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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的案例报告

 无意识研究 2021-03-04

在儿童和自闭症的文章之后,我们下面报告几例具有暴力和反社会行为的典型的青少年的案例。

在临床中,我们非常关心的是,在青春期有进入疯狂和精神病的可能性,这个可能性实际上是和死亡、性联系在一起的。弗洛伊德曾在《神经症的发作类型》一文专门提到青春期和绝经期,两个生理期的变动, 直接导致内源性刺激对精神世界的影响,其强度可以在没有外部事件诱因下直接促发神经症。

青少年还有个特点是,逐渐摆脱儿童期对成人的依赖,开始在童年期幻想模板基础上生产出反叛,这些合并身体内在的冲动,很难让父母适应。然而,这种变动却很有可能导致与父母关系的巨变与这个基础上的固化——有的人会孩子气地把这个事情的某件事情一辈子用以怪父母。

下面的工作展现了,如何把青春期的力比多野马,透过无意识的工作来重新回到正常发展期的可能性上,而不是导致对其生命的破坏之上。

青少年工作的核心有两点:1信任的建立,2付费与设置,我们这次借个案来主要讨论的第一点。

案例1:李四已经12岁了。由父母带过来。

“故意伤害,危及儿童。他咬了老师,还有同学。我们正把他从学校带回来......这是第三次了”。一见面,在说完这些之后,我们可以注意到的是父亲的失望,然而母亲却认为“整件事很逗”。

他们家的住房条件差,孩子因此受罪。

1初期工作:

孩子的检查:略高于平均智力水平,李四隐藏在他的坚硬外壳中,内心却非常的敏感。他和所有的朋友关系都搞砸了。大家都说,他是一个敏感的、感到受害的人,他在不断地寻找那些想要对他做些什么的坏蛋。

事实上,李四的母亲严重的缺乏安全感。母亲并不是很聪明,她在家里会干涉了孩子与玩伴之间的争吵,力图同自己解决,这样就丧失掉了没有她,孩子的冲突能自行解决的情况。母亲的不信任,构成了孩子反复重复与他人的冲突,并且借此可以让母亲回来收拾残局。

透过多次工作,我们就理解了初次会谈父母展现的差异:母亲因为某种内在的原因,把孩子的事情作为剧场,并且积极参与,因此才觉得整个事情很逗。而只有父亲支持孩子,因此这种夫妻在整个事件中态度和立场的差异和孩子的暴力无法管控导致了他的抑郁和失望。

2梦境:

李四报告了一例噩梦中,他看到一个同学的手臂变成了威胁的铁叉(动画片中看过的);在其他的梦境中,他总是被扔到进了一个山洞里(因此是被迫害的、孤立的)。

李四不想长大。 “当我们长大,人们就都会拒你与门外。“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干的坏事,从不考虑自己所做的伤害,反倒孤立自己,并且发展出了受迫害的幻想主题。

拉康派儿童分析家Mannoni认为只有精神分析能够阻止这种反社会行为,从而使得儿童与成人世界之间的误解最终被固化之前,可以产生改变,并且有重建幸福的效果。 事实上,李四个案显得尤其如此。他与母亲的关系属于“被抛弃”的类型:他宣称从未和母亲有过情感联结,由于母亲的无能,成人的干涉主义,而与同学朋友之间的困难转向了这出剧场,借此让母亲为这种“敌对的关系”的情况负起责任。

案例2

15岁的林某 ,被家长和学校负责人送来医院:“他砸碎了我们家里的一切,还放了一把火,并且打了我们。”父亲对这种行为作出反应的抑郁发作。

同父异母的姐姐离家出走了:“当他在这里的时候我们都疯了。”而继母威胁要和他父亲离婚。

3岁时,林某成了失去母亲的孩子。 8岁的时候,他是由一连串的姨妈养大的。 “太难了,完全没有人想要他。”12岁的时候,他作为问题少年曾被关了好几个月,此后也不断犯事,直到满了15岁才回父亲家里。

 “精神科医生都认识我,我不会对你说一个字的。”会谈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在青少年这里一点也不意外。唯一开启的点乃是他所关心的,这个男孩在考虑未来的职业生涯,他偶然透露了这点。由于被家长带来,不得不待着的时候,有的青少年则透过讲他关心的电脑游戏开始的。尊重对方的沉默之外,这些基本是工作的唯一契机。

林某感受到他与成人世界是对立的。他们需要让他接受考验,进而衡量可以给他多少爱。

导致父亲的抑郁与继母的恐慌还有姐姐的离家出走,对老师的反抗都是如此的吗?这位青少年如此回应:“那你看看我母亲又对我做了什么,她3岁时就抛弃了我。”

