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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散

 图书 馆员 2021-02-21

升降散

清代医家杨栗山推崇古方,运用古方升降散“救大证,怪证,坏证,危证”而活人无数, 以该方为总方而著《伤寒瘟疫条辨》, 从而使古方升降散广为后世医家所知,近代名医蒲辅周、赵绍琴等均对该方倚重有加,当代国医大师路志正等对该方也多有心得。
    1
.述源
   
许多医家在运用古方升降散时,多以该方源于杨栗山《伤寒瘟疫条辨》,一些医籍教材亦从此说。古方升降散虽籍杨栗山《伤寒瘟疫条辨》一书而名重后世,但非杨氏所创,杨氏在《伤寒瘟疫条辨》中明确记述:“是方不知始自何氏……余更其名曰升降散”。
   
杨栗山(1705—1795),名璿,字玉衡,号栗山,清代乾隆年间名医,中州夏邑人,著有《伤寒瘟疫条辨》(又称《寒温条辨》)。书中刊有古方升降散:“白僵蚕酒炒,2钱,全蝉蜕去土,一钱 广姜黄去皮,三分 川大黄生,四钱,称准,上为细末,合研匀。病轻者,分四次服,每服重一钱八分二厘五毫,用黄酒一盅、蜂蜜五钱,调冷服,中病即止。病重者,分三次服,每服重二钱四分三厘三毫,黄酒盅半,蜜七钱五分,调冷服。最重者,分二次服,每服重三钱六分五厘,黄酒二盅,蜜一两,调匀冷服。一时无黄酒,稀熬酒亦可,断不可用蒸酒。胎产亦不忌。炼蜜丸,名太极丸,服法同前,轻重分服,用蜜、酒调匀送下。”
杨氏在《伤寒瘟疫条辨》中提到古方升降散在《二分晰义》中改分两、变服法,名为赔赈散。《二分晰义》,为清代雍正时人陈良佐所著,《二分晰义》内载专治每年春分后秋前,但觉有病便是三十六般热疫时证中之证,但未曾服药过者,如法服下,下咽即苏,半日全愈。白僵蚕二十两,用黄酒炒,捣成细末.争蝉蜕十两,晒干,捣成细,嫩姜黄三十两,捣成细末 锦纹大黄若小大黄,令人腹痛,切勿误用,四十两,捣成细末以上四味共和匀一处,每服一钱八分二厘五毫,用冷黄酒五钱,蜂蜜五钱,调服此药。下腹即苏,半日全愈。宜于空腹时服之。服药后须忌半日不可吃茶水烟酒,饮食俟过半日,只宜常吃稀粥,以四五分饱即止。能如是则病永不发矣,否则饱食一餐,即时复发。至于荤腥,更不可吃,总宜滋味清淡。若贫苦人患热疫,虽经数日及半月,或一月未愈者,但服此药即愈,以其未曾误服他药故也。富贵人服之间有不效者,因其误服他药故也。凡热疫证,自春分以后秋分以前,得服此药,实卫生之仙剂,真捷效之神丹,切勿以有霸药而怀疑。此方以僵蚕为君,蝉蜕为臣,姜黄为佐,大黄为使,酒为引,生蜜为导,六法俱备,无偏胜之弊,得中和之妙,故其效甚速而其功甚神也。若一交秋分后,未交春分前,即有疫证,此药便不可服。须知立方之旨专为热疫,因时制宜也。至如寒疫证,自有诸名家论说时疫瘟疫治法,详伤寒部中,无庸佐为多赘。以赔赈散命名者,窃谓岁饥有赈,犹赈济之不可无此药以赔之,故日赔赈散。散者散也,望仁人君子,量力施济,散给于人,俾得寿世之意也。赔赈散每服只宜计重一钱八分二厘五毫者,以上法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以成一岁,一度应一日,自春分至秋分得半耳,计日乃一百八十二日半也。 
   
溯源古籍,《二分晰义》之后,古方升降散仅见于《伤暑全书》一书。《伤暑全书》二卷由明代张鹤腾搜辑历代医家治暑良方于公元1623年编成,书中记载升降散白僵蚕酒炒,二钱 全蝉蜕去土,一钱 广姜黄去皮,三分,不用片姜黄 川大黄生,四钱上为细末,合研匀,病轻者分四次服,每服重一钱八分二厘五毫,用冷黄酒五钱,蜂蜜五钱,调匀冷服,中病即止。病重者分三次服,每服重二钱四分三厘三毫,黄酒一半,蜜七钱五分,调匀冷服。最重者分两次服,每服重三钱六分五厘,黄酒两杯,蜜一两,调匀冷服。如一二帖未愈,可再服之,热退即止。胎产亦不忌。炼蜜丸,名太极丸,性稍缓。服必空心,服后需忌半日不可吃茶水吃烟吃饮食,若不能忌,并不效;能尊禁忌,下咽即苏,半日而愈。若饱食后服此亦不效,愈后最忌饱食,只宜吃稀粥四五分饱,永不再发。至于荤腥,更须着实牢忌,万不可吃。凡患瘟疫,未曾服他药,或一二日,或七八日,或至月余未愈,但服此药,即愈。若先用他要不效,后用此药,亦间有不效者,服药杂故也。从《伤暑全书》溯源,在《东医宝鉴》(1613年正式刊行)可寻见相关内容。《东医宝鉴?杂病篇》载有僵黄丸一方:白僵蚕1两,大黄2两。上为末,生姜汁为丸,如弹子大. 每服1丸,井水研下。主治大头病及喉闭。书中注明本方别名为内府仙方。
   
考查内府仙方,见于《万病回春?瘟疫门》。《万病回春》为明万历龚廷贤所撰,成书于1587年,所载内府仙方:僵蚕二两,姜黄、蝉蜕各二钱半,大黄四两,共为细末,姜汁打糊为丸,重一钱一枚,大人服一九,小儿减半,蜜水调服,立愈。治肿项大头病、虾蟆病。
   
再溯源古籍,尚未见载内府仙方,内府仙方方源难以进一步考证。所谓内府仙方,可理解为皇宫内府所藏的古老效方,其组方主治显示出与 杨栗山升降散的内在联系的一致性。
1587年的《万病回春》内府仙方1613年的《东医宝鉴》僵黄丸再到1623年的《伤暑全书》升降散终至清代的《二分晰义》赔赈散及《伤寒瘟疫条辨》升降散,可见这一古方升降散以不同方名存在及在主治,制剂、用量、服法等方面的发展的时空历程。述源,无疑对更好理解古方升降散一方有着积极的意义。

