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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司机吴大姐

 冬歌文苑 2021-02-03

司机吴大姐

杨  青||江苏   

大姐姓吴,五十多岁。相识的人都称其为吴大姐,厢式货车司机。

某日下午,我与她的亲家公同坐在大姐车上的驾驶室去虹桥机场提货。

“前面到检查站了,大哥你下车走吧,过了检查站到前面那个站台再上。"吴大姐一边降下油门一边对亲家公说。大哥"哦"待车一停连忙下车。

让我下去走吧。我对吴大姐说。她不让:"你是客户″。因为小货车驾驶室只限坐连司机本人二人,超员检查要罚款,大姐为躲避检查罚款便作了这样的安排。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使唤其亲戚——亲家公来如同自家人一样,我这客户身份倒有点优越的感受了,有点小惊喜。

“这一路颠簸的,你怎么想得起来带亲家公一块来的"?我问。

“我媳妇做月子,感谢亲家母帮我带小孙女,亲家公买菜做饭。下午没事,就让他跟车过来,顺便到机场看看大飞机,再帮我装车上货。"

大姐看似大大咧咧,安排起事情来,精着呢。

大哥上车,我饶有兴致地同他聊了起来。他今年刚从山东某公司退休不久,一副勤劳模样。大哥很健谈,告诉我在单位干了四十多年,从未出过县城。这次女儿做月子,添了个外甥孙女,老俩口过来服侍闺女。他说,这次来苏州是他出的是第一趟远门。"你们苏州好啊,这里市区又繁华又热闹,工厂多,想苦钱,人人有事做″。大哥感叹道。

在单位工作几十年,没出过远门?我心生㤞异。不经意间,聊聊便扯起家庭上一些事来,大哥,你几个孩子?我问。"我儿女双全,是个福人″。大哥笑着答道。女儿即大姐媳妇,硕士研究生毕业。在昆山工作,年薪不菲。

谈谈说说不 一会,便到了机场货运部。今晚飞机正点到达,车一到就上货,亲家公搬下搬上货物,没一刻停留。因装货不等,吴大姐忙忙吵吵地说让亲家公看飞机成了一句空话。

准备返程的当儿,大姐将亲家公喊到一边,用手指着前面的高架桥告诉亲家:"大哥,你儿子家就住在旁边这个高架桥下1000米远不到的一个小区。

大哥两眼向高架桥望去":哦、哦"地答道。

回来的路上,大姐说,他儿子是上海交大老师,去年买了个60平米的房子,二手的,400万。还房款按揭才不到二年,压力大着呢,大哥还没上儿子家去过。

这下该让我 "哦、哦、⋯哦了"

大哥,今晚你看不到飞机,没多大遗憾。你该去看看儿子。我说。

“没事,给孩子添什么麻烦?有事自然在一起聚了″。吴大姐连忙岔上话来。"没事,没事,儿子工作也忙,我们也经常手机视频通话呢″。大哥接着说。

你同你儿子住在一起,当然无所谓了。我顺口反唇相讥大姐的话。

大姐两眼紧盯着前方,熟练地驾驶着车辆,沉默一小会,叹了一口气说:唉,你说我和儿子住在一起不错,我也一个多月没有见着儿子了,他忙,我也忙。就说我开这小货车忙吧,每天天一亮出来找货装,遇上装散货,一箱一箱的搬,车厢搬满为止,到海关报进报出一忙一个晌午,开到目的地,到那里就能卸货是很少的,排队等卸货,大车小车一个样,一等两、三个小时很正常,等一厢一厢的卸完货收工回家,哪天不是夜里十一、二点钟,有时顾不上洗洗就累的倒头便睡了。告诉你兄弟,我们虽然住在一起,一家聚拢在一起吃饭也难得一次″。

听了大姐的话,说的又怎的不是呢?我盯着大姐望了望,驾驶室边门的玻璃被她摇下来,朔风将她的短发一个劲的向脑后舒展,眼角上密匝匝的鱼尾纹正向嘴巴游去,只有说话露出上下两排洁白的牙齿,仿佛让我看到她那曾经的青春模样。

是啊,现在人们普遍生活的好了,多数家庭有房有车,可是生活的压力反而比过去大了。真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想着想着,我不经意地笑了起来,坐我左右的这对儿女亲家,两个相隔遥远的家庭还真的是“门当互对″呢。我这么一说,大哥也跟着笑了起来。于是,我意为奇怪的大哥不去儿子家看看的惊异渐渐地淡然了。

不!是我多想了。儿子在心里,儿子在忙儿子的事,看与不看又有什么讲究的。大姐的话是对的,"有事自然就聚在一起了″。为了生活,为了更好的生活,谁也不敢懈怠。从吴大姐风尘仆仆的脸上和大哥开心的笑容中可以看出,顺其自然,一切安好。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杨青,男,1961年01月14日出生,江苏滨海人,高中文化。经济师。从事自由职业。喜欢散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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