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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实羞”,比高衙内都色得多的梁山好汉/于小燕(原创)

 于小燕 2021-02-06

我读《水浒传》之四十一

石秀“实羞”,比高衙内都色得多的梁山好汉

                于小燕

石秀有个外号,叫“拼命三郎“,意思就是为了兄弟,他可以命都不要。这倒是真的。比如他救杨雄、救卢俊义。

但是他这个人的人品却不咋的。可以说好色、卑鄙、下流、小肚鸡肠,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心理阴暗,令人齿寒。

他好色的程度,超过《水浒传》里的所有淫棍,却又隐忍不发,完全的心理变态。

潘公和杨雄好心好意,请他到家里。杨雄一进门,就叫:“老婆,快来见我兄弟。”布帘起处,走出那个妇人,石秀看到:

黑鬒鬒鬓儿,细弯弯眉儿,光溜溜眼儿,香喷喷口儿,直隆隆鼻儿,红乳乳腮儿,粉莹莹脸儿,轻袅袅身儿,玉纤纤手儿,一捻捻腰儿,软脓脓肚儿,翘尖尖脚儿,花簇簇鞋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窄湫湫、紧、红鲜鲜、黑稠稠,正不知是甚么东西。

别的男人看女人,只看见外面的东西,石秀一双眼睛,具有透视功能,连里面的也全看到了。

石秀见那妇人出来,慌忙向前施礼。他慌什么?因为他看得可能眼直了。

潘公一家人,给了石秀衣服巾帻。腾出一间房,毫无设防的请他住下,又开了一间肉店,让他担任经理。

过了两个月,天气转寒,石秀身上里里外外,都换了新衣穿着。有一天,石秀出外收猪,三天了才回来。回来一看,肉店关门了。

石秀就想:“常言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杨雄出外做官,不管家里的事,肯定是嫂嫂见我做了这些衣裳,背后说了我的坏话。又见我两天不回来,搬弄口舌,不做买卖了。我不要等他赶我,我还是自己先走。自古道:‘哪得长远心的人?’”

事实证明,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潘公知道他回来,已经安排下素酒食,请他入座饮酒。石秀把自己的疑虑以及告辞的事说了,潘公哈哈大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以为我不开店了,所以来告辞。不要说咱们的生意这么好,就是不开店,也把你养活住了。不瞒你说,今天是我女儿前夫的周年,所以停上两天买卖,请和尚念经做做功德。我年纪大了,熬不得夜,还请你到时候帮忙照料。”

杨雄在上班,也特地回来,吩咐石秀,家里做法事,让他照料。

石秀做了什么?全程偷窥和尚和嫂嫂,潘公都没睡,他就推托肚子疼,去睡在板壁后了。睡在板壁后,没有人打搅他,尽情的偷窥了。

石秀看那和尚,穿戴整齐:

一个青旋旋光头新剃,把麝香松子匀搽;一领黄烘烘直裰初缝,使沉速栴檀香染。山根鞋履,是福州染到深青;九缕丝绦,系西地买来真紫。那和尚光溜溜一双贼眼,只睃趁施主娇娘;这秃驴美甘甘满口甜言,专说诱丧家少妇。淫情发处,草庵中去觅尼姑;色胆动时,方丈内来寻行者。仰观神女思同寝,每见嫦娥要讲欢。

潘巧云下楼见和尚,石秀就跟在后面,在门帘后面偷着看。

妇人送和尚走了,石秀却在门前低了头,只顾寻思——人家现在还啥都没干,他寻思什么?

这石秀在门前寻思了半晌,又去帮忙做事。一会儿,和尚念开经,潘巧云素颜出来,拿着手炉,上香拜佛。

石秀就看见:海和尚念经越逞精神,其他和尚看见杨雄老婆,也都七颠八倒起来。手也舞之,足也蹈之,一个个迷了佛性禅心,心猿意马起来。石秀冷笑。

一会儿经念过,和尚转过头来,看着潘巧云笑,那潘巧云也笑。石秀看在眼里,有五分的不高兴。

和尚吃过素斋,转了一会儿,又去念经,石秀心中好生不快,只推说肚子疼,上板壁后睡去了。

和尚念经,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不快?因为潘家父女,都是直爽人,没有心眼子。和尚一来,潘巧云就告诉石秀:“他是裴家少爷,出家在报恩寺。我父亲是他师父的干爹,他比我大两岁,因此我叫他师兄。叔叔,晚上你听他念经,他念经的声音特别好听。”——石秀一定是嫉妒。

