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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微山】三河口脱险记

 微湖渔夫 2021-02-25


  如果说大运河是飘在祖国大地上的一条银丝线,那么微山湖便是串在这条银丝线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微山湖虽然很年轻,微山却有着悠久的历史,最远可以上溯到远古时代。她丰厚的文化底蕴,独特的自然景观,以及独特的民俗民风,都给她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迷人的面纱,令每一个知道她的人着迷与神往。
  从今天开始,小编将向大家逐步介绍微山的历史人文,民俗民情,自然风物......
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魏金栋 - 正义之声—100首优秀抗战歌曲集

 三河口脱险记

  
老一辈的革命先烈,为了民族的解放和人民的幸福,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才换来了今天和平幸福的生活。为了打走日本侵略者,取得抗战的胜利,英勇无畏的微山人民也付出了鲜血和生命。在抗日战争时期,微山人民也表现出大无畏的精神,他们借助微山湖区特殊的地理环境,与日本侵略者斗智斗勇,发生了许多精彩动人的故事......

  1943年,卜广来在微山湖游击大队一分队任指导员。那年麦后的一天,他完成了赴陶阳寺、邓集一带侦察敌情的任务,趁夜深入静,急急忙忙返往部队的驻地——三孔桥。

  刚走至离薛河不远的丁字路口,一股巡夜的汉奸队摇摇晃晃地迎面走来。他们发现卜广来只身夜行,陡起歹心。打头的大喊一声:“抓住他一一” 汉奸们便饿狼般向卜广来猛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他紧了紧腰带,撒腿便往回跑。他跑得急,敌人追得也急,眼看就要被追上。他便闪身钻进路旁的高粱地。俗话说:“麦子去了头,高粱没了牛。”茂密的高梁是我们游击战士的青纱帐,也是敌人最为棘手的障碍物。他们不敢下地,只在地头上嗷嗷乱叫,砰砰地打着枪。枪声划破了夜空,子弹在头顶上飞啸,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敌人甩掉!跑啊,跑啊,直到听不见敌人的叫喊声,才住下脚。
  这时,雄鸡报晓声隐约可闻。天,就要亮了。由于任务紧急,必须在天明以前回到三孔桥。他摸了摸腰间,情报和手枪还在,便拨开密匝匝的高粱往外走去。快要走出地头时,突然发现前方的田埂上有萤火般的光亮闪动。定眼细看,是两个汉奸在抽烟。怎么办?这只有齐肩高的高粱棵是藏不住身的,时间也不容许他半点迟疑,无论如何也要在天明以前走出去,先到村庄里隐蔽一下再说。他借着曙光远眺,左前方便是薛河大堤。大堤下,白濛濛的雾气笼罩下便是三河口村。对,到三河口去!
  为了不惊动面前的敌人,卜广来趴在地上,迁回着往三河口方向匍匐前进。被露水打湿的田垄,一抓一把泥;露珠儿从秫叶上洒落下来;成群的蚊子耍着威风。这一切他全顾不得了,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爬,好容易才爬到了地头。听听四周没有动静,便直起腰一口气跑进村,叩响了安计经家的大门。
  安计经是敌人委任的保长,又是我们的村长。他以合法的身份为我们传递情报,补给给养,掩护干部和群众,做过不少好事,组织上对他信得过。不一会儿, 大门开了,安计经连忙把卜广来拉进屋里,为他换掉满是泥水的衣服,端来热水。这时,他才真正感到身体格外疲乏,四肢酸软,手枪往床头上一扔,便倒下睡熟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叫喊声把他惊醒。睁眼看时,天已大明,一缕缕阳光从窗棂里射进屋来。邻居家吵嚷着,受惊的鸡群在院子里咯咯地叫着。
  “哟,传达长。这一大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是安计经的说话声。他的嗓门比往常要高,显然是为卜广来报信的。
  卜广来警觉地欠起身子,贴紧窗根向外看去。糟糕!两个汉奸进院子来了。一个戴着礼帽,一个背着长枪。那个被称作传达长的戴礼帽的汉奸,双手佧在腰间,阴阳怪气地说:“噢,安保长待在家里倒自在,福分不浅呐!'
  “哎咳,哪里哪里,传达长有事就请吩咐吧。”
  “我问你, 村里来了八路,你为什么不报告?”
  卜广来心里随之一惊,握紧手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哦! 八路?”安计经故作惊讶,淡淡地笑道,“你老弟真会开玩笑,这里有你我二人在,量他八路也不敢来,除非吃了豹子胆!”
  “哼!说得倒好听。” 说着,汉奸们朝屋里走来。卜广来赶紧缩回身子,躺下装睡,看下步棋怎么走,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拼出去的。
  “这是什么意思?”安计经生气了,“看传达长的意思,好像八路跑到我家来了,太不够朋友了吧!”
  “哎哎,咱们是先小人后君子。八路也是长胳膊带腿的,至于跑到谁家嘛,那可不一定!”
  “既然如此,就请传达长搜查吧!不过,搜得出怎样?搜不出怎样?咱都要说清楚。你不讲交情也别怪我不仗义。一不做,二不休,谁是谁非,反正有皇军做主。你为皇军尽心尽力。哼,我姓安的也是吃这碗饭的!”安计经当真发火了。
  传达长本来是向安计经耍威风的,不料反吃了一个“下马威”,非常难堪。他怕得罪了保长,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便软了下来,连忙解释道:”安保长,不是这个意思,您......”
  “不不不,就请传达长搜查搜查吧!我也想在人前人后落个清净!”
  安计经越是让他搜查,他越显得尴尬,不得不赔着笑脸,再三再四地解释,近乎苦苦求情:“你老兄也明白,吃咱们这碗饭多不容易哟,上头挨熊,下头挨骂,两头受气。唉,皇军儿子们只顾拿我们当枪头子使,自己吃喝玩乐图自在。娘的!”
  安计经终于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一本正经地打断了他的话:“传达长,话可不能那么说,要啥事都得皇军劳驾,还要你我干什么?”
  那家伙自知失言,讨了个没趣,赶紧借梯下台,连连称是。大概安计经觉得到了火候,也让了步。听他们说话的口气似乎已达成谅解呢!
  卜广来躺在床上,心里焦躁万分,巴不得狗汉奸们马上走开。但事实却不能尽如心愿,那家伙到底还是死皮赖脸地进屋来了。这时,安二嫂也从外面回来。她的到来使卜广来担起心来,一旦露了底,事情就麻烦得多。他刚想翻个身,床腿发出了咯吱吱的响声。接着,汉奸士兵喊开了:“安保长,那床上——
  真糟糕!他还是被敌人发现了。
  “哟,表弟。”安计经说话了,口气非常沉着。“怎么还睡着?-一个做生意的人,这么贪睡,就是万贯家产不赔净才怪!快起床吧,看天到啥时候了。”

