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说||“咪哆唻””上省城

冬歌文苑 2021-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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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哆唻”上省城

杨永生||福建

一列“和谐”号早班动车，从顺安站出发，一路风驰电掣，翻山越岭，驰入了省城北站，停住了。

从纷纷下来的旅客身后，下来了一位20多岁，面容端庄，身材中等的小伙子。他抚了抚左肩上的半旧挎包带，顺便左右张望了几眼，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流当中。

这青年是顺安县山里的私营养殖业主“咪哆唻”。四年前，他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一，就回乡务农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遇事肯动脑筋，想办法，只要是自认为看准了的，就勇敢的去干。但偶尔也会顽皮淘气，为此，没少挨他爹的“尅”。一天下午，他与同村的三娃，二茂一起去城里看一场立体声电影。散场出来后，他仨顺便就在大街旁一家小吃店，叫来几样菜，几瓶啤酒，坐在当街的饭桌旁慢慢地吃着。二茂用嘴努了努对面卖羊肉摊边的一只白毛哈巴狗，说：“你们看，那只狗还挺乖的，一步不离地蹲在‘羊肉西施’脚边。”三娃说：“是啊，看那美女面容清秀，身材苗条，一朵花一样的。之前不管什么人在她面前逗她笑，她都脸板板的不笑一个。”二茂不服气地说：“真古板，准嫁不出去！”“咪哆唻”嘴里慢慢嚼着，静静地听着他俩的谈话，思忖了一会，有了！他胸有成竹地说：“俺哥仨来赌一赌。俺要是使得那姑娘笑起来，你俩各奖励一百元。”二茂疑惑地问：“哥，你有绝招了？”“那是。看我的。”“咪哆唻”边回答边起身，若无其事地踱到“羊肉西施”面前，朝那狗儿“扑嗵！”一声双腿跪下，连连磕头，嘴里喊“爹爹，爹爹！”周围的人立刻被他的这一异常举动怔住了。“羊肉西施”见状，先是一愣，眼前这么一位相貌端庄的青年，咋就这么狼狈地跪喊狗儿为“爹爹”呢？她再也憋不住乐了，“嘻嘻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并且笑得前俯后仰，脸红耳赤… ….。

回到家里的当天晚上。闻讯气得脸色铁青的“咪哆唻”他爹，将“咪哆唻”叫到厅堂，令他跪在洗衣板上，怒斥道：“你当街跪着，喊人家姑娘的狗儿为爹爹，成何体统？你把祖宗的脸都丢光了！”此际，一脸沮丧的“咪哆唻”嘟哝了一句：“俺哥几个只想逗一下那姑娘笑笑，谁承想……”“你……你个竖子！那爹爹我变成叫什么了？叫狗爹？你娘变成叫什么了？叫狗娘。那你是谁养的？是狗娘养的，对吗？好你个臭小子，俺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多亏老伴，众乡邻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他爹，平息了这场风波。

第二年夏季，镇里举办了一期科技培训班。“咪哆唻”愉快地参加了培训班，还从中学到了不少的科技种养知识哩。培训结束后，“咪哆唻”看中了本村下井厝前面的一片荒田野。回家后，他与爹娘一合计，将家里多年的积蓄加上向姑姑暂借8万元，再加上向县农村信用合作社贷款30万元，共凑足50万元。先向村部租下了那荒田野的二十多亩烂泥田，再购进小猪200只，鲤，鲢，鳜，鲶鱼苗30000尾，小鸡苗1000只，经营起养殖业来了。乡亲们昵称他买回鱼苗30000尾的“3”为乐谱里的“咪”，鸡苗1000只的“1”为乐谱里的“哆”，小猪200只的“2”为乐谱里的“唻”，合起来为“咪哆唻”，美美地送给养殖业主程顺勤这个雅号！

由于准备工作做得扎实，又请来了县里的畜牧专家指导，“咪哆唻”养猪场顺顺当当地建在了自搭简房前方的空地上。那养鸡的长方形铁笼，也分别架在了四个鱼池的上边。这样，岸上养猪，水上养鸡，水下养鱼，恰成了立体的养殖大框架。那，猪粪、鸡屎怎么办呢？可别恼。看，每天小鸡刚拉下的屎，“扑通！”、“扑通！”都从铁笼底部掉到水中，成了鱼儿争抢的饲料。猪圈是每天一清扫，将猪粪都集中起来，分别都倒入了四个鱼池里，也供鱼儿食用。这倒为养殖节省了不少的饲料购买钱呢。这样，猪，鸡，鱼一开始就呈现迅猛发展的态势。到了次年春末，“咪哆唻”售出了第一批生猪，第一批捕捞起来的鱼，加上持续售出的一批批鸡蛋，总起来收入69万元。

“咪哆唻”顺着人流走出了站台，来到了大街上。五月的艳阳当空朗照，呼吸到的全是煦暖而清新的空气。他扶了扶肩上挎包的背带，沿着一条比较冷清的小街走着。他的耳边又回响起村支书老卢在他临行前、语重心长的吩咐的话：“这次上省城，你一定要再购回上好的鲢、鲤、鳜、鲶鱼苗，好帮助乡亲们一道走一条养殖脱贫、养殖致富的路子。”此际，他彷彿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加重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他选定了一家住宿费最便宜、住一宿才50元的旅社。尔后到附近一家小吃店，要了一碗8元钱的汤面，津津有味地吃着。而后，他顺便向老板娘再讨了一碗撒了点葱末、免费的清汤。

他心满意足地吹着口哨，回到了旅社。他重重地躺在了床上。眼瞅着天花板，他心想：我一定不辜负老卢的殷切期望，带动乡亲们一起干，并且把自己的养殖技术无偿地传授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