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读水浒（七） 潘金莲本是个受地主欺压的丫头，嫁给武大郎，武大郎虽然长得不咋的，但人品好，对潘金莲也不错，应该说，他们能生活得很好。 虽然从长相上看，他们不般配。 但是从社会地位讲，潘金莲是个丫鬟，社会地位低下，没有自由之身，只能任人买卖。而武大郎是一个个体户，在阳谷县衙门附近黄金地段，租着两层楼的门店做馒头卖，用西门庆的话说：
不管他说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一个男人对男人的评价，我觉得还是由衷的。 从性格上来讲，武大郎懦弱老实，潘金莲刚强泼辣，两个人如果能相扶相携，倒也是难得的一对。 从文化上来讲，潘金莲虽然在大户人家府里做过丫鬟，见过些世面，但她肯定不识字。她跟武大郎的文化水平应该是一样的。 当然，因为在富人家见过一些世面而衍生出来的精神层面的一些东西，可能也是酿成她后来悲剧的一些原因，但这个原因并不是主要的。小燕以为，潘金莲之所以出轨，问题都在武大郎身上！ 武大郎太自卑，他从来没把这个妻子放在和他平等的这么一个层面来爱。 对这一个“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武大郎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他是真爱！ 同样，这种爱也是对潘金莲的一种禁锢，他怕潘金莲跟他闹离婚，当然闹也白闹，他是不会同意潘金莲离婚的。 但是还有一种奴性思维在里面，尽管潘金莲是丫鬟出身，但潘金莲是从大户人家嫁来的，也许在武大看来，这也算是“下嫁”与他，他自己大概觉得他这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他这人太没自信。别人欺负，他就带着老婆搬家；一个做哥哥的，心心念念的指望弟弟保护，简直可怜得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娶了那样厉害的老婆，只要他武大当街一站，使个眼色，潘金莲叉着腰站在街上大骂三天，还有哪个阿猫阿狗敢来骚扰他们？ 他对老婆太好、太迁就，即使现代人，也并非全能做到那样好。“好”得简直使人感觉他和潘金莲是主仆关系。
如果他敢于坚持一下自己，如果他敢于在人前大声说一句话，他在潘金莲眼中都会不一样。 另外，他也不懂得怎么去赢得一个女人的心。他爱女人，而不会用女人。在宋代，女人也可以出去工作，比如王婆，她就开着个茶坊。因为嫁了武大，潘金莲也算个老板娘，她不需要出去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 但是做馒头这样一件女人也可以干得很好的事，武大却是一个人做的。
如果他每天叫潘金莲一起做馒头，潘金莲累得哪有时间红杏出墙？两人有了共同事业，岂不有了共同语言？这样就可以在起早贪黑的劳作中，建立亲密的夫妻兼战友关系，两个人可以志同道合的把日子过得更好，馒头做得更好。如果哪天卖得特别好，是不是两人都特别开心？那不光说是生意好运气好，是不是说明夫妻俩的馒头也做得特别好、特别香、特别大特别白？是不是说明夫妻俩的人缘也特别好？大家都爱吃他们俩做的馒头。那么该不该买几样菜蔬果品，安排些酒食，庆祝一下？吹几句牛、说一说街上的见闻、传说的故事？夫妻兴高采烈，边说边喝边聊，顺理成章的也研究一下造人的艺术。 当武大春风满面的回家的那一瞬；当他志得意满的将一串儿铜钱交给娘子的那一瞬；当他讲着“哇，今天来了一个人，一下子买走了五十个馒头”的那一瞬；当他举起一杯酒，说：“娘子，我敬你”时的那一瞬；当他不经意的深情凝望妻子的那一瞬；当他说“屋里是不是冷？看你的手这么冰！”的那一瞬；当他拥潘金莲入怀的那一瞬……在潘金莲心里一定都是最美的！都将在潘金莲心里留下永难磨灭的温馨记忆！ 但是这些，武大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一力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什么都不叫女人去做，把女人像个金丝雀儿一样的养家里，这个女人怎么不想着往外飞呢？ 他们又没有孩子。潘金莲针线好，家里就两人，哪有那么多的针线可做？再就是搞搞卫生、做做饭，那其余的时间，潘金莲做什么去呢？做个小玩意儿？大郎不会欣赏。有钱人家的夫人闲了，可以游游花园，和丫鬟们唠唠嗑，潘金莲拥有这么大把的时间，实在是太闲，只能是孤芳自赏，顾影自怜，生活得太无聊！ 平时，大郎要早起做馒头，还要挑到街上去卖，整日辛苦，晚上还要对发面，对完发面可能一躺倒就呼呼睡着了。但是有时候下雨下雪的，不出摊儿，武大在家里也只是坐着，就实在令人费解。 其实就算是艳阳天，他也可以停下生意，领老婆去逛逛街市，逛逛庙会，折一支玫瑰给老婆别在发鬓，扯几尺时新缎料，给老婆做一身新衣裳。 夫妻生活如果没有了性，爱从何而来？那就如同吃饭不放盐一样，尤其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同处一室，对自己视若无睹，自视甚高的潘金莲会不会产生一种严重的挫败感？从而导致压抑、自苦、焦虑、狂躁？——不是她不爱武大郎，是武大郎不爱她啊！ 武大郎以为，他给潘金莲提供足够的生活保障就是最好的爱，但是潘金莲要的，却是一个男人对她发自内心的认同和欣赏！ 人在年轻的时候，觉得到处都是人，别人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到了中年以后，才觉得世界上除了家人，已经一无所有了。而他们，连中年也没有活到。 自卑和奴性，使武大失去了做一个男子汉的底气，善良和厚道又培养并助长了潘金莲的脾气，从而最终导致了这个家庭的悲剧。 当然，也许终究是武大郎遇人不淑吧，有时候也感觉，像潘金莲这样的人，嫁给谁，结果都可能一样。而像武大郎这样的人，换个人就可能不一样了。 ps：小燕读水浒，并非过度解读名著。古人怎么想，我们也不知道。小燕只是喜欢文字，写写读后感，寻点乐子，掰哧掰哧人性，与读者诸君共赏。如有不同意见，欢迎下方留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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