2论方

古方升降散法气之升降出入而立方,籍《伤寒瘟疫条辨》而名于世,杨栗山之论亦颇透彻:方以僵蚕为君,蝉蜕为臣,姜黄为佐,大黄为使,米酒为引,蜂蜜为导,六法俱备,而方乃成。窃尝考诸本草,而知僵蚕味辛苦气薄,喜燥恶湿,得天地清化之气,轻浮而升阳中之阳,故能胜风除湿,清热解郁,从治膀胱相火,引清气上朝于口,散逆浊结滞之痰也。其性属火,兼土与木,老得金水之化,僵而不腐,温病火炎土燥,焚木烁金,得秋分之金气而自衰,故能辟一切怫郁之邪气。夫蚕必三眠三起,眠者,病也,合簿皆病而皆不食也;起者,愈也,合簿皆愈而皆能食也。用此而治合家之温病,所谓因其气相感,而以意使之者也,故为君。夫蝉气寒无毒,味咸且甘,为清虚之品,出粪土之中,处极高之上,自感风露而已。吸风得清阳之真气,所以能祛风而胜湿;饮露得太阴之精华,所以能涤热而解毒也。蜕者,退也,盖欲使人退去其痛,亦如蝉之脱然无恙也。亦所谓因其气相感,而以意使之者也,故为臣。姜黄气味辛苦,大寒无毒,蛮人生啖,喜其祛邪伐恶,行气散郁,能入心脾二经,建功辟疫,故为佐。大黄味苦,大寒无毒,上下通行。盖亢甚之阳,非此莫抑,苦能泻火,苦能补虚,一举而两得之。人但知建良将之大勋,而不知有良相之硕德也,故为使。米酒性大热,味辛苦而甘。令饮冷酒,欲其行迟传化以渐上行头面,下达足膝,夕卜周毛孔,内通脏腑经络,驱逐邪气,无处不到。如物在高巅,必奋飞冲举以取之。物在远方及深奥之处,更必迅奔探索以取之。且喜其和血养气,伐邪辟恶,仍是华佗旧法,亦屠苏之义也,故为引。蜂蜜甘平无毒,其性大凉,主治丹毒斑疹,腹内留热,呕吐便秘,欲其清热润燥,而自散温毒也,故为导。盖蚕食而不饮,有大便无小便,以清化而升阳;蝉饮而不食,有小便无大便,以清虚而散火。君明臣良,治化出焉。姜黄辟邪而靖疫,大黄定乱以致治,佐使同心,功绩建焉。酒引之使上行,蜜润之使下导,引导协力,远近通焉。补泻兼行,无偏胜之弊,寒热并用,得时中宜。所谓天有覆物之功,人有代覆之能,其洵然哉。
   
杨栗山之前的陈良佐所论也见精当,《二分析义》:夫立方必有君、臣、佐、使,而兼引导,此医理之***也。考之本草,蚕气温味辛,为清化之品,升清阳而降浊阴,散邪火而除邪热,则烦躁解而口不渴矣。盖蚕必三眠三起,眠者皆病而不食也,起者皆愈而能食也。僵者,合箔皆僵,用以治合家皆病之热疫,因其气味相感而以意使之也,故君。蝉气寒无毒,味咸而甘,为清虚之品,处极高而守廉不食,吸风得清阳之真气,故能去湿散风,饮露得太阴之精华,故能涤热解毒,以不食之物而治乏食之病,其义深其理妙。蜕者,退也,俾人退去其病,脱然无恙,亦因其气味相感而以意使之也,故为臣。姜黄性味辛苦,大寒无毒。藏器谓其除邪热消毒,苏颂喜其辟恶祛邪,能治血中之气,建功逐疫,故为佐。大黄苦寒无毒,亢甚之阳非此莫抑,苦能泄火,兼能补虚,荡涤肠胃,化食调中,安和五脏,推陈致新,能戡定祸乱,所以有将军之号,时疫烦热,非此不除,故为使。米酒性热,其味苦辛而甘,用冷酒,欲其上行头面,遍达肌肤,内通十二经络,外周八万四千毛窍,逐邪驱祟,无处不到,和血行气,助药杀毒,故为引。蜂蜜甘平无毒,弘景云蜜功有五,清热、补中、解毒、润燥、止痛,生则性凉,故能清热,熟则性温,故能补中,甘而和平,故能解毒,柔而濡泽,故能润燥,缓可去急,故能止心腹肌肉疮疡之痛,功和百药,故为导。
   
古方升降散,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有酒引蜜导、炼蜜姜汁等的制服法不同,但自《万病回春》至《伤寒瘟疫条辨》,其以僵蚕为君,蝉蜕为臣,姜黄为佐,大黄为使的制方却都一致。
僵蚕,味咸, 辛,平,微温,无毒。 入心、肝、脾、肺,胃经。 辛平气轻且浮而升阳,出以从化.具清热解郁。活络通经,驱风开痹,化痰散结、解毒定惊之功。
   
蝉蜕,咸甘,寒,无毒。气轻平,入肝、脾、肺三经。性寒气轻擅于宣肺开窍、散热透疹.定惊解疼。
   
姜黄,辛、苦,温。归脾、肝经。 辛苦而温有辛散、苦泄、温通之能.行升出之机,具有行气、散瘀、祛痰伐恶.破血通络之功。
   
大黄:味苦,性寒。归胃、脾、大肠、肝、心包经。气味俱厚,沉而降,攻积滞;清湿热;泻火;凉血;祛瘀;解毒苦,具有泻热通便功效, 解毒消痈 行瘀通经,清热除湿之功。
   
四药合用。升降并用,一升一降之中寒温兼行,气分血分药物同施, 能宣畅卫、气、营、血,调气血,和内外,平寒热,匀虚实,行气解郁,宣上导下,通利三焦,既升清阳也降浊邪,既宣肺气也散郁火,去邪热通腑气,解邪毒活血络。气血并治而通表里畅气血,使气血调和,开达气机使气机升降畅通正常。总之,古方升降散集宣、清、下、和于一方,升清降浊,功大效宏。
   
