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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乾县】乾县方言及民谣

 W行走在人世间 2021-03-05

乾县方言及民谣

(一)乾  县  方  言

乾县人有很多方言,外地人如果没有经过专门的培训,是很难明白的。例如:

在服饰方面:把裤子叫做“服儿”(fu er),把上衣叫做“袄”,把夹衣叫做“褂褂”,把鞋子叫做“孩子”(hai zi),把口袋叫做“大大”、“擦擦”

在人体部位方面:把头叫做“洒”(二声)或者是duó  lǎo(是骂人的说法),最经典的段子就是一个老汉到医院看病去了,医生问“你啥疼得很”,老汉说“我洒疼得很”,医生以为老汉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你到底啥疼得很”,老汉很生气的说“我到底洒疼得很”。乾县人把眼睛叫做nian窝”,把“肚脐”叫做“脖脖盖”,按照《集韵》、《正字通》的解释,带叫作脐,附脐的地方叫作脖。把“额头”叫做“恩楼”或者“奔楼”,有一种说法叫做“奔楼奔楼,下雨不愁”,就是嘲笑别人的额头十分突出;把“脚”叫做“决”,“膊子”叫做“膊航”,把骨头叫做“骨堵”。乳房叫做“niénié (乳房、乳汁都称作这个),把小孩头盖骨未长合的部分成为“囟门口”(囟读xīn)。把屁股叫做“沟子”,有一种说法叫做“精沟子撵狼——不知道害怕。”

在称谓方面:把叔父叫做“大”(二声)或者“爸爸” (四声),把“婶婶”叫做“nia”。把姑婆叫做“瓜婆”,把“舅”叫做“舅”(二声)。把“外婆家”叫做“外家”(音同未),妯娌之间叫做“先后”(xian hu),妯娌之间入门有先后,《史记·封禅书》说“见神于先后宛若。”后,古音读若今音“户”。把继母称之为姚婆、姚娘,是因为传说舜的继母姓姚,以虐待舜著名,后世遂称继母为姚婆。对先房孩子而言,继母称为姚娘或姚妈。对人称其兄长叫做“当家”,妇女称其丈夫也叫“当家的”。与当国同义,当,都是掌理的意思。你看窝娃他妈“可岑”(音同,意思是心太很),把娃打得身上满是“林林”(用棍子打了以后留下的痕迹);也不怪他妈,你“么见”(没见)娃把他妈刚才“队”(二声,撞,包括语言上、行为上的顶撞)的;他妈虽然是姚妈,但是跟其他人相比,还“帮见”(差不多)。

把人长得漂亮叫做“蛮”,把人爱好叫做“惜”,生活过得滋润叫做“完也”(完古音读wo),完也,表示房屋宽大整齐,后又引申表示家庭经济状况良好。完也,语出《论语》:“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始有日苟合矣,少有日苟完也。”夸别人长得漂亮,尤其是娃娃,你要学会说人家长得“心疼”的(音同心躺,漂亮的意思)。

乾县人把小孩叫做“碎崽”,警告别乱讲话叫做“不要皮干”,不要说话是“不要吱哇”,“不要皮干”就是“不要多嘴”,把男孩叫做“娃子”。

时间称谓方面:乾县的儿化音不少,比如说:把昨天叫做“夜儿”,还有“今儿”、“明儿”、“前儿”,(还有一种说法是:掩―→昨天,前掩―→前天,号―→后天) 所以崔永元与赵本山、宋丹丹和说的相声小品《昨天今天和明天》在我们这里就变成了《夜儿今儿和明儿》。除此之外,乾县人把中午叫做“晌午”,把下午叫做“hong er”。把去年叫做“年四”。

在乾县,有一种人叫做“麻米儿”,因为他不讲理、不明事理;有一种人叫做“瓷马二楞”,是因为他不机灵,迟钝。也有一种人“瓜不及及”,是因为他冒傻气;有一种人是“二锤子”(二球),是因为他是胆大妄为之人;有一种人行动迟缓——“幕浪”得很,整天是赶着火车拾粪呢——赶不上站口;有一种“货”没出息,整天被人骂;有一种人叫“猫子”,做事武断,心狠手辣;有一种坏蛋叫“哈娃”,不务正业;有一种人叫做“生生”(狠毒的人),没人敢惹;有一种人叫做“绺娃子”(小偷),人人喊打;有一种有本事人很“争怂”;还有一种人好“扎式”(摆架子,打肿脸充胖子),俗话说得好“笨狗扎得是狼狗的势”;有一种人很“细发”(节俭),“屙(音同ba,四声)一个米颗都想涮着吃”,有些人能得很,是个“能豆豆”——“过河的时候沟渠子都想带些水呢”;有一种人看不来眼色,整天“镶”到别人跟前,让人感到“无肃”(麻烦)。