  这话既是对卜广来说的,又像是对汉奸们说的。他寻思:他既称我为表弟和生意人,这台戏就得顺着茬唱下去了。他拿定主意,应声坐起,揉着眼睛走出房门。只见那个传达长和安计经一上一下地坐在正面的椅子上,汉奸士兵坐门口。传达长叼着烟卷儿,跷着二郎腿,虎视眈既地看着他,一派杀气! 他漫不经心地问:“啥事?表哥。”
  传达长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看安计经,瞧瞧卜广来,想从中发现什么破绽。安计经轻掸了下烟灰,站起来从容地说:“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皇军传达长,我的老朋友。你们认识一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哈哈....他又把卜广来介绍给汉奸说:“这是我的表弟,小地方人,没见过世面,还请传达长多多关照喽!”
  传达长神气地歪了歪脖子,脸上的肉皮皱了一下,半晌,才拖着长腔发问:
  “哪里来呀一? ”
  “湖西。”
  “来几天啦一?”
  “三天。”
  “嗯——”
  从这个铁杆汉奸的神色里看出,他明显地对卜广来产生了疑心。但由于他是保长的‘表弟”, 也并不敢肆意发作。少时,他叼着一支香烟凑近卜广来,企图让卜广来为他点烟,借机察看他是否是握枪的手。就在这一刹那间,安二嫂格格地笑着迎上去。
  “哟,传达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哟。洋火在您手里,怎么倒让表弟点烟呢。来,还是我来吧!”二嫂一边说,一边擦着了洋火。
  那家伙这才发现洋火果然还在自己手里,一时非常窘迫:“哦,哦.....可不是。”他喷了烟圈,嘻嘻地说:“还是嫂子点烟好抽哇,嘻嘻......”

