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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雪峰专栏】良药 苦口

 泊木沐 2021-02-28

一个领域好像人的肌体一样,过度紧张和精神失调都可能破坏平衡而导致不健康。其实,医生这个词(来自拉丁文docere,教育)的本义就是教育人们懂得如何改变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达到康复的目的。其实,中国的《黄帝内经》也是叫人们领悟到这种境界。

近期由于自己出书,多关注出书的事。在书店买来一些当代名家的著作或画集。有些书,开启粗览后,也意味着即将尘封。书,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崇高。走进书店,一排排书外观雅致、书名撩心,总是失望多于期望。于是,开始本能地怀疑——出版机构既然可以赋书以雅致的外观与撩心的书名,为什么就不能赋予其崇高的思想性与可读性。

约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始,教、科、文、卫等部门的优化管理思路逐渐拉开,由此,不断派生出的各种荣誉和奖励,花样百出,目不暇接。诚然,荣誉与表彰是社会对劳动成果肯定的一种方式,但随着市场经济化的明朗,权、钱对文化、思想的腐蚀,“表彰”顷刻间也沦为权、钱操纵者赋予荣誉的有力砝码。于是,“主席”、“理事”,“教授”、“博士”满天飞。

社会本来就是一个大系统,我们遇到的社会问题其实都是系统问题,而不是孤立的事件。犹如生命系统,社会只有处在动态平衡之时才是健康的,而对其中的某个要素施加强刺激,势必会破坏整个体系的平衡。

出版机构只看重作者的名头地位,对于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作者,不屑一顾,没有心情与时间去卒读、审核他们著作的内容及文化价值,甚至干脆拒之门外。出版社也许明白了只要作者名头足够大、地位足够高,说法上就总有使之合理化的前提与逻辑。这一习惯的确立恐怕主要与编辑操作上的便利有关。这就使得有些书只是靠作者及豪华的装帧吸引人,但读起来却太假、太空、索然无味。

名头与地位会等于文化吗?在这个以地位显能力、以名头论才情的时代,一些权、钱的执掌者,非常自信地认为,自己有眼光、有胆识,能混到这个位置——阅历就是文化。于是,文化的真实性被名头、地位所蔽,以至于文化的纯粹性亦附属为一种生存谋术。而真正有才情、有思想,能真实反映社会弊端的诤言反而成了“谋术文化”通行道路中的巨大障碍,甚至文化的纯粹性也在“谋术”的挥霍前“中庸、平和”起来。

德训如雷贯耳“遇贤者自无妄言”不也是和风细雨?能如何呢?也许,一纸“文书”确有功用之辅,但在“文书”本身与你实质没有关联意义的情况下、空有其名而内无其实时,只能说明文化没有赋予这个时代的真实价值。这些人的书也有有市场,只是读者不同罢了。卑膝者惯察上司的颜,守财奴做梦也惦记着钱。但对于文化而言,这种“文书”不仅是一纸空文,更留下无限的空虚……

现代社会的文化发展主要取决于其灵活性和创造性,而不在于它如何庞大,如何复杂。这就需要对各项指标的增长和规模有所控制,尤其是书籍,人们看的不是装帧,也不是数量;同时更需要建立一种新型文化生态的伦理意识。作为一个当代人,我们应该熟悉当代文化的最新进展,一个唯利是图缺少社会担当的文化规范是危险的,它会产生普遍的异化。

这种急功近利与唯名头地位论交织起来的双重失调,构成了我们当前特殊的文化难题。任何一个领域都和它的文化不可分离,对于书籍出版也只有在文化内涵占主导地位时才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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