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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套•霓喜

 桃溪微刊 2021-02-25

套中人

霓喜这个名字也许大家很陌生,她的著名作家张爱玲的小说《连环套》中的女主角。作为一个被世人称为“天才”和“异数”的非凡作家,张爱玲的确创造了一个奇迹,她的作品,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是惊人的。但这部《连环套》相比《倾城之恋》、《金锁记》、《沉香屑》来,似乎并不为读者所熟知,然而就是这部并不太出名的作品,却阐述了更深刻的道理,揭露了更本质的人生。


霓喜早已没了亲生父母,是养母收养的众多女孩子当中的一个,十几岁时被卖给一个富商雅赫雅。养母收养那么多女孩子,想来就是为了这个吧。但霓喜还很得意,因为她是雅赫雅从七个女孩子当中挑选出的最好看的一个,从那时起,她就认为这是自己的资本,也是女人最重要的财富。跟雅赫雅一起生活之后,她发现经济上虽然很阔绰,但内心并不快乐,因为她尽心尽力的帮助雅赫雅打理生意,全心全意的伺候雅赫雅,可雅赫雅并没有把她当成妻子,伙计们也没有把她当成老板娘,她只是一个仆人般的存在,这令她的心理极不平衡。渐渐地她与一个叫崔玉铭的伙计有了私情,尽管她已经给雅赫雅剩下了一双儿女,但这种事情被雅赫雅发现之后,还是将她赶出了家门。无处可去的霓喜带着一双儿女住进了修道院里,平日里姐妹相称的修女此时见霓喜落魄至此,也没了好脸色,然而,这并不要紧,因为回春堂的老板看上了她,尽管这个老头子比她大了很多,但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搬进了回春堂。


老夫少妻的婚姻让老头子对她很是宠爱,不仅把其他妻妾送去了乡下,还将财政大权交由霓喜掌握,时间长了,霓喜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五年的时间她做了三件事,一件是数回春堂赚的钱,一件是给老头子生了两个女儿,一件是与旧情人继续偷情。老头子果然老谋深算,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他给崔玉铭开了一家回春堂分店,霓喜以为这是他在为自己日后做打算,在他死后成全她和崔玉铭,于是千恩万谢的照顾他终老。然而,老头子在给崔玉铭开了分店的同时,也给他娶了老婆,老头子乡下的妻妾又来将财产搜刮得一干二净,此时的霓喜恨透了这个老头子,大闹灵堂让他死后也不得安生。


但很快的,好运又降临到她的头上。此时的霓喜才三十一岁,她并不甘心就此作罢。她结识了一个英国富商,用尽了一个女人的美貌和风情得到了一座豪宅,可英国人始终没有娶这个面容已经开始显老、体态开始发胖的女人为妻。霓喜想尽了一切办法,先是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又换了家里所有的仆人,再将自己的心腹安排在英国人身边,以防止他有别的女人,但英国人还是趁回国探亲之机取了一位富家小姐。霓喜彻底被激怒了,她又使出了当初大闹老头子灵堂的招数,一顿折腾之后,得到的却只是一笔孩子的抚养费,英国人带了妻子和财产回了英国,她再一次被遗弃。


过了不多久,貌似又一次婚姻找到了她。雅赫雅的一位表亲上门来跟她提亲,她暗自欢喜自己的美貌又可以发挥作用了。但出人意料的是,提亲的对象并不是已近不惑之年的霓喜,而是霓喜十三岁的大女儿。这一刻,她仿佛被一盆冷水彻底浇醒了,她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故事至此结束,但留给我们的回味却很悠长。美丽的女人做什么事情确实会比丑陋的女人有更多的机会,但那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已,至于入门之后剧情如何发展、最后能否如愿,并不是一张漂亮的脸蛋所能决定的。张爱玲将这部小说命名为《连环套》,正是由于故事中的女主角利用自己的美貌愚蠢的为自己编制了一个又一个套子,钻出了这个又钻进了那个,最后受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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