古方升降散组成成分为大黄、姜黄、蝉蜕、僵蚕,现代药理表明:大黄,煎剂及水、醇、醚的浸出物均对一些致病真菌有抑制作用。大黄药理作用广泛,对消化系统有导泻、利胆、保肝、抗胃和十二指肠溃疡作用,对病原微生物有抗菌、抗真菌、抗病毒等作用,还有抗炎止血、降血脂血糖作用;姜黄中的姜黄素、姜黄酸钠、姜黄挥发油对大鼠和小鼠的急、慢性炎症具有抗炎作用。并可抗革兰氏阳性菌、真菌等,因此姜黄对治疗皮肤病,如牛皮癣、皮肤感染及真菌感染可能有用。姜黄有抗炎、利胆、护肝、降血脂、抗血凝和抑制血小板聚集的作用;蝉蜕有抗惊厥、镇静、解热作用,对非特异性免疫、IV型变态反应及机体细胞免疫功能有明显抑制作用。有明显抗过敏作用:僵蚕有抗惊厥、镇静、抗血凝降血糖、降血脂的作用,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绿脓杆菌等有一定抑制作用。总之,升降散具有抗炎、抗病毒、抗过敏、解痉,利胆, 抗惊厥,调节免疫、抑制变态反应、解热 镇静、镇痛、抑菌等作用,提高机体非特异性免疫力, 抗惊厥,催眠, 提高机体耐受不良损害的能力等作用。另外尚具有升压、降压、止泻、通便等双向调节作用。现代药理的认识,有助于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古方升降散,但不应局限于现代药理研究而小化了古方升降散的厚重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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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用
   
古方升降散,自《万病回春》之内府仙方至《伤寒瘟疫条辨》的升降散,治在温病。杨栗山集其大全,在《伤寒瘟疫条辨》中对古方升降散的效用进行了详细描述:此方主之。如头痛眩运,胸膈胀闷,心腹疼痛,呕哕吐食者;如内烧作渴,上吐下泻,身不发热者;如憎寒壮热,一身骨节酸痛,饮水无度者;如四肢厥冷,身凉如冰而气喷如火,烦躁不宁者;如身热如火,烦渴引饮,头面猝肿,其大如斗者;如咽喉肿痛,痰涎壅盛,滴水不能下咽者;如遍身红肿,发块如瘤者;如斑疹杂出,有似丹毒风疮者;如胸高胁起胀痛,呕如血汁者;如血从口鼻出,或目出,或牙缝出毛孔出者;如血从大便出,甚如烂瓜肉、屋漏水者;如小便涩淋如血,滴点作疼不可忍者;如小便不通,大便火泻无度,腹痛肠呜如雷者;如便清泻白,足重难移者;如肉润筋惕者;如舌卷囊缩者;如舌出寸许,绞扰不住,音声不出者;如谵语狂乱,不省人事,如醉如痴者;如头疼如破,腰痛如折,满面红肿,目不能开者;如热盛神昏,形如罪人,哭笑无常,目不能闭者;如手舞足蹈,见神见鬼,似风癫狂祟者;如误服发汗之药,变为亡阳之证,而发狂叫跳,或昏不识人者,外证不同,受邪则一。凡未曾服过他药者,无论十日、半月、一月,但服此散,无不辄效。 
   
古方升降散在现代临床中的运用相当普遍,多见用于表里三焦大热的温热火郁证,以三焦火郁、气机失畅为病机特点众多病证均可以古方升降散为基础而经辩证施治得效,内、外、儿、皮肤、五官等临床各科使用该方辨证加减而获较效的有关文献报道综合如下:
   
合银翘散加减治疗小儿急性支气管炎;合麻杏石甘汤加减治疗重症肺炎;
   
加保和散及枳实导滞丸加减治疗小儿积滞;加茯苓、陈皮、木香、槟榔、焦山楂、法夏、藿香治乳食积滞、肠胃积热之新生儿腹胀;
   
加槟榔、银花 、菊花、夏枯草治胎热兼伏热蕴结肠胃之新生儿腹胀治;
   
三七、金银花、大青叶、黄芪、大枣等治疗小儿特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
   
加黄芩、石膏、黄酒冷服治疗流行性腮腺炎;加薄荷、杏仁、前胡、浙贝、芦根、焦山楂治痄腮;
   
加生地黄、牡丹皮、玄参、金银花、连翘、生甘草、青黛治疗疫疠毒燔气营之猩红热;
   
加金银花、净连翘、生赤芍、粉丹皮、玄参、紫草、大青治由表入里之猩红热证;
   
合麻杏石甘汤加味治疗疫毒闭肺陷营之麻疹;
   
加紫草、黄芩、牡丹皮、生地黄、金银花、连翘、黄连、石膏、甘草治愈邪毒炽盛之水痘;
   
加生山楂肉、茯苓皮、金银花、绿豆衣治疗顽固性风疹;
   
加芦根、钩藤代茶频饮以解热透疹治麻疹;
   
加菊花、连翘、竹叶、金银花、石膏等治小儿发热;
   
加薄荷、荆芥、牛蒡子、甘草麻疹金银花、连翘、芦根以热退;
   
合三仁汤治湿热阻遏肺卫证之SARS
   
合麻杏石甘汤表寒里热夹湿之SARS
   
合达原饮加减治疗SARS
   
合黄连解毒汤治痛风性关节炎;
   
合枳术汤加减治疗痰湿内阻肝络之脂肪肝;
   
加山栀、川楝子、荆芥炭、牛膝、旋复花、代赭石、僵蚕、地榆炭、茜草、茅根、芦根经期鼻衄;
   
合温胆汤痰热为患之舌麻灼痛;方拟合苍术白虎汤合加葛根、白芷、焦三仙、茅芦根治湿热内壅 口渴不已;加生地黄、山茱萸、山药、泽泻、茯苓、牡丹皮、玄参治肾阴不足、虚火上炎之喉痹;加赤芍、地龙、红花、川芎、桃仁 、夏枯草 、桔梗、生甘草治扁桃腺炎;加柴胡、延胡索、竹茹、枳壳、半夏、茵陈、黄芩等治疗胆囊炎;
   
合二陈汤加黄芪、茵陈,生薏苡仁、黄芩治脾虚痰湿、肺有郁火之咳嗽;合生脉散加薄荷、紫菀、白前、百部、款冬花治属于气阴两虚、邪热灼金之风温咳嗽;
   
合三妙丸、右归丸加减热郁湿滞 阳痿盗汗服;
   
合生脉散去五味子加桑皮、茯苓皮、葶苈子、枳壳、猪苓、丹参等治疗扩张型心肌病并心包大量积液;加葶苈子、白芥子、橘红、苏子、桑皮、茯苓、大腹皮等治疗癌性心包积液并双侧胸腔积液;
   
