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笔||夜读平阳

冬歌文苑 2021-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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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平阳

窗外的明月已过中天，喧嚣了一天的临汾沉静下来了。宿住在汾河边上的这家馆舍，清凉的河风伴我在灯下翻书，往事千年，三国两晋时期，临汾名称平阳。这燕赵大地上的一则故事，在笔下写出分享。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俗语的意思是：本在深山中纵横的老虎，不知为什么玩到了平坦的地方，雄风不再，被狗强捋虎须而无可奈何！其实，这句俗语原是关于西晋的一段惨痛旧事，平阳就是今天的临汾。

西晋末年，那个没有饭吃、“何不食肉糜”的皇帝司马衷即位后，不久就爆发了“八王”之乱。八路藩王为了自家利益，相互攻伐。前后16年，西晋这个国家当然是混乱不堪了。公元304年，在西晋作人质的匈奴五部大都督刘渊，在族人的支持下，趁着八王内乱，起兵自立为王。5年后，刘渊迁都平阳登基称帝。刘渊称帝2年后病逝，其第4子刘聪继承帝位。公元311年，刘聪发兵攻破西晋皇都洛阳，杀皇太子及百官等3万多人，晋怀帝司马炽被虏到了平阳，这就是历史中记载的“永嘉之乱”。

亡国之君的司马炽，在刘聪“嘉平”3年，即公元313年举行的新年宴会上，做起了服务员的工作。侍立在刘聪的身边端着酒杯，史载“以青衣行酒”，在场的西晋大臣看到这幕无不掩泪，侍中庾珉更是与司马炽抱头痛哭，当场被杀。一个月后，司马炽也被杀害。

西晋的灾难并没有结束。晋怀帝司马炽被杀的消息传到长安，公元313年，司马邺在长安继位，史称晋愍帝。历史重演了，两年后刘匈政权又一次攻破了西晋的都城，司马邺从长安也来到了平阳。

第二年冬天，刘聪出游打猎，命司马邺在前面牵马引路，沿途百姓纷纷围观，刘聪出游路上开宴时，司马邺也帮刘聪洗酒杯端酒杯，极尽侮蔑。在场的西晋旧臣再次哭干眼泪。刘聪为永绝后患，司马邺成为被杀害的第2位西晋皇帝。西晋遂亡。

连年的战乱民不聊生，长安洛阳一带的民众纷纷出逃。逃离乡土的百姓心怀故国，没有忘记西晋皇室所遭受的羞辱，代代相传，以至于有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这样一句俗语。唐朝房玄龄等人编修的《晋书》，如实地记载了西晋这段国破君辱的历史。

再后来，到了元明时代，人们在“虎落平阳被犬欺”前面加了一句“龙游浅水遭虾戏”，形成了一幅联对；只是已没有了西晋那段惨痛历史的含义了。

“尔曹身与名倶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历史已经定格，以史为镜，无论是个人、团体、还是国家都要自立自强，否则，那个“平阳”还是令人扼婉的。

君王歌舞伴月残，酒醉征马卧路旁。

今读平阳仍扼婉，家国砥砺唯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