在乾县有一种娃,“蹭”(厉害)得很,喔(他,也代指两人都知道的事物)是没有“挨”(音同“来”)过打;有一种人“骚青”(热情过分,讨好献媚之嫌)得很,让人有一些看不过眼,也少了几分做人的骨气;在乾县有一种人,“谝”(聊天,说话) 的争得很,“面面土都扬不进去”,这样的人在别人的心目中,往往是一个哈哈笑,不会被别人重视的;乾县有一种人,“桑nian”或者说“日念”得很,人家吃肉夹馍他一直盯着看,把人家看的都不好意思了;有一种人“燎的很”(很好,很讨人喜欢),经常乐于助人;有一种人人面前不说,人背后爱“杂呱”(唠叨,发牢骚),这种人最可恶;有一种人“sei”(吝啬)得很,人到屋的都舍不得给喝一口“shuei”(水);有一种人“妖精”(喜欢装腔作势)得很,一说话经常是“依稀”(叹词,相当于“哎”)不离口,不由得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有一种娃,上课不认真听讲,整天光知道“卖nie(二声)”(走神),老师气得直骂,看你窝“龙等”(不厉害,一般化,多用来形容小孩子不思进取,只图玩乐),一天上课“不定定”(定稳)的;你又不是人家的娃“闷”(笨)得很、燃得很(大脑不聪明),实在是莫办法。

在乾县,有一种烦心叫做“猫搅”(心烦,无头绪),有一种心绪不安叫做“木乱”(不舒服、不适,思绪烦乱),有一种身心疲惫叫做“习鞋”(好累)得了;今天太忙了,简直把我忙“日塌”了(形容某东西坏了,如:电视机日塌了)。

在乾县有一种地方称做该道(街道),叫你找了半天天也找不到;在乾县,有一种地方很重要,叫做“man上”(门口);还有一种地方叫做“灶伙”(厨房),也很重要;有一种说法,叫做把人挤到灶火仡佬、三角仡佬(音同),实在不给人活路么;有一种姿势叫做圪蹴(蹲),大冬天的圪蹴在灶火仡佬,吃饭其实最香。

有一种劳动工具叫做“条子”(扫帚),有一种饮水工具叫做“pei子”(杯子),有一种盛水工具叫做“电壶”(热水瓶);有一种食品叫做韭菜活活(一种菜饼子),有一种稀饭叫做“糊堵”(面粉粥),经常吃的有芹菜糊堵、红芋(红薯)糊堵,糊堵养胃,是乾县人的早餐之一;有一种棉鞋叫做“窝窝”,一针一线,都是母亲浓浓的爱;有一种动物叫做“laolao”,(猪,用于儿语),小孩有一个关于过年的“口叵”(相当于童谣):“过年好,过年好,吃白馍,砸核桃,锅里煮了黑佬佬(佬佬,音同,是猪的意思)”

老王今天“起发”(出嫁)女子呢,我要过去给“送情”(随礼)去。人家窝女子争得很、“赢人”(风光,有本事)得很,这次找了个好婆家;你说这话我还“摸不处”(不知道,不了解的意思);我这两天正在准备搬家呢,屋的“噶达马西”(杂七杂八)摆了一河滩(乱七八糟的意思);你这两年的日子过的“吃暗火”得很(好,舒服),“罢咧,罢咧” (一般,还行、过得去)。你好好的,这“而子”(音同,日子的意思)就不敢“弹嫌”(嫌弃,不满意)了。

老李的棋下的好得很;“得四”(是不是)?要不,你“四个子”(试一试);“qi”下(去),你“剥”(不要)胡说了,我这手艺跟人家老李相比,连一个“料”(向高处扔)的地方都没有,人家一天莫事“定定”(经常性的)跟人耍呢,我一天“鸡沟子等着掏蛋呢”(形容非常急迫),哪来窝心思呢。

有一种指代叫做喔(他,也代指两人都知道的事物),有一种问候叫做你在“达达”(哪里)?让人难以理解的回答是:我在“这达”(这里)呢,我刚从“雾达”(那里)来。

有一个形容词叫做“哈”(坏,品质不好,食物变质),最经典的说法就是“同志,给我买二斤苹果,不要哈哈”,听得别人一头的“木水”(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一种可怜叫做“不当”;有一种厉害,霸道叫做“歪”;有一种傻叫做“瓜”,傻瓜也就叫做“瓜批”。

有一种说法叫做“喋”,也可能是吃饭,也可能是打人,要分清楚不容易;有一种后代不按他“先人”(父亲)要求“胡整”呢,混得“没光景”(穷困潦倒的意思)了;在乾县,秋高气爽了,天气变“森”(sen,凉的意思)。

