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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林丽 今日立春。“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便觉眼前生意满，东风吹水绿参差。”这首题为《立春偶成》的节令诗，为南宋初期文学家张栻所作。诗歌前两句写立春节气之景：阳气回生，冰霜融化，春天的气息初到人间，唤醒了草木，也唤醒了万物。后两句写诗人想象之景：立春之后，万物复苏，生意盎然，东风轻拂水面，处处春光明媚，碧波荡漾。全诗描绘了一幅生机勃勃的春日图景，“春到人间草木知”，与苏轼名句“春江水暖鸭先知”有异曲同工之妙。一阳复始，万象更新，正是人们对立春的渴望。 立春，为二十四节气之首。古籍《群芳谱》对立春解释为：“立，始建也。春气始而建立也。”立，即开始；春，代表着温暖与生长。《史记·天官书》将立春称为“王者岁首”，曰“正月旦，王者岁首，立春日，四时之始也”。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立春作为“四立”之一，反映着冬春季节的更替，标示着万物闭藏的冬季已经过去，开始进入风和日暖、万物生长的春季。故立春有“万物起始，一切更生”之义，意味着新的一年已经开启。有宋诗《立春》云：“东风吹散梅梢雪，一夜挽回天下春。从此阳春应有脚，百花富贵草精神。” 立春有“三候”：“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蛰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一候东风解冻”，东风即春风，春风送暖，大地开始解冻；“二候蛰虫始振”，蛰，藏也，振，动也，指立春后，蛰居的虫类慢慢在洞中苏醒；“三候鱼陟负冰”，陟，升也，指鱼因水底渐暖，感知阳气而上升，因冰尚未完全消融而负冰。立春节气“阳和起蛰，品物皆春”，正如《立春》节令诗所云：“东风带雨逐西风，大地阳和暖气生。万物苏萌山水醒，农家岁首又谋耕。” “一年之计在于春”，中国古代极为重视立春，有着丰富多彩的传统民俗文化活动。古人有“立春祭”，活动内容包括迎春、祭春神、敬土地、鞭春牛、打春、探春、咬春、唱春歌、吹春曲、咏春词、咬春卷、备春盘、吃春饼和打春糕等。其中，迎春是立春的重要活动，事先必须做好准备，进行预演，俗称“演春”，然后才能正式迎春。迎春作为古代祭礼之一，于立春日，天子率百官出东郊祭青帝，迎接春季到来。《礼记·月令》载曰：“立春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春于东郊。”《后汉书·祭祀志》载曰：“立春之日，迎春于东郊，祭青帝句芒。” 打春，亦是立春的重要习俗之一，指立春那天，用鞭子抽打泥做的春牛以祈祷丰年。《事物纪原》记载：“周公始制立春土牛，盖出土牛以示农耕早晚。”唐宋时，即有鞭打春牛、送小春牛等习俗，表示劝农春耕和祈求丰收。据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立春》中记载：“立春前一日，开封府进春牛入禁中鞭春。开封、祥符两县，置春牛于府前，至日绝早，府僚打春，如方州仪。”《京都风俗志》亦载曰：“宫前东设芒神，西设春牛。”打春时，一般都是由当地知县或劝农官执春鞭，春鞭多用杨柳枝代之，也有的制成彩杖，称“春杖”，随鼓声击土牛三下，再交由吏民击之使碎。有关春杖，宋代陈元靓《岁时广记·缠春杖》中道：“春杖子，用五彩丝缠之，官吏人各二条，以鞭春牛。”东坡有词云：“春牛春杖，无限春风来海上。” 我国自古以农耕为主，将春牛打碎，有鞭策老牛下地耕田的“催耕”之意，人们亦将春牛碎片抢回家，视之为吉祥的象征。“打春”在诗词中也多有记载，宋代晁冲之《立春》诗云“自惭白发嘲吾老，不上谯门看打春”；元代贯云石有《立春》散曲，曰“水塘春始波，火候春初热。土牛儿载将春到也”；明代于谦亦有《立春》诗云“击罢泥牛物候新，一鞭分与万家春”。 春盘，是立春节气的饮食风俗之一。《月令广义》卷五载曰：“唐人立春日，食春饼、生菜，号春盘。”宋《岁时广记》引唐《四时宝镜》载曰：“立春日食芦菔、春饼、生菜，号春盘。”其中，以葱、蒜、韭菜、蓼蒿、芥菜五种辛辣菜组成的称“五辛盘”，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载曰：“五辛菜，乃元日、立春，以葱、蒜、韭、蓼蒿、芥等辛嫩之菜，杂和食之，取迎新之义，谓之五辛盘。”春盘可自己食用，也可馈送亲友，皆取迎春之意。诗词中多载有“春盘”，如杜甫《立春》诗云：“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盘出高门行白玉，菜传纤手送青丝。”陆游《立春日》诗云：“江花江水每年同，春日春盘放手空。”苏轼词云：“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立春之后，风和日暖，万象更新，正如宋朝诗人王镃的《立春》：“泥牛鞭散六街尘，生菜挑来叶叶春。从此雪消风自软，梅花合让柳条新。” 张存 制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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