加当归、川芎、泽泻、 黄柏、土茯苓、 白芍、车前子治湿热壅聚下焦淋证;合沉香散加减治前列腺增生之癃闭;合半夏泻心汤加 藿梗、益母草、白商陆湿热中阻、升降失司者肾病综合征;加琥珀治疗过敏性紫癜性肾炎;合小柴胡汤加黄芪、 熟附子、桃仁、白术治疗慢性肾功能衰竭;
   
加丹皮、栀子、茯苓、川楝子、龙胆草、白芍、枣仁治三焦郁热、 热扰心神之失眠;
   
加黄芪、益母草、泽泻、葛根、川芎、升麻、甘草等治疗脑血栓形成;
   
合天麻钩藤饮加减治眩晕;合羚角钩藤汤治阴虚阳亢,升降失常之头痛;
   
合四妙勇安汤治疗面部痤疮;加山栀子、白芷、皂角刺、浙贝母、连翘等治疗痤疮;加枇杷叶、桑白皮治疗肺胃积热之痤疮;加山栀子、白芷、皂角刺、浙贝母、连翘等治疗痤疮;
   
合犀角地黄汤治血分郁热、风邪袭表之荨麻疹;加赤芍、当归、茯苓、金银花、杏仁、瓜蒌、枳壳、生地治火郁内闭之荨麻疹;加荆芥、防风、枳实、大青叶等腑气不通、里热外越的荨麻疹;加荆芥穗、蛇蜕、水牛角、赤芍、丹皮、防风、玄参血分伏热、复感风邪的荨麻疹;加荆芥、防风、生甘草,生石膏、知母、连翘治疗风热型荨麻疹。
   
加山栀子等治疗带状疱疹;
   
加紫草、地肤子、沙参、生地等治疗证属风热、血热搏结的神经性皮炎;
   
加水牛角、紫草、益母草、丹皮等治疗皮肤瘙痒症;加赤芍、紫草、地肤子、白藓皮、苍术、野菊花、土茯苓、草蔻仁、甘草治湿热疮痒;
   
加金银花、丹皮、蛇舌草等治银屑病;
   
加紫草、荆芥、蛇床子等治玫瑰糠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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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会
   
古代前贤在著述中留下的有关古方升降散的精辟言论,现代医家经过探索实践更是揭示出了古方升降散的广泛临床效用,笔者在临床中习用古方升降散也多有佳效。
   
古方升降散在《伤暑全书》中至已弃姜汁之辛热而易以无灰酒之辛温以助药力,虽酒能和血行气宣药力但亦有烁津动火之虑,用蜜时有因其甘而滞满之感,故笔者多仅取古方升降散之大黄、姜黄、蝉蜕、僵蚕,作汤剂亦感能存其效。
   
古方升降散,君一臣二,制之小,自《伤暑全书》以降,方中蝉蜕、僵蚕、姜黄、大黄的分量比为1234。在《万病回春》中则为:僵蚕二两,姜黄、蝉蜕各二钱半,大黄四两。故而笔者立足方意,以1234的分量比为基础,视其虚实兼杂而偏薄清疏,减蝉蜕用量为1.5-3克,变大黄用量3-15克。
   
对于气机失畅诸症,临证品脉,如感脉体有躁动之象,应指有唐突而不能上下之感,笔者多投本方以化栽,常能取效。临证中,多与麻杏石甘汤,小柴胡汤,苓桂术甘汤等合方化栽,就常见兼症作如下添加:外感风寒加炙麻黄、防风;外感风热加桑叶、连翘;烦热加生石膏、知母;痰湿内盛加厚朴、白芥子;气血淤滞加三棱、莪术;血热加山栀、丹皮;痰热壅盛加全瓜蒌;湿热加竹茹、薏苡仁;痰湿内盛加厚朴、白芥子;气虚加党参、黄芪;肺阴虚加沙参、麦冬;湿疹诸痒加浮萍、苦参;眼部外症加白蒺黎、草决明; 睡眠不佳加远志、夜交藤;纳呆少食加砂仁、鸡金;肝阳上亢加白芍、钩藤;等等。
   
外,《二分析义》载有:凡热疫证,自春分以后秋分以前,得服此药,实卫生之仙剂,真捷效之神丹,《名医类案》有杨栗山在乙亥、丙子、丁丑之间治时病大效之说,可见古方升降散与运气学说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这无疑为探索古方升降散提供更广阔的空间。

升降散治验集萃

过敏性紫癜

赵某某,男,26岁,工人。全身发斑,其色鲜红、瘙痒难忍,尤以胸腹,背部明显,伴有肌肤灼热,面色潮红,咽干口渴。发病2月余,市中心医院诊断为:“过敏性紫搬”,治疗多日无效。观其中医治疗,有以湿热发斑论治者,有辨血热生风挟湿者,有认为肺经风热壅盛者,病情均未见好转。就诊于余,察其舌质红,舌苔厚黄,少津,诊其脉弦数。此系阳明伏热,内迫营血,郁蒸肌表,非升降散、清泄郁火、凉血荡涤不可。急投升降散加水牛角、紫草、生地。处方:蝉衣15g,僵蚕10g,姜黄5g,大黄5g,水牛角30g,生地15g,紫草l0g,服上方10剂,大便稀薄,红斑消散,瘙痒已退。诸症大减。惟见口干较盛、皮肤胱屑。此为病后津液枯槁,皮肤失其滋润所致。改用升降散原方为未,蜂蜜水送服。服用2周,病退痊愈。

按:胃属阳明,为多气多血之腑。章虚谷云:“斑为阳明热毒……”本按由于阳明邪热较盛,内迫营血,血不循经,郁于肌表,欲出不出,发为斑块。叶天士云:“斑色红者属胃热,紫者热极,黑者胃烂”,所以采用升降散、辛凉宣泄、解毒化斑,伍用生地、紫草、水牛角荡涤血热,釜底抽薪,急下存阴,得以治愈。