在乾县有一种建筑材料叫做“胡基”(把土加工成必砖块大没有烧制的东西),要打胡基就要在“壕”(特别大的坑)里起土,打胡基一般需要两个人配合,这其中一个人专门是用石锤子捶打木模子里的土,使胡基变得坚硬平整,并把打好的胡基从模子里边取出来,摆成整齐的一行晒干就可以用来盖房子、砌墙用了。另一个人就需要负责往木模子里供土和撒灰,这叫做供模子。土是湿的,撒灰的目的是避免石锤子沾泥,打出来的胡基不平整。这两个人配合的好坏就决定了效率的高低,后来人们把麻将桌上相互配合默契得人就有了一句话,称他们是“连供模子带撒灰”,这样的人会被其他的牌友记恨的。

 在乾县,要赢得别人尊重,必须要有“壳子”(胆量),不能怕事,记住“乾县人不惹事,但是乾县人从来也不怕事”,你不能是个“沟子松”(自欺欺人的人),一见事来,就“晕得帕拉拉的”(形容非常害怕的样子);说来也怪,这两年喔“nuer娃”(女孩)是越来越歪,都敢拿着“板头”(凳子)打娃子娃了。

在乾县,你如果娶了一个“铺席邋遢”(不整洁、不干净)的婆娘,那你娃一辈子就“毕了”(完蛋了,指事态无可挽回);女汉子在乾县一律被称为“猜人”(疯丫头);在乾县,有些娃,“么音音”(没出息),“娶了媳妇忘了娘”,见“nia”(人家)窝“麻米儿”(蛮横无理)一“年阐”(说话),“个家”(自己)就“哈得”(吓得)沟子(屁股)没糜了(意思是好像吓得没有魂儿了一样),简直是“日脏”(骂人的话,相当于恶心)得很;“得很”是乾县人的一种语言习惯,程度形容词,例如快的很,漂亮的很。

尤其是近些年来,有些媳妇不好好的经管公婆,啥事都没有个“米年”(眉目)、没有个“哈数”(规矩),她娘家妈也不给娃教好,真是没有好酵子蒸不哈个好馍。有些人实在是燃(糊涂)得很,简直是个“死狗”,就像那“烧红的碌碡——不敢染”,所以,我们要眼色放亮,遇见这些人,就赶紧闪远,“宁和利郎(清楚)人打一泡锤(泡,量词,一场;打锤,打架的意思),也不和燃人多说一句话”就是这个意思。

你“捏个”(刚才)“累”(站)到“沃尔”(那儿)干啥呢,得是可想“兴人”(抢劫,敲诈)呢?在乾县,如果有人问你,你“耐么”(刚才)、“捏个”(刚才)不是“zhang(二声)”(嚣张,骄傲)、“轻狂”(嚣张)得很莫?这时候,你应答不好,可能就要倒霉了。

在乾县,如果有人说你是“例果”(故意)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他可能会因此找你的“麻达”(麻烦),你如果是外地人,就“克里马擦”(快点)、“快仓”的(赶紧)走人。不然,一旦打起来,就是“大圆”(周围、附近)有人,也没有人管,因为在乾县有一种说法叫做“闲事(音同韩式)少管,打锤立远”,意思是少管别人的闲事,看见打架的,最好躲到一边去;如果你“扑地勺”(积极 ),要想去劝架,被别人误伤了,可就麻烦了;如果你的身边有一个歪娃让你“切果”(让开),你就赶紧“避远”(音同僻远),不然,就可能遇到麻达。

乾县人说“撩开”“而开”都是“放开”的意思,说“自么了”就是“咋了”的意思。“饿”是人称代词我,“饿日”就变成了一种不太文明的用语,表示很惊讶的感叹,近年来被“我去”所代替。

你把车子给旁边“措”(朝某方向移动一点)一下,我要走呀,唱戏的都“收个”(完了);你“掀”(推)我弄啥呢? 你的是“哈子”(瞎子),年(眼)睁得大大的给人身上对(撞)呢?我没看见莫?你扎荒(音同,狂妄的意思),把我对了,还牛不积极的,看我不把收拾你都“对不住观众”了(天理难容)。 

 乾县人还经常会用一些叠词,如“爪爪”(音同早早,动物爪子,有时候也指人的手,多为贬义,或者是骂人时用),“叶叶”(叶子)、“吧吧”(轻声,脏东西,屎尿,用于儿语);“够够”(小鸡鸡,用于儿语)。

我这人是个“次松木种”(比较木讷)、人不机骨(不积极),不像有些人“及常”(热情)得很,见人不是叔就是姨;你这人“砍的很”(特别丢人),咋这么好色德,你看见美女“哈shei”(口水)都下来了,跟你出去真丢人;嫌我丢人,你给我“xin”(寻)个你嫂子就不对了;给你找了那么多,你“一满”(全部)都看不上么;关键是你没有找到“活尺”(合适)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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