正是在艰难的工作后的这一次,我们得以触及他对爱的渴求背后的创伤性的内核。

也许林某真的会变成一个罪犯?精神分析家的方式让他迥异于这个孩子之前在家里、在学校以及在管教所的屋子中的主人和罪人的关系,正是这点,让无意识可以透气,进而可以让毒素得以透析。

精神分析,因此早在8岁大的时候就应该开始了。甚至在3岁时,在最初创伤的年龄。

Mannoni曾说过:“当症状成为主体交流的唯一可能性时,主体就会坚持到底。这本来就是他的语言,他也意味着借此他可以被认可。 或者说,他决心只为那些无法保密的人提供一扇封闭的面具,难以理解,难以辨认。分析家的安全感,让一切成为可能。”

案例3 优等生的困扰

小吴19岁,尽管智力测验的水平高于平均水平,学业上其实没有任何不良表现,但他却仍无法超过第一名。

父子关系很是不好。父亲本来希望他能在失败的地方获得成功(去学习理工或者医学)。 而且正是在研究如何选择的时候,父亲说:“他卡住了”。

 “我只是尽义务地去学习。我不知道想要做怎样的职业。“

他因为让父亲失望而愧疚。 “但我却不能以其他方式做好啊。” 事实上,小吴感觉非常地被贬低,他只能进入到“失败”的年轻人的行列,他透过学习唱歌,借此趣味和女孩搭讪来寻求一些安慰。

这个非常有天赋的男孩不能超越他的父亲。 他对父亲幻想太过分,以为他能有所作为。

这个郁闷的青年人,他觉得他提前输了人生的比赛。 他不再欲求任何东西,正是这里是他的悲剧。 这个世界在他看来是荒谬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失败神经症内心经常涉及到对同性亲人的竞争,透过挖掘潜在的攻击性,才能把他自己的欲望和对父亲的恨分离出来,进而做出自己的选择,而不让这只幻想及其超我的效应阻碍他的人生进路。

因此,这不是学校指导的问题(另外,经常学业困难的孩子都单单不是生理或者教育的问题——IQ测试因此是必要的——尤其要向父母展现他们所失望的孩子,以及改变他们对孩子的固有映像时),他们要的是精神分析支持的需要。 例如,对父亲的访谈使他可以认识到儿子的价值。 这样开启真正对话的希望,而不是为了追求虚荣构成的关系。

案例4 拒绝上学

10岁的胖妞,是一个未婚妈妈的独女,突然有一天拒绝去上学。 “老师很坏,” 胖妞边哭边重复着这句话。

胖妞由奶奶带大,而当孩子与母亲一起独处时,她就会有一些恐惧的反应。 她早就习惯于过奶奶的乡下生活,而在城市里头就感到迷失。这是弗洛伊德所谓的当前因素作为神经症发作的契机。

然而,在学校里,她的智力远高于平均水平(医院心理测验室得到的IQ测试结果是124),但是,这个孩子却发展出了诵读困难。 声调的变音很多。我们的工作很快发现,这和乡音与城市音的差异密切联系着。胖妞在学校被同学嘲笑,她一方面尝试用过去的方式,一方面又想向同学一样,然而,在学习同学发音的时候,又被进一步嘲笑。

他的嘴的抽搐已然出现在初次面谈时。 孩子讲的故事总是围绕着一对幸福的夫妻形象展开。 父亲的缺席使孩子有被母亲欲望吞噬的危险。因而,所有的学习都被他拒绝了,“因为当别人知道一切,那么,对责备和惩罚就不再敏感。

拒绝学习,与被拒绝的俄狄浦斯情境是匹配的(并不是说毫无冲突,而是因为这是与他父亲的关系困难,让孩子唤起了他的夜间恐惧、他的恐惧反应,也就是说,母女的融合关系产生出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情况)。

母亲和孩子都接受心理咨询的建议,借此,我们也有契机重新将她的亲生父亲带入她的生活。而这就是最初工作中最最重要的。

学业的退却,只是青春期女孩痛苦的信号,她不满足于无法与父亲建立起正确的关系。 她要求得到承认,即使是透过大吵大闹。恐惧症呼唤一个父亲,再次明确地展现出来。父亲透过规则的介入,让孩子能够掌控自己的暴力,以及也同时是其母亲的,以及其同伴的暴力, 胖妞不再透过恐惧症状,而是逐渐地能借由法则:透过与老师的关系,例如,来处理各种矛盾。

也许有读者会对青少年期女孩的工作感兴趣,这个层面,女分析家多尔多曾经有过非常精辟的阐释,可见于:多尔多《精神分析与儿科学》7:俄狄普斯情结https://site.douban.com/143842/widget/notes/7031792/note/59250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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