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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凤凰男的感悟:人到中年失去了这两个人,故乡就再也回不去了

 梅娘说 2021-02-10

浪漫的心境,你永远都值得拥有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话对漂泊在外的我来说,深有体会。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在上大学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我们县城。按说,当我考上大学,应该就像从笼子飞出的鸟一样,再也不想回到笼子去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大学毕业后,我留在了外地,虽然见识过了高楼大厦,见识过了外面世界的繁华,但只要每逢过年,我都期盼着回家,虽然我的那个家,很穷,过年的时候还很冷,但我依然热切地想要回去。

记得我大学毕业之后要结婚的时候,父母年纪就已经很大了,对我结婚买房这些事根本就是有心无力,非但帮不上我,我还要每个月寄钱给他们,过年回家我也就像个“散财童子”一样,每次回城都是带着瘪瘪的钱包走,可是我依然还是想回家。

记得我结婚第一年,过年的时候正好下了暴雪,高速封路,可依然阻挡不了回家的心,我想了所有的办法,甚至想到了租车,但因现实问题最终还是没有回成,那一次,是我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也是父母在的时候的唯一一次。

那一次的大年三十,我打电话给家里,母亲接的,她的话中似乎没有遗憾,只让我照顾好自己,可是我放下电话,眼泪还是“扑簌扑簌”地流了下来。

对于我这种对家的感情,我的妻子很不理解,她是一个心很大的人,从来不恋家,不是不喜欢回我的家,她是连娘家也不喜欢回。

我说,只要回到家,看到熟悉的那屋,那树,那些人,我就很高兴,觉得费再大的劲回家,也是值了。她说,恋家的人本质上还是没出息,我们应该去努力建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共同的家。

我理性上觉得她说得对,但是感性上,却无法认同,也许自己是一名凤凰男吧。

不知不觉中,我大学毕业也有20年了,恍然间发现自己已经40多岁了。马上又要过年了,可悲哀的是,现在的我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回家的冲动。

细想之下,人到中年你会发现:失去了这两个人,故乡,也许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01失去父亲

父亲是个标准的山东汉子,高大沉稳,脸部棱角分明,不苟言笑,常年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在我童年的时候,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一座冷峻冰山一样的存在,我很怕他。

我们家兄弟姐妹多,但是只要他在的时候,家里面人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他说出一句话来,就算是我们姊妹几个没听清,也没人敢再多问一句,好像多问一句,就会换来一顿巴掌伺候,那要是我们几个孩子真的有谁犯了什么错误,看到他眉头一皱时,我们会马上感觉到要魂飞魄散,然后低头认错,以求他的开恩。不只是我怕他,我们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怕他。

由于害怕,记忆中,我和父亲的交流很少,他每天只是做活,我们姊妹几个和他都是无话。只有一次,我凭本事考上了重点高中,他难得和我说上一句话:好好上,就这三个字,让好强的我听出了他的一丝期待与欢愉,这成了我后来的动力。

我们老杨家人丁向来不兴旺,读书读出出息来的也是寥寥无几,在偌大的一个乡里,没少挨欺负,我想,我是让父亲看到了一些扬眉吐气的希望了吧,从那以后,父亲对我似乎有些不同,用我姐姐的话来说,这叫“待见”,虽然我其实也没有感觉到什么。

高中时候的我还比较争气,一路过关斩将,终于考上了大学。我还记得,他去帮我拿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阳光很好,撒在路上,也撒在他的脸上,满是荣耀。

那一天,他一路上碰到了几个乡亲,乡亲们都纷纷向他贺喜,他也不住地接应,这寒暄我都听出了暖意,我知道我是真的给父亲长脸了。

那时候的父亲,人很是硬朗健硕,儿子让老子骄傲了,他走起路来都带风。我从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硬朗的父亲会突然被病魔击倒。

在我过年回家的第9年,当我带着老婆孩子像搬个家一样地回到家的时候,才得知:父亲最终被确诊为胃癌,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消瘦不堪了,回家之后,我又带他到更好的大医院去看了一次,可是无力回天,只能做手术一搏。

我和兄弟姐妹商量了之后,还是选择给父亲做了手术,然而手术之后,父亲情况并不乐观,又吃了一年半的药,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临走时候,我从外地赶到家里了,我握着父亲枯瘦的手,看着他深陷的眼窝,心里有一千道的后悔。我后悔自己不孝,没有早一点帮父亲查出来,我还后悔为什么没有想过用保守的方法去治疗,也许他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世间也没有后悔药可买,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父亲下葬之后,我们兄弟姐妹几个吃了几顿团圆饭之后就各奔东西了,那一刻,我还觉得,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幸好我们还有母亲,还有我们几个相亲相爱。