潘巧云听的好声音,在他耳里,那就是刺。他受不了,所以去睡了。

睡,他不回自己的房子,睡在念经的间壁,继续偷窥。

和尚和潘巧云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动作,石秀都看看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法事结束,他忍了一肚子鸟气,回作坊睡去了。

其实截至目前为止,潘巧云和和尚也都还没做什么,一切还都只是石秀个人的臆想,他就气成这样了?!

潘家父女却一点儿不知道。他们要去报恩寺还愿,潘公道:“咱们去还愿,就怕肉店里没人。”

潘巧云说:“有石叔叔在家照管,还怕什么?”两人就去了。自此就和和尚勾搭成奸。

且说这石秀每日收拾了店时,自在坊里歇宿,常有这件事挂心,每日委决不下,却又不曾见这和尚往来。每日五更睡觉,不时跳将起来料度这件事。

他每天辛苦收猪卖猪肉,一个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瞌睡多的时候,为啥每日到五更天都睡不着?他睡在自己床上,老想着人家杨雄的老婆做什么?

当是十一月中旬之日五更,石秀正睡不着,只听得木鱼敲响,头陀直敲入巷里来,到后门口高声叫道:“普度众生救苦救难诸佛菩萨。”石秀听得叫得跷蹊,便跳将起来,去门缝里张时,只见一个人,戴顶头巾,从黑影里闪将出来,和头陀去了。

石秀告诉了杨雄这件事,不料,又被潘巧云反告。杨雄大怒,关了肉铺。石秀只得告辞。换了一般人,就会选择离开杨雄,人家屋里的事情,让人家自己解决。至于自己被潘巧云反诬,日久见人心,杨雄迟早会明白。

石秀告辞了,却又在跟前寻了个客店住下。杀了头陀,杀了和尚。以证自己的清白。他的清白比两条人命都要紧。

头陀和和尚被杀,杨雄已经明白自己错怪了石秀,石秀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是他还不行,把杨雄叫到客店里,说:“哥哥,我没有说谎吧?”

杨雄说:“兄弟,你不要生气,是我愚蠢,被那婆娘骗了。现在我向你负荆请罪。”石秀说:“哥哥,兄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如何肯做这种事?我是怕哥哥日后中了奸计,被妇人所害,因此来寻哥哥,有证据叫哥哥看。”叫杨雄看和尚和头陀的衣服。

杨雄看了,心头火起,说:“兄弟,我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气,我今晚就碎割了这贱人,出这口恶气。”

石秀笑道:“你又来了。你是衙门里的人,怎么也不知道法度?(他杀和尚和头陀时,心里又何曾有法度?再说这件事与他有啥关系?)你没有证据,万一杀错了怎么办?出了城东门外,有一座翠屏山,特别僻静。你把大嫂骗到山上,咱们当头对面,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你给她写一纸休书,把她弃了,这不是个好办法?”

杨雄就听了他的。

怎么说、怎么做,每一步石秀都设计的好好的,蠢货杨雄一步步被他牵着鼻子走。

到了翠屏山,潘巧云一看,石秀也在那里,吃了一惊。问道:“叔叔怎的也在这里?”

石秀说:“在此专候多时。”

杨雄道:“你前日对我说,叔叔多次调戏你,今天这里无人,你两个对个明白。”

潘巧云说:“哎呀,过了的事,就不要提了。”

石秀睁着眼说:“嫂嫂,你怎么这么说?这不是闲话,正要在哥哥面前对个明白。”

三说两说,石秀又把和尚、头陀的衣服拿出来,撒放在地上,潘巧云看了,红了脸,无言以对。

此时就已经明明白白了。石秀不行,掣出腰刀,叫杨雄再问迎儿。迎儿便从前到后,一点儿不落的全讲了一遍。这下所有的真相都大白了,无须再问了。

石秀不行。叫杨雄再问潘巧云“备细缘由”。

杨雄揪过那妇人来,喝道:“贼贱人,丫头都已招了,你也把实情对我说了,不要抵赖,我饶了你一条性命。”

潘巧云说:“是我不对。你看我们夫妻一场,饶恕我这一回。”

石秀道:“哥哥含糊不得,必须得问嫂嫂一个明白备细缘由。”

杨雄喝道:“贱人,你快说!”