说着,大家一起笑了,屋子里的空气缓和了些。但是,这个狡猾的家伙并未就此罢休,他狐疑的目光直勾勾地觑着卜广来,并依着“表哥”的口气攀起近乎:

  “表弟昨晚到这儿来,路上辛苦啊!八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瞟了卜广来一眼,继续说道,“八路在这一带活动得可厉害呐!”
  多么阴险的圈套!他故装糊涂,特意点明“昨晚”二字。卜广来思忖:奶奶的,不怕你装模作样,将来再给你算账!
  “哈哈哈....我们混穷的,哪管八路不八路。这年头,在家蹲闲就要饿肚皮,只好出来走走。这里有表哥在,我怕什么?来三四天了,连个八路的影子也没碰见哪!”
  经卜广来一说,那家伙乐了,黑瘦的长脸一笑,如同一片放大了的核桃壳。一会儿,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狡黠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进一步问道:“表弟到安保长家多日,想必有要事。”
  卜广来刚要把想好的话头说出来,安计经怕他言多有失,抢先把话题接了过去:“反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不过....安计经瞅着跟班的汉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传达长会意地把那个汉好士兵支走。安计经才凑近他耳边,压低嗓门说:“老弟,
  不瞒你说,有几个弟兄从镇江贩来批烟土,表弟是来等着取货的。”
  那家伙是大烟鬼,一听说烟土,甚感兴趣,鼻尖儿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两眼眯成一条缝, 嘴角流出涎水,探着身子问:“这么好的生意,大概也有你老兄的份子了。”
  “传达长,”安计经压低了声音,几乎有点神秘地说, “咱们是话不传六耳,以天地为誓。”传达长连连点头,耳朵竖了起来。
  “这生意是有我姓安的份子。唉,这年月手头太紧,不想法弄几个花花没法混呀!”
  “哎哎,你老兄算是看破红尘了。”
  安计经把“秘密”一道破,那家伙不禁眼热,不但对卜广来不再存有任何戒心,倒想着捞点外快,可又不好张口,就愁眉苦脸地说:“你老兄心眼真活,我真是提鞋也赶不上。整天价吃苦受累,好处却不沾边,唉——”

  安计经明白他的意图,马上以试探的口吻说:“老弟, 不要说了,反正我是知道干咱们这行的滋味。依我说,干脆!只要传达长不怕被我的穷气熏着,咱就一块干, 弄几个花花。顾住眼前再说!”他又转过来对卜广来说:“表弟,你看——”
  那家伙巴不得如此,喜得咧开了嘴:“好!好!只要安保长看起我,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笔生意啊!卜广来心里直想笑,可又不敢笑,皱了皱眉头,说:“表哥,你——”
  那家伙见卜广来不乐意,抢先道:
  “哎呀,表弟,你毕竟还是年轻哟!我和你表哥共事多年,亲如手足,咱弟兄当然也不见外,五湖皆兄弟嘛!
  “——好啦,你们是桃园结义,就算后续个赵子龙吧,反正我胳膊弯也不会向外拐!哈哈....”
  就这样,一笔合伙经营的荒唐生意便谈妥了。
  又过了一会儿,安计经见到了茬口,不紧不慢地对卜广来说:
  “咱们光顾说话,看把时间给耽误了。今天是第三天,货该到了,
  你去临城车站看看吧。”显然,他在催他。
  “对,对,赶快走。”那家伙接腔道。
  “外面的弟兄们要是把我当成八路呢?”
  “谁敢!”那家伙道,“我写个路条,你快去,有事我担着!”说着,他真的开了路条。卜广来接过路条刚要走,想起手枪还放在枕边,可又不便去取。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安二嫂抱着大麻包般的草褥子从里屋出来。她用眼角瞟了他一下,示意他快走。她边抖索草褥边骂道:“小熊四孩又尿床了,算个啥样子哟....”
  鬼子传达长正要为卜广来送行,见二嫂抖索满是尿臊味的草褥,捂着鼻子缩了回去,叫道:“哎呀呀,我的保长太太,快快,你快拿走吧!'
  安二嫂追上卜广来,敏捷地从草褥里抽出那支手枪,塞到他怀里。他惊喜地把枪急忙插在腰间,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大门。只听安二嫂还在不停地骂着:“该死的,这么大了,还尿床,算个啥!.....”
  就这样,在鬼子传达长路条的掩护下,卜广来走出三河口,安全地到达三孔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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