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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化实验小学之年代记忆

 一脩 2021-02-27

   据民国黎景曾 黄宗宪修纂的《宁化县志》(卷八)记载,“兹就宁化言之,高等小学之数七,而属县立者一。在城内,旧云龙书院。”

   在宁化老人们的记忆里,好些年,县城关总共就三所小学,城内一所,城外两所。城内的叫“一小”,最早在卖鸡巷的中段,花心街附近,现在的围墙内县政府宿舍和食堂之所在。早先叫城东小学,“文革”后好长一段时间改名为红卫小学。学校比较小,教室不够,好些学生就挤在附近的“光严寺”大殿里上课;城外两所,“二小”和“实小”。“二小”原先坐落在小溪和西溪之间,南大街担水弄以东,现在的农贸市场所在地。六十年代中后期学校迁往薛家坊的烽火台,改名为东风小学。“实小”地处城外南大街的中段,先前曾是私立连岗小学、城南小学,六十年代初期命名为县实验小学,“文革”期间改称东方红小学,现在的名字为宁化师范附属小学。

   后来,大约是65年左右,在下东门又新办了一所小学,叫“三小”,“文革”中改叫红旗小学。开办之初,除一年级对外招收新生外,分别从“一小”和“二小”分流了一些学生重新编班,就读二至六年级。我家雷老师住城内花心街雷家大屋,黄慎故居的斜对面,在“一小”和光严寺都上过课,六年级时分到“三小”读书。记忆里,从西门到东门,横穿太平巷、赖家巷、水门巷和城隍弄好几条弄堂,巷弄相连,七曲八拐,好远好远。

   实验小学坐落在县干部招待所西侧,伍家山的东边。校的大门朝东,从南大街进去要穿过一弄堂,弄堂的名字好多人都忘了,叫“黎家弄”,是从原先住在弄堂口附近,一位老同学家的老太太那里打听到的。

   学校主体建筑原先是广东同乡会会馆,亭台楼阁,荷池水榭,拱门小桥,曲径蜿蜒,西边设一小戏台,半悬空立于荷池之上,比东边亭台略高一些,南北两排厢房,把会馆围得方方正正。典型的古典园林建筑,当年在宁化比较少见。

   进校门右拐,迈过圆拱门,左首一间,就是我人生上第一堂课的地方,一年级(1)班。我在一组,与一周姓女同学坐第五排,靠操场,保哥个子小,坐我前面,靠讲台的第二排,与月云排排坐。同学中好像还有敏生、丽英、金长、运龙、运庭、火燕、小翠、铨水、金福、玉秋、月秋、达志,其他就记不全了。

   沿着青石台阶前行,左转,越过亭台大厅,北面的一排厢房前,有一株高约数丈的梧桐树,树叉上挂着一口古朴厚重的铜钟,敲钟人就住在厢房西头第一间,个子不高,约50多岁,大家叫他“榕锅”。往西走,穿过围墙的半圆门,是学校的大操场,多年后,这里建成县城第一个灯光篮球场,晚上经常组织篮球比赛。再往前,就是伍家山,上面留有好几条民兵训练时挖的战壕,成为孩子们玩游戏的天然平台,但争来争去,谁都要当解放军,不愿当“特务”。

   灯光球场靠北有一圈一人高的围墙围着,开一小门,往左通小溪边,往右分别可经过百岁衕和耄耋衕到达南大街。如今,学校的大门开在校园北边,从拓宽后的耄耋衕出入,原先的“黎家弄”已不复存在。

   当年实验小学是五年制。一年级开始当班长,三年级开始当少先队大队长,“三道杠”。每次开学典礼上台领奖都非常忙碌,班级奖除了奖状,还有三角流动红旗,个人奖奖品除了铅笔和练习本,绘彩笔盒特别受欢迎。领奖时上去下来,下来上去,少先队礼一丝不苟,其要领至今未忘---五指并拢,手经胸前,一次到位,高额一拳。

   记忆中,最初的班主任姓雷,同学们亲切叫她“月娥老师”,大户人家出生,个子不高、微胖,为人特别和气,和学生关系非常好,她分娩后,几个班干部凑钱买了一篮鸡蛋去看小宝宝,她按民间风俗给全班每个学生分了一个红蛋,鲜艳温热,香气扑鼻。“ 四清”开始后因家庭原因,听说遭了不少罪。三、四年级时的班主任是连胜老师,泉州人,一米六少一些,诗歌、书法、篆刻、器乐无所不通,无所不会,吹起笛子如痴如醉,世事兼忘。我对文学的些许兴趣有他的影响,遗憾学之不精,浅尝辄止,以致后来生活中少了一些豪放和潇洒,多了一些不必要的拘泥和“无趣”。 

   中高年级时,学校时常组织我们上街表演节目,影剧院门口,双虹桥头,围成一圈,小合唱—《中国少先队队歌》,小话剧—《打败美帝野心狼》,还有一首保留歌曲—《时刻准备着》,“准备好了麽,时刻准备着,滴滴哒滴哒,滴哒滴滴哒”,白衬衫,蓝短裤,红领巾、红缨枪,动作整齐划一,歌词朗朗上口。还记得,白衬衫是向同学借的,红缨枪自己动手做。那些年,学校还组织我们学雷锋,做好事,上街捡猪粪,支援农业生产,清晨,到县邮电局后门小溪边的“水墚”,为挑水的居民发放明矾,沉降杂质,消毒净水,一桶半汤匙,不放不让走。

   课外活动两人一组,我的搭档同学叫方远,中等个,娃娃脸,长得非常白净,讲话细声细语,未言先笑,喜爱书画,学习成绩也非常好。多年以后,他已是南方一所大学的教授,在香港中环广场我们不期而遇,送我一副油画,画的就是晨雾中的“水墚”,色彩逼真,栩栩如生。

   车站分别时,他就站在车厢外面,向我招手,一直站着,一直站着,我们知道,小时的伙伴,这样的相遇,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少。

   车启动了,一转身,向外面看了一眼,他竟然还在那里站着,还在那里招手,眼眶便湿了。真是的。

   转眼间,几十载过去,虽然流年不贷,俯仰成昔,但只要想起少年时代那些人和事,依然瓜土桑阴。

   辛丑年正月十五修改於福州 果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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