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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学谦||忆中秋

 一床书759 2021-02-03
开学没几天,教师节才过,中秋节就来了。来得太过于唐突,以至于有人对我说,这个“端午假”真过不好了!人的思想还在过去,时间却把你推向了一个新的时期。确实,我也没有准备好,及至昨日放假,才从大女儿新上初中的繁忙中醒了过来,才从小女儿嚷嚷着要吃汉堡的吵闹声中醒了过来。
一觉醒来后,已然中秋节了,其实一看表,才凌晨一点,我就在筹谋走亲戚的事情了。筹谋停当,就想起昨夜三平打来电话,今天他要来我家吃饭。因为他要来,吃饭就变成一件有仪式感的事情。
今天,我得早早起床、叫女儿起床、购物,然后用两三个小时时间走完几家亲戚。只能匆匆地拜访,客套地寒暄,然后匆匆地离开。这都不是我之所愿,我所愿的是所有亲人在这一天都活起来。母亲活了,外婆活了,连同小舅家那个陈旧的院落,外婆房间墙上贴着的基督头像,连同基督头像一圈各种戏曲的画报、曲调都活了。更重要的是外婆房子的那个陈旧的实木的立柜也活了,那里边常常放着外婆偷偷藏起的点心,有的点心能藏一年,从这样中秋节藏到来年中秋节。
外婆当时有可能还没有70岁。但是当时的70岁,已经让一个人老得不成样子。走路踉踉跄跄,面容只剩下慈眉善眼。我特别爱我的外婆,我觉得她把她最重要的爱都给了我。她总会一不留神就从那个立柜里拿出一两个点心让我吃,这是儿时对我最大的奖赏。而外婆于中秋来说,对我们一家最大贡献是她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因为忘记了,外婆就定了一个时间,这个时间就是中秋。而所有的中秋,就因为外婆的生日而变得隆重而快乐。大舅也应该活了,还有已经不见踪影的木头哥。大舅是能行人,做得饭极好。木头哥是热心人,花白粉条炒的最是好。其实我并不知道,当时我们围坐在一起吃的饭是谁做的,说不定大厨里边还有我的母亲,有我所有的舅妈和姨。在农村,所有的妇女都要做一辈子饭,他们擅长于把各种食材,三下五除二,就搬到饭桌上。我上初中时,在几个舅家轮流吃饭,二舅家的辣子汤,三舅家的油拌面,小舅家的拍黄瓜都让我怀念。油是那么的香,辣子的味道是那样的充满诱惑,我都忘记了我吃了多少才可以吃够。而中秋这天,他们所有最拿手的菜都会做出来,而我,必然是吃撑了。
与我们中秋的隆重幸福相比外,就是别家的中秋了。我们多是用唱歌的形式过中秋的。我们幻想有一个个爷爷,他会打月饼,一个又一个,每一个代表着情和义。这首歌叫做《爷爷给我打月饼》,每唱一次这首歌,爷爷就不见了,爷爷总比奶奶离开我们早,他或许早早就累的,剩下的就是这首没有爷爷只有是月饼的歌曲了。
还有糖包子,没有月饼的中秋节,最有象征意义的美食其实是包子,豆腐包子、萝卜包子、糖包子,这些现在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美食,那个时候只能在中秋吃到。肉包子是坚决没有的,小时候的我不知道肉香,还固执地认为自己就不会吃肉。那时候中秋节不放假,若遇到周三回家背馍,或者家人送来几个包子,要好的朋友就给你掰一半,让你尝一口,那就抵过了天下所有的美食了。
我最爱吃的还是糖包子。白面与白糖、红糖的相遇最是神奇,就好像一口简单的饭下去,要你吃掉所有的痛苦,吃出生活所有的甜味。记忆中,母亲也是包过这样的包子的。糖比菜贵得多,所以糖包子很小的,与岳母包的大饺子差不多。一笼包子里包上一两个都算稀罕,只是尝尝鲜,要想吃饱,连门也没有。我已经20多年没有吃过糖包子了,不是没得吃,而是至母亲离去,外婆接着离去,我再也没有了吃糖包子的心情了。
我应该醒了,如在梦里的生活,还能在现实中吗?即使回不去,我们也必须快乐。为了现在的幸福,唯有现在的幸福才是真实的。我们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去那里去那里,我们还兴起了一个词语,叫“赏月”,这曾经是我的一个QQ号的名字,我们已经有了假期,有了所有团聚的可能,而且成为一个“闲人”,可以于庭下漫步,而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
生活如风景一样!
郭学谦写于2019年中秋。



作者简介:郭学谦,白水县云台镇古槐村人,陕西省作协会员,白水县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散文集《你是我今生最美的相遇》《过往》,诗集《这莫不是一次错的相遇》,入选《长安诗风十人选》《长安风诗选中国当代诗人卷》《难忘的时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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