扔在地上，回身就把妈妈抱住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那个可爱的娃娃，直到那个娃娃已经旧了、破了。看来，孩子的世界我们大人还是不太懂得的啊…… 那天我们刚刚醒来，睡意犹存，可是还是不想马上钻出被窝，这时候听见隔壁有人说话，接着就听见婆婆的叫声“国新，吃饭了！”几次三番的叫，也没有动静，我不得不佩服婆婆的耐心。过了一会就听到“舅妈，起来吃饭嘞”，带着口音的淼淼受大人的“教唆”在叫我们。孩子都醒了，我们还没起，真是不好意思啊！ 可是紧张工作之后的放松，让懒惰的神经特别发达。而现在想起来，那其实是婆婆对我们的理解和爱护。饭菜不知热了几次，依然不见有人出来，于是，一瞬间恢复了平静…… 突然，窗根下传来一声炸雷似的声响，接着又是更响的一声，原来是二踢脚，不用问，一定是公公放的。这下两个懒虫的睡意全无，一咕噜爬起来，也顾不得冷了，抓起衣服赶紧套上，几分钟就去饭桌前报道了。公公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让儿媳妇起床，我的公公也够奇葩了吧？ 现在他们已经七十多岁，还不用我们伺候什么，自己自力更生。公公退休在家，婆婆当她的三军司令。 我的感觉是结了婚的女人最自由，因为公婆不会像亲爸亲妈那样处处管着你，其实是他们对子女最大的理解和包容。我们陪伴他们的时间比自己的父母还长久，有时候，当你决定放弃什么的时候，也许这种亲情才最让你难以割舍…… 又是岁末，又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日子，街边的炮声阵阵穿进我的鼓膜。那窗根下的炮声，那等着签字的责任书，都让我想起那段难以忘怀的艰苦岁月。一家人的同甘共苦，苦中作乐，比什么都难得，比什么都珍贵…… 作者简介张国新，中学语文教师，中文系毕业，文学爱好者，现居住北京。近年来，在各种报刊、网络各类发表作品数十篇，获得奖项多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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