肺心病

  郝某某,男,69岁,退体。2004419日就诊。自述咳喘反复发作近20年。近3年来,逐渐加重,伴心悸、气短,运动时加剧。10天前不慎受凉致发热喘促,便干、少尿、腹胀,前来就诊。查T37℃,P100次/分,R25次/分,BP2012kpa,口唇、颜面轻度紫绀,消瘦,颈静脉怒张,双肺呼吸音粗糙。可间及干湿、罗音。心率100次/分,律齐,心尖区可间及收缩期杂音,下肢轻度浮肿。诊断为;“慢支、肺气肿、肺心病、心衰。”经抗菌消炎,解痉平喘治疗5天,未见好转,邀余诊治。刻诊:咳喘频作、便秘、发热、腹胀、水肿不消、舌紫暗、苔黄腻、脉浮数。辨证为:痰瘀热毒阻滞,凌心射肺。予升降散加味:蝉衣10g,僵蚕10g,姜黄10g,大黄5g,西洋参10g,桑皮30g,葶苈子20g,丹参30g,车前子30g。前后增损服药20余剂,诸症消失。

  按:经云:“人体贵在气血流通,若五脏元真通畅,人即安和。”人体津血水液的运行输布,有赖肺脾肾气机的调畅。长期咳喘,导致肺脾肾三脏俱虚,气机升降出入紊乱,清阳不升,浊阴不降,变生痰浊、热毒,壅塞脏腑,复因外受风热之邪,宿疾再发。致升降失调,水血郁滞,凌心射肺而致咳喘、心悸、水肿。据瘀水互结理论,治水治血,当先治气,以促进气机的升降功能。故运用升降散,升清阳,降浊阴,散风热,斡旋气机,配合西洋参、丹参、桑皮、葶苈子、丹参、车前子,益气宜肺,化瘀利水,皮治脉,改善微循环。气血流通,呼吸通畅,咳喘自平,水肿亦消。

面神经麻痹

  黄某某,男,46岁,工人。200565日诊。半月前,右侧头部突然晕痛,左面部舌尖麻木,眼睑拘急,牵引,闭合失灵,口角右斜,致流涎,语言蹇涩,大便干结,舌红,苔黄厚,脉弦细。此系阳明脉络空虚,风热之邪乘虚侵袭而成。治以宜泄风热,化痰通络,拟升降散加减。处方:蝉衣10g,僵蚕10g,姜黄5g,大黄5g,防风6g,钩藤10g,白蒺藜10g,服用8剂,眼睑挛急,牵引减轻,稍能闭合,口角流涎减少,惟出汗不止,便干未行。此为余邪未尽。治宜益气养血,以充脉络,疏风散热,益气固表,以祛余邪。拟升降散合玉屏风散治疗10天,病告痊愈。

按:本例单见口眼歪斜,言蹇流涎,面舌麻木等症,乃由阳明脉络空虚、腠理不固、风邪乘虚而入,引动痰浊,阻滞脉络,发生牵引挛急所致。证属风热之邪“中络”之证。《金匮要略》云“中络则口眼歪斜”即此病。足阳明之脉挟口环唇,上面颊至目下,风热内袭,痰浊内蕴为本病之机理。故用升降散宣泄阳明风热,配伍钩藤、白蒺藜、防风,以祛经络之风痰。后续以玉屏风散益气固表,标本兼固,攻邪而不伤正,获痊愈。