潘巧云只得把偷和尚的事,从做法事那天见面说起,直至往来,一一都说了。

杨雄是个男人,有哪个男人一遍遍听着老婆出轨的事情不丧失理智?何况听丫鬟、老婆亲口说!而且又说得那么详细!何况潘巧云也做得太大胆,把和尚勾引到家里来,还要头陀早上敲着木鱼喊他们起床,一月都要十几次,这杨雄的绿帽子也戴得太大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石秀还是不依不饶。又问:“那你怎么对哥哥说我来调戏你?”

潘巧云说:“前日他醉了骂我,我猜是你说给他的,就说了你,其实你并没有做什么。”

石秀说:“今天三个人都说明白了,哥哥你看,怎么处置?”——他之前不是说,把嫂嫂骗到山上,问清了,给一纸休书就完了吗?

杨雄道:“兄弟,你帮我取了这贼人的首饰,脱了衣服,我亲自处置他。”

我觉得,杨雄说这话很奇怪,他要杀老婆,为什么要别的男人帮他脱自己老婆的衣服?

笔者以为,杨雄是一个既蠢且可怜的人。他的老婆敲锣打鼓的偷人,相信他多少应该知道一点风声。

他一年里多半时间都住在衙门里,放着这么漂亮的妻子在家里,怎么那么放心?我想,也许他其实也不十分在意这件事。

就算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笔者以为,现在知道了,也不一定想杀潘巧云。

甚至,他可能想放过潘巧云。

但是被石秀步步紧逼,而当时的江湖好汉又讲究不近女色。妻子出轨,人赃俱获,又当着石秀的面,石秀什么都清楚。他如果不处置妻子,在石秀面前,会显得不像好汉。

于是,他便寄希望于石秀的仁义,叫石秀去脱妻子的衣服。人说:“朋友妻,不可欺。”换做别人,早就走了,哪能干这种事?

可是石秀不和人一样,他上前便把嫂嫂的衣服首饰都剥了。

杨雄于是割下了两条裙带,亲手把妻子绑在树上。

石秀把迎儿的首饰也去了,递过刀来说道:“哥哥,这个小贱人,留她做什么?一发斩草除根。”

杨雄说:“行,兄弟,拿来刀。”

迎儿见势头不好,却待要叫,杨雄手起一刀,挥作两段。

潘巧云在树上叫道:“叔叔劝一劝。”

石秀说:“嫂嫂,哥哥自来服侍你。”

杨雄上前,把刀先挖出舌头,一刀便割了。骂道:“你这贼贱人,我一时间误听不明,险些被你骗过了。一来坏了我兄弟情分,二来久后必然被你害了性命,不如我今日先下手为强。”一刀从心窝里直割到小肚子下,取出心肝五脏,挂在松树上。

杨雄说:“兄弟,你过来,我和你商量一下。如今我们杀了人,到哪里安身去呢?”

石秀说:“我早已想好了,咱们去上梁山。先前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时,跟我喝酒的那两个,一个是梁山泊神行太保戴宗,一个是锦豹子杨林。他给了我十两银子,现在还在包里呢。咱们就去投奔他。”

看到这里,简直感觉,杨雄是中了石秀的圈套了,他该不会一开头,就想着把杨雄弄得家破人亡了,一起上梁山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石秀这个人,不是个一般的坏。要说一个打柴人,应该很阳光,可是在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种瘆人的阴毒。这样的人,让人不敢相交。世上有这样的人,让人不安。

说的全篇大道理,做的不是人事。

文/于小燕甘肃酒泉人,喜欢书香,忙时种地,闲时写作,在《中国社区报》、《中国审计报》、《检察日报》、《燕赵晚报》、《小小说选刊》等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散文、诗歌三十多万字。个人微信号:jqyxy6,个人公众号:酒泉于小燕的农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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