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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学谦||音乐气息(永远的九八六连载四)

 一床书759 2021-02-03

4、音乐气息

   开学报道是一件非常温暖的事情,高一级的学生9月1日到校,新生9月6日报道。这天,高一级的学生在教学楼前排成一排,含着笑,举着牌子,接到本县的新生带着报名、注册、领物、进班、进宿舍,家一样的感觉。但是,我却没有受到这样的礼遇。我报名的时候,已经是两三天后。那天父亲带着我来学校。这是我第一次出白水。到校后,正是上课时间,悄无声息,一个陌生又新奇的地方。
   我进了王老师家,注册后就准备领物入班。但是领到桌凳已是放学时间,那是怎样的一副桌凳:单桌、单椅,黄面、灰腿,面平整光滑,腿金属材质,很轻。我一手拿一个就往教室走去。老师告诉我,教室就在教学楼二楼最东边。我走到门口,门已上锁。我推开后边的窗子,翻窗进去,把桌子放好,定睛一看,黑板上的课程表竟然都是舞蹈、音乐,难道这就是师范?把原来一直不学的课程当成主课?当我疑惑着的时候,我迎来了师范的第一节课。教室全是女生,我如同一个新鲜的玩意,大家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等我回过神来才知道,我竟然坐到了幼师班的教室。老师说的最东边原来和拐角没关系。
   我以一种逃的速度和感觉离开了幼师班的教室,但是我的感觉却没有错,这里的确认真的上着每一节我们原本不太重视的课,尤其是音乐课!
   我的音乐老师叫马小炯,时常穿一身灰西装,国字脸、大眼、阔鼻、长发,弹一手好钢琴,艺术气质极佳。因他的原因,同学们上音乐课都风一样积极,有时在教室讲授乐理,有时在音乐教室教唱视唱和经典歌曲,等到三年级的时候还加上了电子琴课。大家都喜欢到音乐教室上课,小马老师总会情不自禁或者应着我们的要求,为大家弹一些世界名曲。他的手修长地在琴键上舞动,身体跟着节奏潇洒地晃动着,引得我们赞叹不绝。
   有一次,我们进了音乐教室,他正在弹一首《在希望的田野上》,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钢琴曲,完全不逊于《秋日的私语》,而且站在他旁边的还有一位女教师,高个头,微黑皮肤,声如天籁。但我已忘记她的名字。只隐隐记得,我有一次撬开艺术楼钢琴房的门,她正在里边弹琴,她的伴奏方式别具一格,我当时默记于心,现在还用着。还有一次她在另一个房子敲击架子鼓,那节奏和感觉绝对一流,这是我们班男生当时最喜欢的乐器,为此我突然崇拜起了她。
   视唱自然是师范的重头戏。这是每年必考的课程,也是音乐在操作层面最基础的能力。每天有很多时间全班同学都在打着拍子,“1233,3211”唱个不停。有唱得好的,如杨谓、王维、张鹏、红军等,也有唱不明白的,像我和鹏军、冰峰。为此,我专门拜杨谓为师。杨谓音乐特长,那个时候就会拉手风琴。她给我教视唱尽职尽责,每次都能帮我学会。她虽小我很多,但是我一直都恭恭敬敬地称她“师父!”
   冰峰则很自立,弄一杆竹笛,练视唱练出很多实用的技巧,在班上的元旦晚会上竟独奏了一曲。我吹笛子早于他,但是没他执着,最终也荒废了。我们这级笛子吹得最好的在五班,叫同飞,他能吹出别样的声音。还有一个人,学校门口做生意的,大胡子能遮住半边脸。他笛子吹得最牛,很多人都拜他为师,连小马老师也说,他用的是循环换气法,听不到停顿,是高手中的高手。
   练笛子的毕竟是少数,为了学视唱,大家都选择学习口琴,据说这是最简单的乐器,还能奏出美妙的曲子。我们就三五成群到延安路上去买口琴,口琴有很多种,我只看从没有买过,也一直搞不清楚怎么吹,如果以此为标准的话,我就是986的败笔。
   大概师范是崇尚音乐的!在师范有两个非常火的社团,一个是文学社,一个是管乐队。按照堂哥郭军的意见我和红军、田亮都参加了管乐队。堂哥告诉我们要吹号就要吹小号,我和红军就选择了小号,而田亮则选择了长号。