升降散临床使用
升降散出自清代名医杨栗山的《伤寒温疫条辨》,方由蝉衣、僵蚕、姜黄、大黄4味
中药组成。笔者在多年的临床实践中,运用升降散加味,治疗一些邪热内郁、脏腑气机升降失常而引起的一类疾病,取得满意的疗效,现报道如下。
1 病历摘要
例1,男,52岁,2000年10月24日初诊。患者诉5天前不慎受凉,而出现鼻塞、流清涕、打喷嚏、全身酸痛;自服
感冒冲剂后,症状好转,后出现发热、口干、咽痛、咳嗽、咯白黄痰,故来求治。就诊时患者恶寒发热,测T38.9℃,汗出,口干舌燥,咽喉疼痛,全身酸痛,咳嗽,咯白黄痰,纳呆,小便黄,大便3日未解,舌质淡红,苔薄黄,脉浮数;查血常规:白细胞7.4×10 9 /L;咽部充血,双侧扁桃腺Ⅰ°大。西医诊断:上呼吸道感染。中医诊断:感冒,辨证为外感风寒,郁而化热。治以:疏风清热,宣肺降火,方用升降散加味:蝉衣10g,僵蚕10g,片姜黄10g,生大黄(后下)6g,荆芥10g,防风10g,生石膏(先煎)30g,知母10g,杏仁12g,桔梗12g,板蓝根30g,生甘草6g;水煎服,每日1剂。服药3剂后,体温恢复正常,口干咽痛、咳嗽、全身酸痛明显减轻,大便已通。二诊,原方去生石膏、知母,加陈皮12g、炒麦芽15g,改生大黄(后下)3g,续服3剂后咳嗽、咽痛、全身酸痛症状均消失,纳食、大便、舌脉均恢复如常。
本例患者为外感风寒,治不彻底,风寒入里化热,热毒袭咽致口干咽痛;热郁于肺,出现咳嗽、咯黄痰;而肺与大肠相表里,故出现大便干结。治疗时用升降散加味疏风清肺、泻热通腑,宣上与清下并用,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例2,女,30岁,2000年11月17日初诊。患者因咳喘反复发作5年,加重1周来就诊,就诊时患者咳嗽频作伴喘憋,咯黄痰,口干舌燥,咽痒,气短乏力,纳呆,大便干燥,排出不畅,舌质红、边有齿痕,苔薄黄,脉滑数;查血常规正常;胸部X线片示两肺纹理增粗,紊乱。中医诊断:喘证,辨证为痰热蕴肺,兼气阴不足。治以清肺化痰为主兼益气养阴,方用升降散合生脉散加味。方药:僵蚕10g,片姜黄10g,生大黄(后下)6g,蝉衣6g,黄芩12g,桑白皮12g,鱼腥草15g,炙麻黄5g,太子参15g,麦冬10g,五味子10g,桔梗10g,杏仁10g,生甘草5g。服7剂后咳喘明显改善。二诊:原方续服7剂,患者喘憋咳嗽消失,饮食、大便、舌脉恢复正常。
升降散治疗咳喘,既能止咳平喘,祛风解痉,又能调畅肺气,行气活血,对于咳喘属于痰热内郁,气血失调,气机不畅者疗效颇佳;尤其是伴有咽痒、胸闷、憋气等气道高反应状态或
过敏性咳嗽,更是效如桴鼓。
例3,女,63岁,2002年6月5日初诊。主诉:间断性眩晕、
耳鸣2年余,复发1月。诊见:头晕、胀痛,眼胀视物模糊,耳鸣,口干苦,失眠多梦,腰酸腿软,纳食欠佳,小便黄,大便秘结,舌红苔薄黄,脉弦细;既往有高血压病史,测血压165/113mmHg(1mmHg≈0.133kPa),眼科测双侧眼压正常。西医诊断:高血压病;中医诊断:眩晕,辨证为肝肾阴虚,肝阳上亢,肝火上炎,治以平肝潜阳、清肝火为主,辅以滋补肝肾,方用升降散合天麻钩藤饮加减。处方:蝉衣6g,片姜黄10g,生大黄(后下)6g,僵蚕10g,天麻10g,钩藤(后下)15g,菊花10g,生地30g,寄生15g,牛膝15g,石决明(先煎)30g,川芎15g,甘草5g。服药7剂后,头晕头胀痛、口干苦、耳鸣明显好转,大便已通,测血压135/90mmHg,舌淡红,苔薄黄,脉细弦。二诊以原方去生大黄加夜交藤30g,连服14剂,除时有耳鸣、视物模糊、腰酸外其余症状消失。后改用杞菊地黄丸进行调理。
本病例眩晕,证属肝肾阴虚,肝阳上亢,肝火上炎。用升降散散郁热,升清阳,降浊邪,升降气机,行气活血,合天麻钩藤饮加减,以清肝火,平肝阳,滋肝肾,标本兼顾、补虚泻实而收效。
例4,男,62岁,2002年4月19日就诊。主诉:排尿不畅反复发作1年余,加重1周。诊见:排尿不尽,点滴而下,尿量少,少腹痛,会阴部不适,夜尿4~5次,小便黄,大便干,舌红苔薄黄脉弦数。西医诊断:
前列腺增生;中医诊断:癃,辨证为气滞血瘀;治以活血行气,通瘀利水,方用:升降散合沉香散加减。处方:酒大黄6g,蝉衣12g,僵蚕10g,姜黄10g,沉香面(冲服)3g,王不留行12g,当归12g,茯苓皮15g,土茯苓12g,冬葵子12g,猪苓12g,香附12g,泽兰15g,炙甘草5g。服7剂后,小便通,夜尿次数为2次,其余症状改善。二诊:原方加牛膝15g,续服14剂,小腹及会阴部不适症状消失,余症悉除。
本病例证属气滞血瘀,水道不利。方中蝉衣、僵蚕辛散肺气,宣肺利水,以通调水道起到提壶揭盖作用;姜黄、酒大黄破血活血,散结止痛;配以茯苓皮、冬葵子、沉香、泽兰等活血利水,行气止痛,以达气机升降有序,气血得行,水道得通。
2 体会
升降散由4味药物组成。方中僵蚕味辛气薄,能升阳中之清阳,既可祛风除湿,清热解郁,又可化痰散结、解痉;蝉衣甘咸能疏风清热,通散郁热,是祛风解痉、宣肺止咳良药;姜黄辛苦温,能行气散结,活血通络,宣通气血,用于气血不畅的全身酸痛效佳;大黄苦寒,能解毒祛火,攻里通下,活血化瘀,使热去毒解瘀化。总之升降散一升一降调畅气机,气分血分药物并用,能宣畅卫、气、营、血,调理三焦;既能升清阳又能降浊邪,既宣肺气又散郁火,使邪热去,腑气通。该方泻热通腑,升降同施,气血并治,调节人体气机出入,使人体气血调和,升降畅通。临床运用该方以外有表邪,里有郁热,以口干、便干、脉数为辨证要点,在辨证的基础上,配以其他方药,以求标本同治,虚实兼治,收效更速。现代药理也认为,僵蚕有镇静、抗惊厥,抗凝血,降脂之作用;蝉衣有解热、抗惊厥、镇静、抗过敏作用;姜黄有抗炎、利胆、降脂等作用;大黄有导泻、利胆、抗炎止血、活血等作用,说明升降散用于以上临床诸证有一定的药理依据。
彭胜权教授系广东省名中医,从医从教30余年,勤于临床,精于辨证,用药灵巧,疗效显著。现将老师运用升降散的经验,介绍如下。
1 咳嗽