我的妻子说,兄弟姐妹之间和睦,父亲也能够含笑九泉了,我想也是的,只是不知道,随着母亲的去世,连这些都已经成了痴心妄想了。

02.失去母亲

失去父亲之后,对于过年回家,我总是更为迫切,妻子虽然不想去,但是她也是懂道理的人,她还是每次都会陪我去。

想到母亲一个人在家里,冷冷清清的,我也总想着要早一点飞回去,这时候母亲倒是会劝我不要太着急,要注意路上的安全。

母亲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性格懦弱,做任何事情都是畏畏缩缩的,年轻的时候,父亲没少吼她,她顶多就是躲到屋子里抹点眼泪,然后再出现的时候,可能就是在灶台、桌角,给我们几个孩子准备饭食了。

早些年,她和我嫂子关系还不错,有个病啊啥的,都是家里嫂子带着她去看,然而在父亲去世以后,她和嫂子红过几次脸,中秋节也没有去哥哥家过,我和她视频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在黑洞洞的屋子里坐着,桌子上只有一盘酱豆子,就悲从心来。

我和哥哥通电话,怪他不该让母亲一个人呆在家里过中秋,我的话说得很客气,可是没想到这成了我们兄弟反目的最大的导火索。

我听出了哥哥也是一肚子怨气,他怪母亲说话难听,怪母亲难伺候,言外之意,还在怪我不在家里,不知道家里的难。

对此我深知自己理亏,虽然我是出钱多的那一个,但是毕竟我并不是那个亲身伺候母亲,陪伴母亲的人。

母亲和嫂子究竟有什么过节?我不得而知,家务事孰是孰非也真的也很难论断,但是我总想着,一辈子善良懦弱的母亲又能犯什么大错?没有了父亲依傍,她终究还是被欺负了。

也许我是在偏袒母亲,可是在这种境地中的母亲,如果没人去偏袒?还有谁能够站在她的身后?

那一年,我赌气自己驾车,过年时候,去把母亲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那次,我把车子往院子里一停,马上就围上了好多乡亲们,有的在摸车子,有的在用车窗上的玻璃照镜子,一个院子里的人挤满了,我看到了母亲蹙缩成核桃一样的笑脸。

母亲把准备好的大白菜和腊肉、还有我最爱喝的羊肉汤都放到我的车里,满满的一车子。我载着母亲,一路高歌,在一片艳羡的目光中,回到了城里。

那时候的我,还是很单纯,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又让我和哥哥之间产生了一道巨大的伤痕。

母亲在城里过了两个月,我和妻子好生伺候着,但是母亲还是觉得自己没法适应城里的生活,她想家,我只好过年后,又把她送了回去。

我不知道这一送,竟成了永别。

母亲肺癌发展得很快,我们把她送到省城的医院里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在几个月后,她也离开了我们,在我还在哀思中的时候,哥哥把家里祖宅的房产证攥到了手里。

我结婚的时候,两手空空,母亲允诺最后这祖宅会留给我和妻子,我本并不想要,但是也觉得留个念想也不错,对妻子也是个交代。

而且哥哥的宅子和婚房都是父母给置办的,孩子也是父母一手给带大的,父母把宅子给我,他也不该有什么意见,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母亲尸骨未寒,哥哥竟然过来和我争房产。

几个姐姐在家中,也与哥哥矛盾不小,于是就在母亲的葬礼上,一切都撕开了,那一刻,我心如刀割,才明白“父母去世,兄弟反目”真不是一句空话。

最终是家里的长辈做主,祖宅仍归在我的名下,然而我和哥哥是彻底老死不相往来了。

再后来,到了过年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到故乡,想着祖宅,想着家里的那株石榴树,和宅子上我童年时候就砸过的一个大坑,可也只是想想,父母不在了,家就不在了,父母不在了,我回去还要看谁?谁又在惦念着我呢!

人到中年你会发现:失去了这两个人,故乡就再也回不去了。

03.梅娘说

曹文轩在《前方》中说,人有克制不住地离家的欲望。是的,离家有时候是出自无奈。家容不得他了,或是他容不得家了。他的身心受着家的压迫。他必须走,远走高飞。

每一个远在异乡的游子,都有这种欲望,也都有这种无奈,于是他们不断地去追寻属于自己的远方与家。

多少年之后,他追上了吗?还是没有追上?不管追上还是没有追上,人对于自己的起源,对于曾经给过自己温暖与爱的地方,都有天然的眷恋,尤其是那种过得并不好的,这种皈依的情感可能尤为强烈。

家庭关系的掣肘、年味的淡漠,并不能消弭回家的意义。

纵然我们在心中想念的那个家,只是在回忆中被滤镜过滤过的家的温馨与安宁罢了,真的回到了那里,你也只会待那么一会儿,假若待得久了,反倒会不习惯,但是父母在,我们还是要回家的。

纵然这个可遮风避雨地实在的家,你真的回了,可能会有太多的失望,并不能从心灵深处抹去我们无家可归的感觉,但是我们还是要回的。

不为别的,只为那是我们曾经生活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爱,有青春,有热血,在功利化的时代,我们永远都需要一个非功利化的精神的家园,才能让我的灵魂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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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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