   杨毅老师坐在艺术楼门口的小房里正在面试。他是音乐组的教研组长,擅长各种乐器,是我们的主教官。他把牙齿整齐、口不漏风、肺活量大的留下,然后发给小号,让吹。吹响的就成为小号队员。吹小号我没有红军有天赋,靠的是勤奋努力,才把《迎宾曲》《运动员进行曲》《女兵进行曲》《海军进行曲》等曲子吹得毫无破绽,但是高音部分一直都没有红军吹得饱满。
   后来,仁书利老师也执教我们管乐队,小马老师偶尔也来一下。任老师是很负责的人,虽没有杨毅老师多才,但是小号音色吹得呱呱叫,他每每打着拍子,让大家练习长短音。他的茶杯最吸引我们,每次都是踱着步子,端着茶杯,杯子干净异常,里边一个胖大海或者嫩绿的茶叶随意飘荡。再后来,这打拍子的任务就交给了我。那个时候我已是管乐队队长。这队长是堂哥传给我的,我后来传给了九九级的权鹏斌。
   那是管乐队人最多的时候,将近80人。我们也时常被请到校外助兴。某个商场开业,尧山中学运动会开幕,红旗路开通,某个老师的父亲去世……
   记得最深刻的有两件事,一件是红旗路开通演奏完后的用餐,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饺子一斤一斤的上,女生比男生吃得多,最后连人家店里的烧饼都吃完了,吃到老板咂舌惊叹。一件是到蒲城最东边一个村子去。那天司仪似乎故意刁难我们,不停地点歌让我们吹,一开始几首我们还能吹,等到后边一首曲子都不会了。这个时候也不管司仪喊什么名字,尽管吹自己会的。70多人的乐队,农村的事情,本来就是一种精彩。
   虽然当得了管乐队队长,指挥得了70多人的乐队,但是班里的音乐却似乎和我没有多大关系。学校活动多,也靠活动锻炼人,这是师范最成功的地方。一次是大合唱,合唱是班主任邀请仁书利老师教的,里边有非常精彩的小声部合唱。歌曲是《我的中国心》《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晓娟把谱子抄到八开纸上,复印给每个同学一份,大家都识谱,唱得也一个比一个到位。韩晓燕是指挥,她是擅长发挥的人,练习的时候并不很出色,但是到了台上,动作潇洒利落,尤其收尾大气天成。一次是独唱,英辉依靠醇厚的音色和煽情的表现被我们班推出,他选的是《北国之春》。那段日子常常见他对着录音机找感觉、定调子,但是临了上场,竟然把歌词忘掉。可惜了一次展现986的机会。

   我不会唱歌,那个时候我从没有张开过口。在音乐上,我就喜欢弹钢琴,这是我除了写诗以外的另一大爱好。我荒废了管乐队的事情,甚至占用体育课、劳技课、电脑课,用一张卡别开艺术楼里钢琴房的门,尽情地练习,而且也能弹几首曲子,尤其《致爱丽丝》最为拿手,还教过好几个人。那个冬天,常常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我就进到艺术楼里,在音乐教室里,把冻肿的手又弹得消肿。
   986真好,13年后的歌厅里,那些原来唱歌的高手都没有来,倒是我和香妮、王蕾、田亮、田宁、红军、金娟拿着话筒不放,都是唱歌的高手了。986的同学终究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沾染了音乐的气息。为何学习音乐?不为生计,不为活命,只是一种心态,一种情调,一种能让自己幸福的手段。
   我愿每个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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