雷某,女,30岁,1999年3月21日初诊。患者因感冒而咳嗽,感冒愈后,咳嗽迁延1月,曾服中西药均罔效。诊见:咳嗽频作,说话则咳,声高气急,咽喉痒亦易咳,痰白而粘,纳呆少饮,大便干结,舌质淡胖边有齿痕、苔白腻,脉弦滑数。咽部检查见充血,咽后壁粘膜可见扩张的毛细血管,淋巴滤泡增生,腭弓充血。双肺听诊有散在性少量干湿罗音,X线胸透诊为支气管炎。西医诊断:咽炎,支气管炎;中医诊断:咳嗽。辨证为脾虚痰湿,肺有郁火。治宜健脾化痰,宣郁散火。方用二陈汤合升降散加味。处方:大黄8g,姜黄、蝉蜕、僵蚕各10g,黄芪、茵陈各30g,法半夏12g,茯苓、生薏苡仁各20g,陈皮6g,黄芩15g。服3剂后,咳已大减,喉不痒,痰易咯出,大便已通,胃纳欠佳。原方去大黄、姜黄,减黄芩为10g,加麦芽、山药各30g,续服5剂而愈。
  按:本例咳嗽,由外感风热之邪,痹阻咽喉,故喉痒难除,咳嗽难平。又因用抗生素和寒凉中药太过,损伤脾胃,湿浊积滞内停,故纳呆,大便干结,痰白而粘。用升降散升清可以解表利咽,降浊可以清里之积滞,加用二陈、黄芪、薏苡仁健脾祛湿以治本。
2 发热
彦某,女,25岁,1999年4月28日初诊。发热、咳嗽、胸痛1周。诊见:发热(T 38.5℃),恶风,咳嗽剧烈,干咳少痰,汗出,左侧胸部疼痛,形体消瘦,面色苍白,口渴,胃纳差,大便数天未解,舌红、苔少,脉细数。摄X线胸片示:支气管肺炎(左下)。血WBC 20×109/L。西医诊断:支气管肺炎(左下),中医诊断:风温。辨证为气阴两虚,邪热灼金。治以益气养阴,疏解郁热,润肺止咳。方用生脉散合升降散加味。处方:太子参30g,麦冬、五味子、姜黄各10g,大黄、僵蚕各8g,蝉蜕、薄荷(后下)各6g,紫菀、白前、百部、款冬花各12g。7剂,每天1剂,水煎服。服药后第2天热退,咳嗽大减,大便已通,仍有胸闷、口微渴。上方去大黄、太子参,加丝瓜络20g,枳壳12g以宽胸通络。治疗3周后,诸症悉除。X线胸透:心肺无异常;血WBC9×109/L。
  按:患者素体气阴两虚,形体消瘦,面色苍白,语声低微,适感风热病邪,袭于肺卫,故见发热、恶风、咳嗽,肺热郁而不宣故胸痛。方用升降散升清降浊以疏散肺之郁火,用生脉散益气养阴以护本,配紫菀、白前、百部、款冬花等润肺祛痰止咳。
3 糖尿病并发症
吴某,男,70岁,1999年2月14日初诊。自诉患糖尿病10年,体胖,视朦,耳鸣,四肢麻木,以上肢为甚,右肩皮肤如蚁行感,口渴喜饮,四肢乏力,短气懒言,舌略红瘦小、苔少有裂纹,脉细微。空腹血糖 13.5mmol/L,尿糖(+++),BP20.0/12.3kPa。西医诊断:Ⅱ型糖尿病,中医诊断:消渴病。辨证为气阴两虚,肺热伤津。治以益气养阴,泄热存津。方用玉泉丸合升降散。处方:黄芪、葛根各30g,生地黄25g,天花粉15g,蝉蜕、石菖蒲、僵蚕各10g,姜黄、麦冬、谷精草各12g,大黄8g。7剂,每天1剂,水煎服。配合用消渴丸。服药后自觉口渴减,皮肤蚁行感消失,四肢麻木感减轻。继续服药3个月,视朦、耳鸣均有减轻。复查空腹血糖 7.1mmol/L,尿糖(-),BP20.5/12.0kPa。
  按:肥胖而患糖尿病者临床多见气阴两虚型,一般用玉泉丸加减合并升降散,既可使肺之郁热得以疏解,又可通降清窍之浊邪。而僵蚕祛风化痰;大黄活血祛瘀;蝉蜕祛风解毒,明目止耳鸣;姜黄走肩臂,祛风通痹,有降血脂作用。因此对糖尿病合并视朦、耳鸣、周围神经炎者有效。
4 荨麻疹
吴某,女,28岁,1998年12月11日初诊。患者1个月前出现全身风疹块,曾在某医院诊为荨麻疹,静脉注射葡萄糖酸钙可减轻。此后遇风又起,以头面、颈部为甚。局部皮肤灼热、红肿、干燥,大便秘结,小便短赤,口干欲饮,舌红、苔少,脉弦细。西医诊断:荨麻疹,中医诊断:瘾疹。辨证为血分郁热,风邪袭表。治以清热凉血散郁,疏风止痒。方用升降散合犀角地黄汤加味。处方:大黄8g,僵蚕、姜黄、荆芥穗、蛇蜕、蝉蜕各10g,水牛角、生地黄各30g,赤芍、牡丹皮、防风、蒺藜各12g,玄参15g。3剂后痒大减,12剂后余症悉除,观察半年未见复发。
  按:本例荨麻疹责之血分伏热,复感风邪。用升降散散血分之郁火,驱在表之风邪;犀角地黄汤加玄参,清热凉血养阴以治本;防风、荆芥穗、蛇蜕、蒺藜助僵蚕、蝉蜕以祛风止痒。
5 头痛
陈某,男,55岁,1999年3月初诊。1年前因患蛛网膜下腔出血,经诊治好转,无肢体后遗症,但时觉头痛,眩晕,性情急躁,便秘,舌红、少苔,脉弦细。BP 20.0/12.0 kPa。中医诊断:头痛,辨证为阴虚阳亢,升降失常。治以滋阴潜阳,调和气机。方用升降散合羚角钩藤汤加减。处方:生地黄25g,白芍、山茱萸、蒺藜、蝉蜕、天麻各12g,女贞子、钩藤、菊花各15g,大黄(后下)8g,姜黄、僵蚕各10g。服药7剂,头痛除,眩晕减,再服14剂诸症悉除。
  按:本例头痛,证属虚实夹杂,肝肾阴亏,肝阳上亢,用生地黄、白芍、山茱萸、女贞子养肝肾之阴,天麻、钩藤、蒺藜、菊花以清泄肝火,升降散散郁热,升清阳,降浊邪,标本兼顾,虚实兼治。
6 体会
升降散出自清代名医杨栗山《伤寒温疫条辨》,方由4味药组成,既有一升一降调畅气机之功,又有气分药(蝉蜕、僵蚕)、血分药(姜黄、大黄)并用,使气血调和,升降畅通。临床上外邪束表,里有郁热,以头、面、体表、肢体症状为主者均可用本方治疗,其辨证要点以咽红、口干、便秘、尿黄、脉数者为宜。运用本方时,可在辨证基础上配合其他方药。如脾虚痰湿化热合二陈汤;气阴两虚合生脉散;肝阳上亢合羚角钩藤汤;血分有热合犀角地黄汤加减,以求标本兼顾,收效更速。
  现代药理研究认为:僵蚕有抗惊厥、镇静、抗血凝、降血糖、血脂的作用,对金黄色葡萄球菌、大肠杆菌、绿脓杆菌等细菌有一定抑制作用;蝉蜕有抗惊厥、镇静、解热作用,有明显抗过敏作用,能治疗慢性荨麻疹;姜黄有抗炎、利胆、护肝、降血脂、抗血凝和抑制血小板聚集的作用;大黄药理作用广泛,对消化系统有导泻、利胆、保肝、抗胃和十二指肠溃疡作用,对病原微生物有抗菌、抗真菌、抗病毒等作用,还有抗炎止血、降血脂血糖作用,说明升降散用于治疗上述疾病,具有一定的现代药理依据。
赵绍琴运用升降散治疗血液病的经验
彭建中   北京中医药大学
升降散,方出清·杨栗山《伤寒温疫条辨》,全方由蝉衣、僵蚕、片姜黄、大黄四味组成,是杨氏治疗外感热病的基本方。吾师赵绍琴教授临床擅长运用升降散治疗外感内伤多种疾病,现将其运用本方治疗某些血液系统疑难病证的经验作一简要介绍,并对其辨治机理作初步探讨。
血小板减少性紫癜
血小板减少性紫癜,临床表现为全身皮肤瘀点瘀斑,粘膜及内脏出血,常反复发作。其发病与血液中血小板数量减少和毛细血管功能障碍有关。因其出血倾向伴见血虚症状较明显,临床常辨为虚证出血,属气不摄血、脾不统血或气血双亏。赵师认为,本病虽可表现出一些血虚征象,但究其病机,乃血分郁热,热迫血妄行则出血,热与血结则成瘀,故多见脉数舌红。治疗不可温补,只宜凉血化瘀,可用升降散加凉血化瘀之品。如治刘某,男,3岁。患原发性血小板减少性紫癜,于1993年3月住某院治疗,经用激素月余,效果不佳,遂出院就诊于赵师。初诊时血小板3万/mm3,全身散在瘀斑,双下肢尤多,有融合成片之势。伴见夜寐不安,小溲黄赤,大便干结,面色苍白而唇红且干。察其舌红起刺,诊其
脉象弦滑。遂辨为热入血分,用凉血化瘀方法。方用蝉衣、片姜黄各6克,大黄1克,小蓟、僵蚕、炒槐花、白茅根各10克。7剂后复诊,紫癜渐消,未出新的瘀斑,血小板升至8万/mm3。原方继进7 剂,血小板上升至 15万/mm3。后依上方加减治疗3个月,全身瘀斑消失,血小板保持在10~26万/mm3 之间,可谓临床痊愈。
再生障碍性贫血
再生障碍性贫血简称再障,是由于多种原因引起的骨髓造血功能障碍所致的一种综合征,其特征是全血细胞减少,临床表现为严重贫血、反复出血,和抵抗力低下所致的继发感染。由于本证的贫血貌表现明显,如面色无华或萎黄,口唇、爪甲色淡无华,并常伴见神疲乏力、心悸气短等虚弱症状。故本病常常被辨为血虚而用补法治疗。然而,无论补气、补血、补脾、补肾均鲜有效果。赵师认为本病之血虚仅是表面现象,病之本质乃是肝经郁热灼伤营血,血伤则虚,血热则溢。因肝主藏血,又主疏泄,肝经郁热不得宣泄,则见心烦急躁、夜寐梦多等症;疏泄失职,三焦不畅,则舌苔粘腻垢厚;郁热伤血动血,则脉来弦细动数。因此,虽见血虚,亦不可温补。且热不去则血难复,故治宜疏泄肝胆郁热,可用升降散加清肝之品。如治袁某,男,70岁。患再障3年余。屡进温补,疗效欠佳。1993年3月初诊。面色萎黄,神疲乏力,心烦急躁,夜寐梦多。舌淡胖,苔腻垢厚,
脉象弦滑细数。血色素5克%,白细胞2900/mm3,红细胞260万/mm3,血小板 6万/mm3。脉证合参,辨为肝经郁热兼湿热中阻,治宜清世肝胆,疏调三焦。方用升降散加味:蝉衣、柴胡、片姜黄各6克,大黄1克,僵蚕、黄芩、川楝子、焦六曲、焦麦芽、焦山楂、水红花子各10克。7剂后复诊,患者自觉体力增加,血常规化验,血色素升至9克%,红白细胞及血小板数均有所提高,遂依上方加减治疗2月余,血色素稳定在11克左右,自觉症状大减,面色渐现红润,精神体力大增。
白血病
白血病是一种原因未明的恶性血液病,临床上虽有急性和慢性、淋巴细胞性和粒细胞性之分,但总以骨髓中白细胞系列异常增生为特征,周围血液中的白细胞也出现质和量的异常改变。临床表现为出血倾向,贫血貌及继发感染。早先对本病的认识多因其贫血及虚弱症状而辨为虚证,常以补法治疗,然鲜有收效者。赵师认为本病或因遗传,或因中毒,或因邪毒深入,其病根深蒂固,由来已久,在于骨髓热毒,由骨髓延及血分,故临床表现为血分热毒之象,其反复出血即是血热妄行的表现,决无气不摄血之可能。故治疗大忌温补,只宜凉血解毒,可用升降散加凉血解毒之品。如治崔某,男,16岁。患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3年余,经化疗虽有好转,但经常反复。服中药补剂则增重。1992年4月从外地来京求治于师。当时其周围血中幼稚细胞已有半年之久未曾消失,症见鼻衄齿衄,口苦咽干,心烦急躁,夜寐梦多,便干溲赤。舌红、苔黄根厚;
脉象弦滑细数,按之有力。全是一派火热之象,遂立凉血解毒为法。方用蝉衣、青黛(冲)、片姜黄各6克,大黄2克,生地榆、赤芍、丹参、茜草、小蓟、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各10克。服上方7剂,衄血渐止。继服7剂,血中幼稚细胞显著减少,后依上法加减治疗半年,诸证消失,周围血幼稚细胞消失,病情稳定,未见反复,遂携方返里继续调治。
总之,血小板减少性紫癜、再生障碍性贫皿、白血病三者均为造血系统难治之病。出血倾向、贫血貌和一般虚弱症状是其共同的临床表现。因此,依据传统观点常常将其辨为血虚证而用补法治疗。而赵师则认为,中医临床强调审证求因,求本治疗,不可见证治证。一见虚弱症状,便谓其病属虚而投补剂,并非中医的
辨证论治。因为任何一个症状或证候的出现其病机都存在虚实两方面的可能性,症状表现只是表面现象,必须透过现象,抓住病机本质,这就是《内经》“有者求之,无者求之,虚者责之,盛者责之”的辨证原则,治病求本的治疗原则。就上述三病而言,其血虚的表现固然明显,但导致血虚的原因即其病机究竟是什么?必须辨析。赵师根据其证心烦急躁,夜寐梦多,口苦口干,便干溲赤,脉之弦滑数而有力,舌之质红苔黄垢厚,脉证合参,综合分析,辨其基本病机为血分郁热,热伤其血,新血不生而现血虚之象;热与血结,瘀阻脉络而致反复出血。其病本于血分郁热,热之不去,出血难止,血虚难复,故定其基本治则为凉血化瘀。然既云凉血化瘀为治,何以皆用升降散加减?盖用升降散者,取其疏调气机为胜。血之与气如影随形,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气行依血,血行随气。故欲宣散血分之郁热,必先疏调气机之郁滞。上述三者固为血分之病,然其未有不致气机失畅肝胆郁滞者,故烦躁易怒,夜寐梦多,脉来弦数,诸证显见。是以选用升降散疏调气机为先,随证加入凉血化瘀、疏利三焦、清热解毒之品,以其切中病机,而能应手取效。《内经》所谓“必先五胜,疏其血气,而令条达”,此之谓也。血病用升降散调气亦从此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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